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喊小赵，“对她再重新询问一遍！”

说完，方扬大踏步离开了。

吴蓉蓉一愣，怎么可以这样，刚才不是说我没问题，能走了？

小赵已经拿起了询问记录本，“再来一遍，姓名？性别？家庭住址？”

吴蓉蓉咬着牙，这家伙真腹黑！

方扬迈着大长腿穿过走道，就要出去。

这时身后传来毛占强的声音，“你干什么去？不是要开会？”

“等我回来开。”冰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毛占强环顾四周，“发生啥事了？”

几个保卫科小伙子摊摊手，摇摇头，“不知道。”

方扬从葛会娥口里得知季青青去了裁缝店。

道过谢后，他立刻去了裁缝店。

县里国营裁缝店只有一家，所以方扬很容易找到。

此刻店内只有季青青一人。

方扬站在门口，一眼看到了季青青。

她正站在成品成衣架子前，架子上摆满了衣服，都是男装。

季青青不是随便看看，站在男装衣架前，直接不走了。

她挑起一件，拿在手中看，“黑色，太肃穆不适合。”

她挂起这件，又挑了一件浅色的男士衬衣，“这件不错，看起来显年轻，他穿上一定很合适。”

季青青旁若无人地说话，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一字不落的进了方扬的耳朵。

方扬顿时心里冰冰凉凉的。

她都开始给顾承柏买衣服了。

难怪最近这些日子，她对自己总是爱搭不理，很冷淡，原来真的是和顾承柏谈对象了。

方扬感觉心里被剜了一样。

季青青想找人比一下衣服，转过身，惊讶，“方扬，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扬低垂着头，失魂落魄，而季青青早将前几天的不愉快忘记了。

她开心的抓起方扬胳膊，拉进店里。

方扬木木的，没什么知觉，任由她拉了进去。

季青青拿起那件浅色衬衣，在他身上比，“你来得正好，帮我试试这件衣服合不合适。”

方扬一手推开，冷冷淡淡，“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你只比他高一点。”

方扬立马挺胸膛，“不是高一点，是高好多。”

季青青抬眼，见方扬倔强昂起头，证明自己更高。

微微蹙眉，心想，这有什么好比的，外公老了，都有些驼背，当然没你高。

“你看我选的这个颜色怎么样？是不是看起来显年轻。”

方扬面无表情，“不好看，太幼稚。”

“有吗？不会吧？”她将浅蓝色衬衫放下，拿起一件黑色的中山装。

“这一件怎么样？中规中矩，又端庄大方。出席正常正式场合也能压得住场子。”

正式场合？

方扬眉角狠狠一跳，是去他家见他父母？

他立刻板下脸，“不好看。”

季青青这才发觉方扬是诚心找茬的。

将衣服一撂，瞪起杏眼，“方扬，你是诚心的吧！我不用你了。”

方扬见她生气了，也将脸撇过一边，默默地不再说话。

季青青气呼呼地，将这三件衣服全部递给裁缝。

“全都要了，给打包起来，谢谢。”

“莫名其妙。”季青青双臂抱胸。

这时，苗燕进来了，手里拎着从购销社买的一包果子，“青青，给外公买的衣服挑好了吗？”

什么？给外公买衣服？不是给顾承柏？方扬愣了愣。

回想一下，刚才那几件衣服确实挺小，顾承柏应该穿不下。

他站起身，装模作样的凑近她，“这是给你外公买的衣服？”

季青青没好气，“不然呢？”

“没什么，挺好的。”

他咳嗽了两声缓解尴尬，“我觉得那三件衣服都很好，非常衬周老。每件穿上都很精神。”

季青青听到这话，微微抬起眼，见他脸色也不阴沉了，嘴角还带着歉意的微笑。

脾气真怪，她哼了一声。

苗燕这才注意到方扬，惊讶，“方同志，你也来这里？”

“苗同志，好巧。”

方扬微微颔首。

苗燕看看方扬又瞅瞅季青青，眨眨眼睛，突然说，“青青，我突然想去图书馆，我从来没有来过，你们先回去吧。”

“那我陪你。”

苗燕赶紧摆摆手，“你拿衣服回去，让外公试一试，如果不合适的话，赶紧来修剪。”

季青青听了，也有道理，便点点头，“那行，我就先回去了。”

方扬伸手帮她拿衣服，季青青闪过，“不用你。”

方扬赔笑，“我刚才是逗你玩呢，你看这是什么？”

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布包，是用手绢包起来的。

季青青好奇，目不转睛的看。

方扬伸平手，展开，手心里是一个小蝴蝶发夹。

这是一枚棕色的小蝴蝶发夹，季青青立刻被吸引了，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东西了。

她的额前有不少碎发，总是用黑色的小发夹夹住。

方扬注意到，她常用手抚自己额上的碎发，便托京市的朋友寄来了一个发夹。

季青青见猎欣喜，一时没忍住，拿起发夹，迫不及待地夹在额前。

“原谅你了。”季青青翘起嘴角。

两人重归于好。

两人并排走着回军工厂，季青青心无旁骛的讲笑话。

方扬偶有回应，好像有心事，直到快到门口时。

他突然问，“青青，你到京市后有什么安排？”

“上大学，没有安排。”季青青回答的很坦荡。

“然后呢？”

“上完大学，找个挣钱的工作。”听到季青青如此单纯直白。

方扬的心突然一松，笑了，吴蓉蓉应该是骗自己。

张文升已经谋划了好几天，一定要找季青青报仇。

“记住，要找周明志的外孙女，周明志，别记差了。”

在一个黑暗的小房间内，张文升扬扬手的钱，递给面前的黑脸大汉，又叮嘱一句，“千万别弄错了。”

黑脸大汉拍拍胸脯保证，“没问题，周明志的外孙女，记住了，绝对给你收拾得利利索索的。”

张文升点点头，“如果你被抓住了，”

话还没说完，黑脸大汉打断他，“我们道上有规矩，绝对不会出卖买主。”

张文升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好，就当我今天没来过。”

他出了破旧房子，骑上自行车回了军工厂。

这个黑脸大汉叫张麻子原先在道上混的，刚从监狱里放出来没几年。

以前一直干黑道上的买卖，现在严打，他们不敢那么张狂了。

只敢接些小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