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月考出成绩了。

时钰迟迟没敢去看榜，她不是怕别的。只是不敢想象自己在家分析了大半天做出的答题策略改进如果失败了该怎么办，她是一个实打实的拼命三娘，正因为对成功几乎有了偏执的追求，所以很难去面对失败。

成绩的结果是依敏告诉她的，依敏在课间从教室后门飞奔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时钰……你，你……”

时钰看着她喘着气的嘴巴，突然不愿面对事实——万一许云砚那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家伙让她给他当众表白怎么办？早知道就不玩那么大了。

“我不听。”时钰任性地捂着自己的耳朵。

双手却被依敏拿了下来，“你也太神了，713……第一啊！何况这次的题这么难，题目是你出的吗？”

一瞬间，她突然有点想哭了，“你别骗我！”

“骗你干啥，说的什么话啊。”依敏把手放在她肩膀上，“这可是你第一次考全校第一，周末咱们去吃点好的庆祝一下，顺便叫上齐珩！”

“好，我请客！”

很难从许云砚的脸上看出半点波澜，时钰不知道他考得如何，不过她是第一，他肯定是第二咯。她现在可得削减一下他的锐气，让他知道装逼的代价，让他知道明人不装暗逼，过度谦虚是很让人讨厌的。

“心情不错嘛。”许云砚拿出自己招牌的社交笑容，礼貌又不着痕迹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小样儿，还装？时钰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猖狂地笑出来了，不过还是刻意端着，刻意地压下自己内心的躁动，“没事，还不知道下次第一花落谁家呢。不过，这至少说明一个道理：骄兵必败。你说是吧？做人还是要踏踏实实的。”

对方脸上的表情很精彩，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许云砚双手交叉相握放在课桌上，白皙的手指让时钰想起“十指不沾阳春水”这样的句子来。许云砚薄唇轻启，瘦削的脸庞在脖子上投下一片阴影：“嗯，还是你说得对，有道理。”

既然人家都这么真诚了，那她也要显示一下人道主义关怀嘛，“没事，你多少分来着？”

“713。”

“也不算很差啦……”语毕，她感觉大脑烧得厉害，等等……她是多少分来着？？？好像是 713？那……那他们是并列第一？！该死，依敏怎么不说清楚！害得她净出洋相。

“我是多少分来着？”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记忆。

“你也不算很差，713。”许云砚笑得人畜无害，这刺眼的笑容就更加让时钰颜面扫地了。

啊！她恨！没能惩治一下许云砚还让自己丢了脸。她现在能不能转学啊？

“你……什么都没听到！”时钰脸蛋上逐渐浮上一抹红。

许云砚仍旧是那个谦谦君子，“嗯，我没听到，真的。”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根本没听到什么骄兵必败的话。”

看对方羞红了脸，许云砚忍不住打住，换了个话题，“你好像很想当第一？不会就是为了想听我表白吧？”

然而野心从来都不是贬义词，时钰扶了扶眼镜，语气平静：“我不喜欢输。”

她没说话了，只是平静地望着对方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的眸子，她从中抓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分明的野心从谦和的神色里暗自涌动，她完全确信，他们是同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