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东西，临走前时钰从后门看了看教室，除了自己的座位空荡荡，林樾也不知道一天跑哪儿鬼混去了，而许云砚端端坐在座位上，他就那么坐着什么也不做就能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心的感觉，她是真的相信她走后他能帮她处理好所有事情。毕竟，那可是许云砚呀，

通往医院三楼的楼梯上，一双飞扬跋扈的黑色球鞋每隔两梯拾级而上，黑暗中一颗腥红的烟星子在不断移动。空荡的楼梯间似是阎罗降临的低沉气息…

他在黄毛和曹坤前停下，对面两人纷纷低着头。

“樾哥，来了……”黄毛打了招呼以后却被林樾挥手示意打发了出去。

此时此刻，楼梯间只有没穿校服的林樾和曹坤。后者的心跳似乎在整个楼道口回荡，他最近见林樾这个大哥的次数不多。天知道他这次捅这么大篓子，林樾会怎么收拾他……

林樾背靠着灰白的墙壁，任凭妖娆的烟雾在空中以不断变化的姿势蔓延，他将近一米九的个头立在此处无声之中给曹坤致命般的心理压力，越是沉默越是临近死亡。

“你不说话，等着我说什么？”林樾抖了抖烟头上的灰。

曹坤的手指拼命地紧抠着裤缝，“我……我这不是在电话里讲了吗，等你发话呢。”

“你需要等我发话？嗯？”林樾的声量提高了一点，“人都搞医院来了，你自主性很强啊。”

半晌过后，林樾看着快燃尽的烟头又向曹坤递了个眼神，曹坤缓缓地颤颤地伸出了右手，冒着火星子的烟头以一种不由分说地态势碾压歪了他的手心，空气里有一点糊味。“嘶……”饶是疼也不敢完全出声。

“你再敢给我惹事，我会比法律先一步处理你。”林樾的烟嗓低沉，话音随着烟头同时消落。

曹坤感恩戴德地点点头，“不会的，大哥。我以后夹着尾巴做人！”

林樾下楼了，黑暗的楼梯间里迎面而来另一个人，他们互相看不清彼此，似是一个少女轻快的脚步。

好熟悉的感觉，他在她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借着手机余光看到了对方身上同款的校裤，他刻意放慢脚步，听见时钰接电话的声音，“喂？我到了，马上过来。”

怎么会是她？

齐珩坐在楼道里向时钰解释着发生的事，时钰不安的心随时不能平静。看到他没事，她长舒一口气，听到乌贼的惨状她又把一颗心揪了起来。

“又是他们？”

齐珩想到了之前的事，眉头紧皱，双手交握在膝前，他没说话，沉默着点了点头。

“钱到了就好办了，刚刚医生说人能治好，没伤到骨头。”

时钰点点头，“那就好。”她看见楼梯间侧着脸的曹坤，心里一阵厌恶，看着他脸上夸张的伤痕更是觉得恶心。

不过她怎么会怜悯肇事者呢？她可不是小白花。

在楼道转角处抽了不知道多少根烟的曹坤，坐在了楼梯的第一阶。他现在浑身酸痛，只感觉身上的零件都快散架了，就差回厂重造了。

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熄灭了烟头以后楼道间又恢复了幽寂的黑暗，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在发酵……

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的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力，他直直地从楼梯上栽了下去，接连着滚了好几圈，“哎哟哎哟，我的妈，疼，嘶……啊！”牵筋带骨的疼，让他本来就脆弱的身体雪上加霜。到底是谁给了他一脚呢？

“齐珩？你……不是都揍过我了吗？我现在实在是挨不住了啊！”

他的话没有回复。他并不知道这一脚出自于一个少女的有力的下肢。当他好不容易站稳时，裆部又被狠狠一踹，“我去……好汉饶命！我错了我错了！”

曹坤只以为是乌贼的家人来报复，万万没想到对方只是一个穿着校裤的女生。

不过……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吱呀……”一楼的门开了，那神秘的人影退了出去，回归到了有光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