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樾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时钰离去的背影，他没来由地想到她跟一只母鸡一样护着赵依敏的样子，怎么能那么有趣呢？从前还以为她只是一个无趣的书呆子，只会考试呢。

五校联考的座位是按照上一次月考来的，按照分数排名安排考号。时钰和许云砚都在一班。

时钰每次都要等到快开考以后才进考场，这个秘密她谁没有说过。

打了预备铃以后，她还在厕所里。此时她的额头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而她正在一个隔间里一手撑着墙壁，一边大口呼吸。她有很严重的考前焦虑，尤其是到大考，她想吐，一紧张就肠胃不好，生怕自己开考以后想上厕所。

没事的，没事的。只是考试，分数只是结果，不会考砸的，没有人会怪我……我是最棒的！她这么想着。忽然听到隔壁有人在小声地打电话。

“都打铃了，厕所肯定没人……放心啦，不会有什么事的……”像是罗蔓蔓的声音。

时钰没有心情偷听，她赶忙出了厕所往教室走。

后脚出来的罗蔓蔓狐疑地看着时钰远去的背影，不过她并不知道时钰刚刚就在她隔壁。罗蔓蔓慢慢吞吞走在走廊上，自言自语道，“她这么晚去考场，不会是在搞什么小动作吧？”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老师在楼梯口指着罗蔓蔓严肃道，“哪个班的？还不进去考试！”

罗蔓蔓只好陪笑，“肚子疼，马上就过去。”

第一考场的人都是响当当的学霸，是学校重点照顾的对象。一眼望过去，好些不修边幅的男生。有的胡子拉碴，整天把校牌挂脖子上，表情严肃满面油光；有的小个子男生似乎光长脑子去了，跟个小孩儿似的，鼻子里的小零食都不清理……难道说学习成绩和奇怪指数呈正相关关系？

时钰皱了皱眉，往里走就看到了让人神清气爽的许云砚。简直是让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这就叫鹤立鸡群啊……他只带了两只中性笔，大长腿似乎在课桌间有点伸展不开，明明是一模一样的校服，怎么他就穿出了卖家秀的感觉呢？

许云砚抬眼，纤长如鸦尾羽毛的睫毛在脸上投出一片阴影，真是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了，他轻轻开口：“你坐我后面，快去吧。”

时钰点点头，心里却在想，能不能把这种长得有些干扰人心绪的考生给单独隔离开啊，真是影响她发挥。许云砚怎么能这么淡定呢，他要是没考到第一，就得当众给她表白，这人怎么能这么有把握？

考试中，整间教室里只有刷刷刷地答题声。有人在擦鼻涕，有人一直抖腿，裤子摩擦课桌腿的声音响个不停。

时钰摇了摇头，皱着眉头全神贯注地做着题。她做完一些题目以后就立马抬头，看看许云砚的背影，仿佛一场马拉松比赛。

对方倒是淡定得让人意外，许云砚做完题以后还剩很多时间，他随意看了两遍就不再检查，快交试卷之前，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在草稿纸上写下一些和题目毫无关系的数字，良久，他修改了一道题目。

时钰可不敢掉以轻心，她知道自己的弱势在哪里，因为过分紧张，一些很基础的运算她会做错，这一次她要吸取经验。

“叮铃铃……考试结束请考生停止答题！”

“呼……”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交完试卷之后，许云砚转过头，她以为他会说什么和考试相关的事情，结果他只是问，“顺便一起吃饭？”

时钰点点头，“好。”

没想到他们还没走出教室，时钰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是一个眼镜很厚的男生，他的校牌挂在脖子上，肩膀上还有些许明显的头皮屑，像粉笔灰一样安然地躺着。“同学，你是哪一个班的啊？我们……认识一下？”

太过震惊了，时钰盯着对方校牌上的名字“唐义涛”，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嘴巴只是微张着……这种桥段不是应该发生在许云砚身上吗？

许云砚这时用左手悄无声息地把她和唐义涛隔开来，他的目光淡如水只是轻轻瞥了对方一眼，“她是 23 班的。”

说完，时钰只感觉背后有一只宽厚的大手在人群里护着她前行，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咱们年级，好像只有 22 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