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空气沉闷，风扇吱呀吱呀地转个不停，外边的樟树上停着两只拌嘴的麻雀，给人一种时间过很慢的感觉。窗户玻璃上倒映出时钰和许云砚一前一后的两个座位，像漫画里的分镜头，

不知是不是昨晚睡得太晚了，她今天很困，作业快写完的时候竟然握着笔睡着了，她的头靠右倾斜，一摇一晃的，像一个不倒翁。

后排的许云砚饶有兴致地看着这颗晃来晃去的脑袋，他抬头看了眼台上看报纸的物理老师后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忽然，时钰猛地一下子往右偏，似乎是睡沉了，许云砚桌子右上角的中性笔一下子被她撞落在地上。

“啪嗒”一声，她醒了，迷迷糊糊地，她伸着手去替他捡笔，不料……好像摸到了什么人类皮肤组织，滑滑的，很细腻的感觉，由于她脑子还不清醒，在半梦半醒间，她胡乱抓了一把，不料却听到后桌低沉的声音，“好摸吗？”

她虎躯一震！那原来是许云砚的手！人家原来也在捡笔！啊，他不会以为她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臭流氓吧……地上有没有缝？她要钻进去，这个时候她缓缓转头，对上那张五官深邃的清俊面庞，“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许云砚的表情看似很淡定，然而耳根子红透了，他微微挑眉，几乎一字一顿地对她说，“那你能不能松开我的手？”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摸着呢，她赶忙松开了，怎么解释自己是睡着了脑子不清醒呢，人家会信吗，太离谱了……

她打算还是狡辩一下，“我……刚刚睡着了，脑子不太清楚。”

许云砚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托着下巴，“怎么？就这么想得第一？熬夜学习花了不少时间吧？”

时钰的耳根子红红的，“我不是睡觉都在学习，我是学习都在睡觉！”

后来面对着试卷时，时钰却走神了，她想起那人的手指修长。白皙的手上指关节明晰，仿佛上帝在塑造这双手的时候预想他会是一个医生或者钢琴家。

她出了好一会儿神，却没来由地想到一个问题：许云砚用这么好看的手抠鼻屎吗？

和第一的学神做前后桌，也有一定的烦恼。因为林思总是来问许云砚题，明明是老师讲过的最基本的公式，她就是听不懂。

“这个函数曲线怎么跟刚才那个不一样？”林思蹲在许云砚的桌前，一双漂亮的眸子无辜地盯着对方，一脸的单纯。

还得是许云砚，他不厌其烦地跟对方解释着最基础的知识点，语气里似乎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他用笔尖轻轻指了指草稿纸上的图，“我讲清楚了吧？”

林思羞涩一笑，吐了吐舌头，“可能……吧。”

时钰总算是明白了，人家哪里是来问题的，分明是来问人的。哪有问问题一直盯着人家脸看的呢？

而时钰明显的厌蠢，她不喜欢这个总是打扰她安宁的女生。林思总是不穿校服，一头柔亮的黑发垂顺地散落在背上，因为生得高挑，皮肤又白得发亮所以显得人气质很好。用依敏的话来说就是，明明每个五官看起来都平平无奇，可组合在一起就是让人觉得很好看。

时钰不喜欢她还因为她的个性实在是嚣张跋扈惯了，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脾气很招人讨厌。

不过学校里没有人敢惹林思，不仅因为她家有钱到给学校捐了图书馆还因为她有一个护妹狂魔的哥哥林樾。林樾人狠话不多，坐在教室的后排，虽然长了一张很帅的脸，但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和总是垮着的脸让喜欢他的女孩子不敢递情书。

后面的两人正在讲题，许云砚突然被人叫去了办公室，他起身的时候朝前指了指时钰，“林思，你也可以问她。”

他走后剩下的二人大眼瞪小眼，时钰决定要打破尴尬，“你想问什么？”

对方的眼光如死水，她无所谓地撇撇嘴，“我没什么想问的。”语毕就留给时钰一道苗条潇洒的背影。

挺好的，正好时钰厌蠢。她忽然怀疑，许云砚压根儿不是去办公室，他不会就是不想给这个不带大脑的林思讲题吧？这谁说得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