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齐珩多虑了。

乌贼把手机递到老太太手里时，老太太喜极而泣，她从衣兜里摸出来一个装纸巾的塑料袋，再从塑料袋里摸出了两张皱皱巴巴的钱，“孩子，我只有现金，这些够了吧。”

乌贼只抽了一张出来，“多了，用不着。”

手机又能用了，老太太一开心没曾想就把脚扭了，齐珩和乌贼两个瞬间慌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齐珩赶忙搀扶着她，“您慢着点儿，不着急，再坐一会儿都没事。”

老太太一手撑着腰一手靠着墙，“不碍事，老毛病了，这身体和手机都一样，用久了就是容易出问题。”

“好孩子们谢谢你们了。我现在要回家了，我能走。”

齐珩坚持搀扶着她送她一段路，乌贼就就在店里看店。

就在这片刻，店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黄毛和曹坤像是喝了酒，踉踉跄跄地走到了门口。黄毛看着还稍微清醒点，“坤儿哥，你慢点，咱们到齐珩这儿了。”

曹坤脸上通红，一身的酒气，他指着乌贼，说话时晃来晃去的：“把齐珩给老子叫出来，上次坏我好事儿我还没找他呢！”

乌贼淡漠地回应到：“他不在。”

“他个没娘养的东西，王八羔子躲哪儿去了？”曹坤叫嚣着。

乌贼听不得别人说齐珩的任何坏话，于是他小声说道：“你才没娘养。”

这话声量不大，却被还算清醒的黄毛听到了，“你他妈逼逼啥呢？”转头又说，“坤儿哥，这小子骂你没妈呢。”

曹坤一脚把门口的椅子踢翻了，指着自己道：“老子说的哪句不对？你看他那个还不如后妈的亲妈管不管他吧，今天他就是被我打死了，他家都出不来一个人给他撑腰。”

乌贼的目光从粗粗的发丝里透出，“一天吃饱了撑的……”

黄毛一个耳巴子直接把乌贼按在柜台上，“哎哟哟，平时一个屁都不敢放。为了齐珩你还真是忠诚，跟他妈条狗一样。”

乌贼的额头上全是汗珠，他看到了回来的齐珩，于是张口大喊道：“齐恒哥！走！走啊！”

齐珩一看架势不对，连忙跑了过来。“你们放开他，有什么冲我来！”

四个人不一会儿便扭打在一块儿，乌贼平时内向腼腆人也瘦弱压根儿不是他们的对手。齐珩忙着对付黄毛一时抽不开身。

曹坤把乌贼压在身下，“一条狗还跟我这儿叫嚣，他妈的，下次叫你主人给我说话！听到没有！”

乌贼似乎被打懵了，手也忘了护着头，鼻血很快就流了一脸。曹坤看着对方快不行了的样子，用手拍了拍他的脸，“喂！小子，服不服？还叫不叫？”

一张嘴颤颤巍巍地吐着字，曹坤把耳朵凑近却听见，“不……服。”

好家伙，这都不服！借着酒气，曹坤突然站起来，在后面的小桌子上找到了乌贼中午喝剩的玻璃汽水瓶，他面露凶光，猛地一用力，“哗啦”一声……

四个人都安静了，黄毛和齐珩都停止了动作。血水很快流到了地上，齐珩赶忙跑过来跪在乌贼面前，“乌贼！乌贼！”

乌贼的目光里一切都在涣散，视线变得模糊又通红，像是世界末日般诡异离奇，他好像忘了痛，就是觉得脑袋湿漉漉地痒，“哥。”

齐珩忍住泪，把耳朵凑近了听着对方说，“哥，他们骂你……我，我帮你……骂回去了。”

“你不许睡，听见没有，救护车一会儿就来！”依敏一直觉得齐珩是一个从来都不哭的人，从小就是，她没能目睹现在，齐珩哭得很崩溃，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而曹坤在那一声响裂后，彻底醒了酒，他懵了，不知道那个玻璃瓶是怎么在乌贼头上开花的。黄毛此刻也没了主意，“坤儿哥，你……手下重了。”

“我能不知道吗！怎么办？”

黄毛挠了挠头，“只能找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