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起身准备的离开的时候，坐在外面这一侧的许云砚一起身就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人。他转身一看，不料却是秦雯君，“班长。”

秦雯君内心是慌张的，因为她背的包上还有补习班的标志，这么一看不就知道她是出来补课的了吗。

何况还是被这俩人看到——有的人就是天赋异禀，考一百四就是少做两道题的事，而像她每周都花大半时间学习，周末还要补习，也就是中午这一会儿她没时间回家，只能在奶茶店凑合着坐一会儿。

秦雯君笑得很勉强，许云砚从来都是叫她“班长”，连她的全名都没有叫过。她点点头和这俩人打着招呼，却恨不得马上逃跑。

时钰却觉得秦雯君看起来是那么有活力，不愧是班长啊，扎最普通的马尾看起来也像电视里运动型的少女。

但是今天的秦雯君内心里也是有各种复杂的情愫翻涌：平时看起来的安静却很有个性的时钰私下里也很好看，穿得那么有少女气，就算是和帅得逆天的许云砚站在一块儿也不会失色。

三个人之间尬聊了一会儿，正准备走的时候秦雯君突然来了一句，“你们每周都出来约会吗？”

时钰只感觉自己浑身一紧，她的余光里许云砚的耳朵逐渐变红，他神色不自然地问：“啊？”

“别逗了，就算你们不说，谁不知道你们俩的关系啊。真羡慕你们啊，一边谈恋爱，学习也是毫不耽误。怪不得老钟都不约谈你们。”秦雯君一副对他俩了如指掌的样子，她颇有意味地看了看时钰，“还在我这儿装呢。”

时钰赶紧摆摆手，“我们清白啊，今天是许云砚给我送试题来着。”

没想到越描越黑，秦雯君也不回复，只是笑着，“嗯哼～哎，没想到你们根本就不相信我这个班长，算了，我还得上课，走了，不跟你们说了。再见。”

“再见。”

沉默，二人之间的沉默就像是小孩子嘴边偷吃留下的糖，以为不提就不存在。

他们从世贸大厦一起走到了老城区，一路上老公园、避风塘奶茶店、五金店、老字号牛肉面……时钰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所在的城市，和他走在一块儿，一路上回头率都很高，甚至能听到很小的孩子口无遮拦地大喊着，“那个哥哥好帅啊。”

几个大点的女孩子笑嘻嘻地跑来偷看，又大呼小叫地笑着跑开。

时钰的内心却全是今天的画面，早上的时候有人来要微信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他却没来得及反驳，刚刚班长也认为他们早就在一起了，他也没有正面回复。所以他……是那个意思吗？

“诶……”她和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小巷里，并肩而行的时候正视前方就看不见那张无数次令她脸红心跳的脸。

“嗯？”他侧过头，“你想说什么？”

她听到马路上车流不息的声音，听到老人牵着小狗过马路的哄劝，听到小摊贩卖东西的吆喝。所有的声音都在提醒她，当下的真实性——这不是梦，说了的一切都收不回去。

她深呼吸了一下，鼓起勇气问了那个一直藏在内心的问题：“五校联考你低我三分那次，听说你错了第一道选择题？”

许云砚面上却露出难色，他要怎么回答呢，他看着矮他一个头的少女心里却满是遗憾……

还记得天台上，林樾说的，他根本就没有资本，他和别人不一样……她是那么单纯可爱的一个女孩子，一出现就能抓住他唯一的视线。

一抹苦笑在他嘴角出现，什么时候才能大大方方告诉她，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她……

一直没敢抬头的时钰终于疑惑地抬起头，对上那人好看的桃花眼，对方的眼里似乎有什么别样的情愫在翻涌，“我……”

“嗯？”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抓紧裙摆……如果把话都说开，她是不是就能真正在他身边，不只是当他的前桌了？

“选的 b 结果填成 c 了。”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莫名地同时失声一笑，似乎又是如释重负了。

时钰笑着，装作满不在意，眼泪却快绷不住了，她快速地擦了擦眼睛，原来这一切都是她的误会啊。她拿着他给的那套题，脚步一直后退，“我就说嘛。”她的声音在颤抖，“拿到题了，谢谢你，我……我就先回去了。”

眼泪在她转过身的一瞬间决堤，许云砚在原地站住了，他的目光里只有远去的她，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似乎永远都不可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