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尾随方扬下楼。

一言不发。

方扬也绷着脸。

就因为顾承柏，还有吴蓉蓉的添油加醋。

嫉妒心占领了智商，这些一戳就破的谎言他居然放心里了。

走到楼下僻静无人处。

方扬转过身，眸色幽幽，“顾承柏住在你家？”

“明知故问，你不看见了吗？”

季青青双臂抱胸，冷冷回视。

方扬攥紧了拳头。

“你跟他说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了吗？”

“没有。”

方扬压抑住将要爆发的怒气，“为什么？”

还有脸问为什么？

厚颜无耻。

“我只不过回去见了父母一趟，你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人真虚伪，说话只说一半。

和谁一起回去见父母？

见父母去做什么？

我当初拒绝回去跟你见父母，你扭头找了个人跟你回去见父母。

当我成什么了？

“我觉得我选错人了，我现在要重新选择。”

是我甩的你。

季青青觉得是维护最后的自尊。

方扬简直不可思议，“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他正直、担当、有始有终。”

方扬气笑了，“我不正直？我不担当？我不有始有终？”

“你觉得呢？”季青青反问。

方扬感觉太阳穴突突的。

季青青不想再和他多说话，转身要走。

方扬伸手要抓她的手，季青青反应机敏，躲开，反手推了他一把。

方扬踉跄着往后退两步。

季青青绝情冷酷的转过身，往回走。

方扬松了松领口的扣子，烦躁不安，又十分不解。

怎么回去一趟，每个人对她的态度都变了。

他明天就要离开军工厂了。

他该问谁？

毛占强回了市局。

只好先回京市，在找机会询问。

吴蓉蓉一直在窗口处看热闹。

看到最后，季青青甩手就走，还推了方扬一把。

她有些不满，小声嘀咕。

“就这？方扬怎么那么能忍？头上都戴绿帽子了，居然没有动手打她，反而看起来像被甩的那一个。”

“你在说什么？”坐在沙发上的顾承柏突然转过头问。

他感觉季青青和方扬之间有什么。

自己却不知道。

吴蓉蓉转过脸，勾起嘴角，隐隐的幸灾乐祸。

“方扬喜欢季青青，你不知道？”

顾承柏的脸色立刻变了，有些不敢相信。

“什么？他俩？不可能，她从来没跟我说过。”

“没跟你说过，不代表没有做过，以前你没来之前，他俩整天出双入对，很亲密。”

“吴蓉蓉！”

苗燕大声打断，眼睛睁得圆圆的，气愤道，“你乱说什么。”

吴蓉蓉抿抿嘴，转过头不再说话了。

“那个，”苗燕尴尬的微笑解释，“他们俩只是，”

顾承柏好像突然所有的事都想通了，为什么方扬对自己冷淡回避。

他浅浅笑了一下，“没什么，不用解释。美好的东西人人都会喜欢。”

苗燕松了一口气，“对，你说得有道理。”

吴蓉蓉听到这句话，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顾承柏，这人适合戴绿帽子。

算了，不管他们，反正明天自己就要离开这个破地方了，想想就兴奋。

季青青进了屋，一言不发的径直进了卧室。

顾承柏从她进屋，一直目送她回卧室，小脸青白，眉峰隐隐显着怒气。

他们是吵架了？

突然心中一阵酸涩，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来找她。

晚上，葛会娥走进卧房，见吴蓉蓉已经躺在床上，紧紧捂着被子，只露一个脑袋。

不由得讶异，“怎么今天这么听话？先比我睡下了？”

“我困了。”吴蓉蓉乖巧极了。

葛会娥伸手就要拉她的被子，“不用盖那么严实，太热了。”

吴蓉蓉攥得更紧，“不热，我一点也不觉得热。”

葛会娥“真不热？”

“不热，外婆你快睡吧。”吴蓉蓉催促。

她为了明天早起穿衣服不吵醒葛会娥，直接穿着衣服睡了。

葛会娥脱了衣服，将衣服挂在衣架上，惊讶“我的布包呢？”

“我放在外面了。”

“你这孩子，随手乱放。”

葛会娥脱完衣服关了灯。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吴蓉蓉窸窸窣窣的爬下床，挎上自己的小包，偷偷摸出门。

外面沙发角落里藏着葛会娥的小布包，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

吴蓉蓉拿起包，轻手轻脚，走到大门处，小心翼翼打开大门。

门响的声音惊动了顾承柏。

他微微睁开眼，看见吴蓉蓉出去的身影，也没有在意，歪过头继续闭眼睡了。

出了周明志家，吴蓉蓉太兴奋了，直奔火车站。

仿佛光明就在眼前，京市就在眼前，爸爸妈妈冲她招手。

然而，兴奋了没多久，她就兴奋不起来了。

“火车站怎么那么远？”她抱怨。

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一问，还要再走半个小时。

吴蓉蓉走了没多久，周家大门被敲响了。

顾承柏顶着乱乱的鸡窝头，打开门。

只见方扬一身工整的便装，手上提个小箱子。

身后跟着两个人，同样也身着便服，各提一只小箱子。

顾承柏惊讶。

“我们找周明志。”方扬没有寒暄，直说来意。

径直走进去，敲开周明志的门。

周明志在睡梦中被吵醒，得知上级有重要任务，需要他即刻出发回京市。

此刻季青青也被惊醒了，出来问，“为什么这么突然？”

方扬目光落在季青青身上，浅蓝色碎花居家服，露着白白纤细的胳膊，心中不满，穿成这样就大大咧咧跑出来？

他面容冷淡严肃，“今天之前这个消息是保密的。”

葛会娥慌慌张张，“要不要多拿些衣服？”

“不用，”方扬阻止了。

“一切由我们提供。”

“我们可以跟着去吗？”季青青又问。

方扬深深看了她一眼。

“不行，但是你们可以自行回京市，周老去了京市暂时也不会和你们联系。”

方扬面色冷淡，但是掩不住疲态，好像整夜没有睡觉。

季青青说不上什么滋味，默默的低下头。

“嗯”了一声，不再看方扬。

顾承柏静静的看着两人，抿抿嘴唇。

周明志已经收拾好，便跟着他们走了。

方扬走在最后，身形高大，肩背挺直。

季青青咬着嘴唇，自己曾经最欣赏他的身形，现在还是最喜欢这个型。

突然心里涌上一股酸涩。

讨厌的情绪，她要极力摆脱。

这种人不值得自己伤心。

“蓉蓉呢？”葛会娥突然喊了起来。

刚才慌慌乱乱，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吴蓉蓉。

“她没在里面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