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全体上下，彻底愣住！

李妈“哈哈哈”的嘲笑声在夜空中响起，

“周夫人，周先生啊，孩子都半岁了，你们都认不出来么？”

“哈哈哈，”李妈笑的眼泪都飚出来了，

“你们就这样带着姜家的小姑娘，回到了港岛！”

“把你们自己的亲生骨肉，留在了北城，留在了一个濒临破产的，被仇家追杀的家庭里！”

李妈一边笑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你们知道那孩子受了多少苦了？她被姜家的仇人绑架，姜家连一毛钱的赎金都不愿意给，没有任何价值，孩子被扔在冰天雪地里冻得连哭声都没有了，”

“他们甚至想去卖了孩子的肝和心！”

李妈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这些人恐怖，

“那么一个天真无辜的小孩子，被他们折磨到连人形都没有了！”

李妈说，“也许是姜家命不该绝，他们竟然缓过了那口气，家里又有钱了，”

“可就算是有钱了，他们也没有对这个孩子多照顾半点！他们甚至更加厌恶这个孩子！”

“所以那天，姜太太亲自下令，”

李妈的声音很平淡，“让我把她饿死，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李妈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孩子是换的，又不是我的孩子，我管她是死是活呢？”

“姜太太给了我一百万，说让我以后可以过幸福的生活，我和钱有仇么？”

李妈的眼泪划过脸颊，目光深深看着姜寒音，

“所以我也下手杀过她。”

“但是她实在命大，没死，还被顾老太太抱走了……”

李妈说，“所以呢，我任务没有完成，鸡飞蛋打，没有钱，还成为了姜家的眼中钉！”

“活成现在这样，我、都、是、活、该！”

李妈说，“这就是命，我做了那么多恶事，所以我找了一个家暴男，我每天每夜的挨打，都是我活该，是我自己做的孽！”

李妈终于哭出了声音，“可是她还是去救我！”

“那个被我调换人生，差点儿死在我手上的孩子，她救了我女儿不下三次，她还救过我的命！”

“她是那样的美好，像是高山上的一捧雪，她宁可自己有危险，也要去救我……”

李妈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滑跪在地上，对着姜寒音说，

“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啊！”

李妈说，“我这样的恶人，就应该死在更可恶的人手上，就应该下地狱，就应该受尽折磨！”

那时候年纪实在太小，姜寒音全都忘记了。

听着李妈的话，她踉跄两步，被顾厅澜摁在了自己的怀里。

“周太太，”李妈擦干眼泪，“随便你去做亲子鉴定，姜寒音，是您的孩子，”

李妈长舒一口气，看着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姜妈妈，

“姜太太，这一切，我都已经向公安机关说清楚了，我不是好人，我会得到惩罚，我当然也要拉着你喽，”

她的声音越来越痛快，

“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就用我的生命，我的血，来为姜晴雪小姐，铺这条回家的路吧！”

李妈说完，看了一眼顾厅澜，

“顾总，麻烦您，别让她看见。”

说完。

“砰！”的一声。

顾厅澜把姜寒音紧紧拥在怀里，捂着她的耳朵，让她的眼睛，紧紧贴着自己的胸口。

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李妈，跳楼了。

“妈——”段冉哭着跑了出来，又被小林拉住……

记者的镜头记录着全部过程。

这种画面本不应该直播的，可是她今天听到的信息实在太炸裂了。

李妈跳得也太快了。

没有任何犹豫，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以死赎罪。

警察飞快赶来，姜妈妈和姜晴雪全都被控制住了。

姜妈妈的眼睛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神采。

看见手铐的刹那，她却突然惊醒了一般，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女儿？我女儿做错了什么？”

警察说，“校园霸凌也是罪，我们会根据刑法量刑。”

“不，不是的，没有！”姜妈妈哭着挡在了姜晴雪的面前，

“不是我女儿，她没有做那些事情！”

警察把她制住，“那段冉是被谁伤害的？”

姜妈妈浑浊的眼神看着姜晴雪，崩溃一般地疯狂喊着，

“我！是我！”

“都是我下手伤害别人的，段冉要是我打的，都是我，和我的女儿没有任何关系！”

警察一愣。

姜晴雪更是微微愣住，她烦躁地推了姜妈妈一把，

“你发什么疯呢？”

“不是我女儿，真的不是，是我做的……”

姜妈妈哭着把姜晴雪搂进怀里，

“这个孩子从小就不在我的身边，她一个人在外面，不知道受了多少苦，都是我无能，是我的错，我保护不了她……”

姜晴雪彻底怔愣住了。

她从没想过，难道真的有亲情这回事么？

姜妈妈真的愿意用自己替她顶罪？

或者说，他们对姜寒音那么不好，只是因为他们觉得对不起她……

姜晴雪想不清楚前因后果，只能麻木地被警察带走了。

这样一场奢华的宴会，竟然就这样结束了。

一条命，一个真相。

一个人的本质。

所有的身世之谜。

姜寒音靠在顾厅澜的怀里，不想动。

她需要蜷缩在一个角落里，静静地把一切事情想清楚。

周家人飞快围了过来，周妈妈急切地说，

“音音，音音你看看妈妈，是妈妈错了……”

周爸爸眼眶通红，

“女儿，我真的没想到，你受了这么多的苦，都是姜晴雪那个混蛋！”

周家大哥和二哥心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妹妹，我们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周游张开嘴，又合上，再度张开，

“我——”

周家其他人齐声说，“你闭嘴！”

“音音，跟妈妈回家好么？”周太太老泪纵横。

姜寒音没有任何回复，她不想。

周太太知道她一时间接受不了，如果他们一直没有来北城就算了，关键是上次吃饭，明明就是张窗户纸的事情，顾厅澜都那样暗示了，他们还是舍弃了她，选择了姜晴雪……

周妈妈后悔得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巴掌！

她深吸了两口气，对顾厅澜说，

“顾先生，能不能麻烦您把音音还给我，让我和她聊聊。”

顾厅澜漠然抬头，声音很冷，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