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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像个偷窥狂,偷听两年来她经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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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像个偷窥狂,偷听两年来她经历的一切

围棋社都是他们北城大学的校友,匿名下棋,连见面也都不露真面目,所有人戴着口罩,只称呼对方他们的网名。

姜寒音很喜欢这种环境,当姜寒音很累,她需要时不时变成王晓娟。

围棋社的聚会很频繁,差不多每月一次,人数不多,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大多是为了逃离生活的无奈,其实姜寒音可以感觉到,围棋社啊,卧虎藏龙。

姜寒音坐在围棋旁边,对面是自称在豪门里当花匠的苦婆婆,姜寒音一边和她对弈,一边拿着她扛过来的大包小裹,

“姨,这双袜子还挺舒服的,你拿回去给你老公穿了吧,”

姜寒音继续翻,“还有这对袖扣,您儿子不是刚参加工作么?让他戴着这个去上班,”

姜寒音收拾出来的东西太多了,未开封,价值不菲,全都是奢牌好货,除了过季以外,没毛病。

“还有这块表,给您小孙子!”

苦婆婆笑着收下了她的礼物,苍老的手指,却摁住了她的手腕,

“得了,他才三岁半,他敢戴你这块劳力士?小天才电话手表最好用。”

姜寒音鼓了鼓腮帮子,搬离婚房檀公馆,她收拾了三天三夜,整理出了八个集装箱的东西。

最无用的就是这些了。

那时候顾厅澜才刚开始不回家,姜寒音这种内耗的人,总以为是自己说话做事惹到了他。

天知道她是多么珍惜这段感情,天知道让她这样矜持高傲的人低头认错有多难。

可她却就是逆着自己天生冷漠的性格,给他买了好多礼物。

热恋事情她收他的礼物收到手软,她极少付出什么。

那时候以为买个礼物去找他求和,如果有误会,直接说明白,两个人还会和好如初。

姜寒音的矜持,难以让她做出大哭大闹那种廉价的事情,这是她的底线了。

只不过这些东西压了两年的箱子底,终究没能等到他的主人。

她买了不少,却总是没有送出手的机会,也就渐渐失去了购买的兴趣。

烧了也可惜,毕竟都是好东西,围棋社的这些最熟悉的陌生人给过她温暖,她干脆就当礼物送过来就好。

他们这次聚会约在了西山温泉,大厅的角落里,高大挺拔的男人戴着口罩,双手插着兜。

眼眸深处,晦暗不明。

那些精心包装好的礼物甚至还写着他的名字,便签条上甚至还画着小爱心,小爱心的旁边,甚至还有【亲亲老公】四个字。

那么两大包的礼物。

很快就分完了。

袋子里空空如也,那些原本属于顾厅澜的手表、袖扣、衬衫、甚至袜子——

落在了陌生人的手中,下落和所属权,与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顾厅澜就这样站在阴影里,默默地看着,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仿佛一口又酸又涩的苦水在肚子里翻滚着。

这口苦水不受控制,无力感和苦涩交替袭来。

围棋社这些人和她就像老邻居,她送,他们就笑着道谢,甚至还会有回礼。

“这条领带不像成品,是你自己做的吧?”一位老先生笑着说。

“谭老,您的眼光是真毒辣。”姜寒音笑着说,“是我一年前的设计了。”

谭老仔细看着领带的花纹,“你一开始说要找我学设计,我嫌弃你是门外汉,没想到却是个有天赋的,现在那个品牌的设计风格全都出自你一人之手,以后啊,就往产品设计和形象设计发展,有前途的!”

姜寒音腼腆地笑了,“算了,我不喜欢设计,太耗人了,累。”

“现在喊累了?”谭老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一年前刚接触的时候呢?半夜三点,眼睛都肿了,还要拉着我问这问那,”谭老的声音带着几分舐犊之情,

“一开始你什么都不懂,电脑作图都不会,从理论到作图软件,从零开始,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做到跺着脚哭鼻子,现在什么都学会了,跟我说累?”

姜寒音深吸了一口气,那时候她已经不想再主动联系顾厅澜了,对这段婚姻的最后挽救,就是在他眼前晃晃。

她拿着老太太签发的任命书,总不能丢了老太太的脸。

细想起来,把自己逼得的确有些狠。

姜寒音打趣一般地轻哼一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跺脚哭鼻子了?”

谭老抿了一口茶水,“没看见,还听不出来么?”

顾厅澜站在阴影里,看着姜寒音和谭老笑嘻嘻的打闹,身体的温度,却仿佛一点点地抽离了。

怪不得她宁可在学校里面扫地也不愿意回到顾氏。

她根本就不喜欢那个工作,为了他,把这份工作做得尽善尽美,顾厅澜却——

转手就把整个视觉设计部送给了姜晴雪。

他以为,姜寒音只是在集团里当少奶奶的,她那种身份,能有什么脏活累活?

都是他错了。

他只顾着自高自大,只顾着轻视他人,却没有料到,离了姜寒音,不仅他不行,连集团都要乱成一锅粥了。

“不去搞设计才对,”苦婆婆的手指落在她的脉搏上,眯着眼睛叹息,

“那时候熬夜熬得气血不足,陪客户喝酒喝出来两次胃穿孔,”苦婆婆给了她一张药方,

“离开那个环境,是你还知道自救,不然,死在工位上都没人在意。”

苦婆婆的声音严厉,狠狠地训着姜寒音。

这位表面上是花匠,实则大约是中医门派里的泰山北斗,姜寒音只有点头听训的份。

姜寒音清冷的笑声在温泉大厅蔓延,暖烘烘的气息缠绕,顾厅澜却被【气血不足,两次胃穿孔】那几个字刺得全身上下彻骨的凉。

酒桌上谈生意,胃穿孔他也有得过,那种痛苦他知道。

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不想打扰她,不想让她担心,他以为自己的成功会让姜寒音刮目相看,他的音音生于富贵,长于锦绣,奶奶不会让她受委屈——

原来,这两年。

那么痛苦的病,她得过两次。

他一点都不知道。

他还配当她的老公么?

顾厅澜靠在墙壁上,一颗心被狠狠扼住,痛得难以呼吸。

两年了,他只要分出一点喝酒的时间,分出一点送她绿帽的时间,分出一点做项目的时间,他就会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

可是他没有。

所以他只能像个偷窥狂一样,从别人的嘴巴里,偷听关于她的只言片语。

“哎,你是李强么?”他参加围棋社很久了,但是从没有参加过聚会,一张陌生的脸,姜寒音试探性地问着。

他点头,从阴影中,走向姜寒音。

“这是给你的礼物,”姜寒音递上了两年前的新款剃须刀,

“离婚快乐~祝你也可以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顾厅澜的手里拿着这个迟到了两年的礼物,鼻腔酸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他最喜欢的牌子和颜色,盒子上,还写着:

【老公,工作忙也要认真吃饭呀。

——你的音音。】

他的音音。

这四个字,横竖撇捺拆开来,刺得人心脏钝痛到麻木。

“我不需要礼物,”顾厅澜抬眸,

“你可以帮我刮胡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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