她是不是有病？总是在这种关键时刻给她掉链子！

知道实情的人以为她是喜欢顾厅澜，不知道实情的，是以为她是他们的婚姻保镖呢！

姜寒音跑到墓地的时候，顾厅澜就站在那个小小的墓碑面前。

《姜寒音之子》

“这是谁？”顾厅澜的声音颤抖到几乎听不清楚。

姜寒音垂下了眸子。

“姜寒音，我让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这里面是谁？”

姜寒音被他逼得没有办法，“你走以后，我随便找个男人——”

“胡说！”顾厅澜的声音开始哽咽，“你这种人会随便？”

顾厅澜的眼眶像是要吃人一般的通红，“我已经把你的所有住院记录调出来了，姜寒音，这次，我不允许你对我有任何隐瞒。”

姜寒音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她干脆坐在地上，静静看着那个小墓碑发呆。

小林过来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

比在精神科更厚的一沓住院单落在顾厅澜的手上，最上面一张的诊断单上写着：

【自然流产。】

顾厅澜揉了揉眼睛，他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几个字。

什么叫流产？什么叫自然？

算算时间，那是他第一次去华尔街的时候，也是他刚刚离开不过两个星期的时候。

顾厅澜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明明整个人如遭雷劈的呆住了，可为什么眼眶却湿润了。

眼前一片模糊。

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姜寒音轻声叹息，“对不起啊，没把你的孩子生出来……”

“那你呢？”顾厅澜声音沙哑，“姜寒音，你受了多少苦，你受了多少委屈，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也没觉得受多少苦，那孩子很懂事，我怀着那两月，没有折磨我，”

姜寒音已经学会了乐观积极地面对一切，

“离开我的时候也不算痛，我甚至没有做手术，他就失去生命，自己掉下来了。”

姜寒音抱着自己的膝盖，“所以如果他还在，他一定是个小暖男，一定会在黑夜里，紧紧抱住我，陪着我一起成长……”

的确是个男孩儿，孕囊掉下来的时候，她不敢看，却又忍不住去看一眼。

那一地的鲜血里，他已经长出了男孩的基本标志。

“姜寒音，你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顾厅澜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快要炸了，如果他早一点知道，他一定会好好保护他们。

姜寒音就知道他看不开，是个比她还要执拗的人，她欲盖弥彰的一些维护，他非要亲手撕开。

姜寒音打开和他的聊天框，划不了多久，就看到了她给他打电话的那两次记录。

“这一次是知道怀孕。”

屏幕上留下孤零零的两个字：【在忙】。

“这一次是确定流产。”

屏幕上显示：拒接。

顾厅澜看着屏幕上的冷冰冰的文字，再也承受不住了一般，“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

姜寒音不懂他在向谁追问，反正她并不知道答案，

“医生也说不明白为什么会流产，可能是基因，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总之流产的最大可能，就是胚胎不够强壮，”

姜寒音现在语气坦然，可想通这一关节，花了她好几个月，

“那时候咱们本来也没想着那么早要孩子，一直没备孕，终究还是，缘分不到吧……”

“姜寒音……”顾厅澜跪在地上，一只手扶着小墓碑，一只手握着她的手，眼眶通红，姜寒音这辈子都没有见过他泪流满面的样子，竟有些呆住了，只听到男人的声音几近崩溃，

“你疼不疼啊？”

“是因为这些，才得的抑郁症么？”

顾厅澜觉得自己已经痛到无法呼吸，只想一头撞死在这个小小的墓碑前。

他知道姜寒音只是看起来冷，可对小孩子却满是爱心，她把自己治愈成现在这种模样，到底经历了多少！

孩子是他的，老婆也是他的，他是最应该无微不至陪在他们身边的人，而他呢！

他甚至到今天才刚刚知情！

后悔和痛苦像是无边的海将他彻底吞没！

顾厅澜嘲笑过无数人的软弱，甚至有商业对手在他面前跳楼自杀。

他以为那是软弱。

可当这种无边的痛苦和死寂包围，心中只剩下后悔，明知道一切都已经晚了，心灰意冷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

人真的会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死。

真的想重新开始，哪怕是逃避，也比现在面对自己的心中那片悔恨之海要容易得多！

他哭着问，

“那么难受的时候，你是怎么一个人挺过来的啊？”

姜寒音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上，“总会过去的。”

“都过去了，”姜寒音说，“没有孩子也挺好，就没有了抚养权之争，”

她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顾厅澜，你还是会和我离婚的吧？”

顾厅澜捂着自己的胸口，抬起殷红的眸子看着她。

之前他的确萌生退意，想要放姜寒音自由。

可是现在，他做不到。

“音音，别离开我，让我在你身边赎罪好么……”他膝行两步，跪在她的面前，大手温柔却霸道地握着她的手，

“让我赎罪，不然我一辈子都难以心安……”

“我管你的心安不安呢？”姜寒音真的不想再继续和他纠缠了，

“我现在唯一的要求就是离婚！”

“音音，我不可能让你离开我，”他失去了魂魄一般的轻声呢喃着，

“绝对不会。”

顾厅澜的泪水划过俊美的脸颊，鼻尖和眼底一片殷红，

“我们一起守着孩子好不好？”

顾厅澜说，“或者你想要孩子，我们还可以生一个，生一个健康又可爱的！”

“不要！”姜寒音一字一顿，气得双唇颤抖着，

“我绝对不会和你继续在一起！”

“音音，音音求你了，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保证不会再离开你半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要——”姜寒音几乎崩溃，她再也不会相信这个男人的半个标点符号，

“要不你拔两根头发给我，我给你做场法事开解一下？不会伤害到你，也不会要钱，”

姜寒音说，“如果你不允许，那我建议你最好快点想开，我没时间和你再继续耗下去了。”

说完，姜寒音转身就上了车。

“嫂子，没事吧？”顾知鸢坐在车上，紧紧抱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