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不是喜欢玩吗？喜欢跟男人当众接吻，喜欢看别的男人为你争风吃醋，不是吗？”

许端泽刚放开陈岁安，刚才心里的“豪言壮志”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无处发泄的酸涩闷气。

陈岁安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你说什么？”

“我是吃醋那又怎样？好歹处过一场，我心里就算对你还有占有欲，不行吗？你想证明什么？”

“你想要我给你什么反应呢？这样的反应你还满意吗？不够的话，还可以再来一遍。”

说完，他还想再凑上去吻陈岁安。

陈岁安的眼泪瞬间滚了下来，她伸手推开许端泽，抬手“啪”地一声打在他脸上。

“许端泽，你混蛋！”

陈岁安哭着跑了上去，等她上楼后，负一层又恢复了安静。过道的灯又懂事地灭了。

许端泽一个人现在黑暗里，用舌头舔了舔被陈岁安打的那侧脸。

陈岁安打得很用力，直到现在还火辣辣地痛。

但他想好好感受一下这疼痛，感受这些痛像藤蔓一样在脸颊蔓延，他感觉胸口那口闷气却在一点点消散。

是，他太混蛋了。

不仅强吻了岁岁，还说出了这么混蛋的话。

他确实该打。

陈岁安一个人跑到一楼的院子躲起来哭。

突然，有人拿着一盒纸巾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陈岁安抬头看了一眼，是林磊。

就在刚刚，林磊收到许端泽发的一条微信：【待会麻烦你去看看岁岁。】

林磊：【发生什么事了？】

Xu_泽：【我刚才做了些很混蛋的事。】

林磊：【你把人惹生气，我去哄？】

Xu_泽：【求你了。】

他还能怎么办呢？

林磊在她边上坐了下来，问道：“又跟阿泽吵架了？”

陈岁安拿了一张纸巾擦眼泪，抽噎着说：“没吵。”

她顿了几秒后，说：“打了一架。”

林磊笑道：“其实啊，我跟阿泽的感情，也是打架打出来的。”

“嗯？”陈岁安突然感兴趣了，抬头看着林磊，等着他把故事讲下去。

“我刚认识阿泽的时候，是10岁那一年。他当时刚搬来湖镇，整个人瘦条条的，说皮包骨一点都不为过。黑黑瘦瘦，又不爱说话，转学生又没背景。这种人，在学校里最容易被人欺负。”

"他每次被人欺负了也不说，就默默地受着。有一次，是刚好被我遇见他被人欺负。他被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按在地上打，他就只会缩着脑袋倒在地上，任人欺负。我实在看不过去，就冲过去帮忙。"

“也是奇怪。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任人打，看到我被人打了，他就突然发飙了，冲着那几个人一顿打。我才知道，原来他打架这么狠。”

“之后就没有人敢惹他了。而他呢，可能也因为我帮过他，开始相信我，会和我一起玩。”

“后来，他身体慢慢好起来，人也变得开朗，像个正常的男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陈岁安听了后，好像没那么难过了。只是，林磊说的那段往事里的许端泽，和陈岁安认识的许端泽，感觉相差好远啊。

那时的他，高高瘦瘦，可是现在的他，结实又强壮。

那时的他，被人欺负了也不吭声，可是现在的他，见到不公的事就会跳出来。

“很难想象，他以前是这样子的。”

林磊抬起头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他们能生活在如此宁静祥和的蓝天下，不知道是多少人在背后守着他们看不见的黑暗换来的。

“岁岁，你别怪阿泽。”

林磊幽幽地说道：“阿泽的童年，过得很不容易的。所以，他不太会处理感情方面的问题。”

“无论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的心里从来没有真正想过要伤害你。”

不知为何，陈岁安心头猛然一惊，心中有种隐隐的不安：“他的童年？他经历过什么？”

“由我来告诉你，估计不合适。”林磊说道，“也许有一天，阿泽会愿意主动跟你说。”

陈岁安琢磨了一下她和许端泽两人现在的关系，笑道：“估计没有这么一天吧。”

——

大家玩得差不多便陆陆续续撤了。

陈岁安坐在沈执言的车上，脑子里想的却全都是许端泽。

在漆黑的过道里吻她的许端泽，还有林磊口中那个高高瘦瘦被人欺负不还手的许端泽。

沈执言总是不时地扭头看向陈岁安，他发现陈岁安这一路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实在不想就这样结束他们今天的情侣关系。

于是，他将车开到江边，停了下来。

陈岁安这才疑惑地问他：“怎么啦？”

“岁岁，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

“气我，吻你。”

“哦……”陈岁安这才想起她今天还被沈执言吻过！后知后觉想起这件事，陈岁安的脸“嘭”地红了半边。

“这个啊，我没生气。”

沈执言不相信：“如果你生气，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对不起，当时我只是不想你喝那瓶酒而已。我真的不是故意占你便宜。”

“呃……沈律师，其实我没这么想。”

陈岁安知道，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想要玩的，是她想要测试许端泽的反应的，无论什么后果，她都得自己承担着。

陈岁安强颜欢笑：“那你今天是我男朋友嘛！”

说完，她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了，垮了下去，眼眶突然湿润了。

“沈律师，对不起。”

这下，沈执言反而慌了：“怎么你还跟我道歉呢？”

“我不该利用你来气许端泽。对不起。”

原来还是因为这个！

沈执言心头一松，忍不住笑了：“我们不是一早就说好的嘛！我一早就知道你借我当男朋友，是为了气许警官。我是自愿的。所以，你不需要跟我道歉。”

沈执言伸手擦去陈岁安脸上的泪水，心疼地问道：“你这么难过，是因为觉得对不起我，还是因为许端泽？”

陈岁安抬起泪汪汪的双眼看着沈执言，想了想，说道：“其实，都有。”

“不要哭了。以后都不要哭，好不好。”沈执言拿起一张纸巾，轻轻地擦掉她脸上的泪渍：“我不想你因为我而哭，更不想你因为别的男人而哭。”

“岁岁，我不想我们今天这种关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