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方扬受到牵连，哪怕害死无辜的周明志。

当然，周明志这个仇，她也记在了姜军文身上。

两人出了公安局，方扬推着毛占强的自行车，要带季青青回去。

季青青拒绝，“我们走着回去。”

方扬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提议。

“我想听一听你和姜军文之间的恩怨。”

突然听到姜军文的名字，方扬的眼睛倏的睁大。

眼睛闪过怀疑、厌恶、痛恨。

他面色严肃起来，“你怎么会知道姜军文。”

季青青解释不了，干脆说谎，“是那个杀人犯说的。他说姜军文害死我外公是为了要对付你。”

方扬愣了，他的幕后指使竟是姜军文。

方扬不说话了。

季青青余光瞟到，他紧紧地攥起了拳，攥到骨节发白。

过了一会儿，又松开了拳。

“我不会放过他的。”方扬语调冰冷。

“所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至于有这么大的仇恨，哪怕牺牲无辜的人也要弄倒你。”

“我害死了他哥哥姜军武，他们所有的人都这么认为。”

方扬一顿，慢慢回忆起来。

他小时候住在爷爷家，在军区大院。

姜军武也是。

不过，他和姜军武不同，自己被送到爷爷家是因为父母工作繁忙，无暇照顾他。

而姜军武，是被他父亲和继母特意送回爷爷家。

他亲妈和他爸离婚了，没错，就是离婚。

那个时代离婚还是很稀有的事。

他母亲是某位将领的独生女，在革命的熏陶下，成长为了和她父亲一样的军人，正直果断。

但是，对于家庭来说，有一个巨大的缺点，她十分强势。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她都以军人的思维来处理。

导致她丈夫，也就是姜军武的爸爸姜世杰，生活的十分痛苦压抑。

姜世杰是家里的小儿子，上面两位大哥。

重担子向来落不到他身上，又十分受宠，年轻时的他性格爱自由，不愿守拘束。

当时他们已经有了姜军武，姜军武母亲在军队忙，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家。

有一次在外出吃饭时，父亲认识了饭店服务员，他后来的继母罗爱琴。

罗爱琴长得很漂亮，会察言观色，很会讨男人欢心。

她见姜军武的父亲常常独自一人来吃饭，便留心上了。

每次他父亲来，都要亲自招待，嘘寒问暖。

时间久了，他父亲觉得，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自己家的那位简直就是指导员。

后来，禁不住罗爱琴楚楚可怜地向自己投怀送抱。

姜军武父亲便向老婆提了离婚。

姜军武母亲将门虎女，志向远大光明，怎么会眼里揉进这颗沙子。

果断的同姜军武父亲离了婚。

本想带儿子走，但是自己常年在军队，没办法好好照顾他，只好将他留给姜军武父亲。

姜军武继母原本就不待见他，还没过一年就生了姜军文。

姜军武是长子，亲生母亲还是军队高官，自然受家族重视。

继母看他愈发不顺眼，甚至成为眼中钉、肉中刺。

觉得他阻碍了自己儿子的前程，索性让姜军武父亲将他送回爷爷家，由爷爷奶奶照料。

这才和同是被送到爷爷家的方扬玩到一起。

姜军文受他母亲的影响，十分讨厌他大哥。

每次去爷爷奶奶家，爷爷好像忽视自己一般，满眼里全是姜军武。

甚至有一次在家庭会议上，直接说了，以后要好好的栽培姜军武，让两个大伯尽心尽力扶持他。

他心里更不忿了。

因为方扬和姜军武关系十分好，他连带着讨厌方扬。

后来方扬和姜军武一起参了军，两人都十分优秀，很快立功升职。

姜军文为了表现自己，争取父亲和爷爷的注意，也参了军，正是他们所在的营队。

意外出现在姜军文进去的第二年，他们接到一个跨境作战的任务。

原本执行跨境的任务里的名单没有姜军文。

姜军文却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加入了这支队伍。

姜军武虽然有意见，但还是带上了姜军文。

因为姜军文不熟练，无法配合好其他人，暴露了自己。

很快引来敌人的攻击。

当时，姜军武作为指挥官，可以先撤退。

但是兄弟亲情盖过了一切，他孤身回去救姜军文。

方扬见两人迟迟没有回来，不放心，折身回去，竟发现姜军武卧在血泊里，已经没了气息。

姜军文不知去哪了。

随后，他又听见了敌人的军机火炮声。

方扬心中大叫不好，再折回去时，已经全军覆。

方扬怀疑，姜军文向敌人有意泄露了他们的坐标。

等他回到军队，姜军文已经早一步到了军队，

并且他向上级报告，是自己的原因导致了这次的失败，与全军覆没。

因为证据不足，上级无法下定论。

姜军文又去跟姜军武的亲生母亲说，自己因为和姜军武不和，争抢功劳违背姜军武命令，才导致了姜军武的死亡。

这让本来就丧子之痛的女人更加悲愤，她要求一定要开除方扬的军籍。

后来靠着自己爷爷的力量，他保留了下来，改去执行秘密任务。

姜军武的爷爷也十分悲痛。

在姜军文的污蔑之下，跟方家势不两立起来。

那时国家形势不好，黑暗力量占上风。

他们找了一个机会，将方扬父母下放，逼他爷爷交出军权，退居二线。

哪怕方家到了如此的境地，姜军文依然不放心。

他原以为所有人都会死在那场战斗里，不想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哪怕只有一个，自己的秘密就有可能会泄露。

他想整死方扬，就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才能安枕无忧。

起先，方扬只是怀疑，并不确定这一切都是姜军文干的。

后来，在自己下乡的几年，姜军文不断地派人来整治自己。

一一被自己躲过化解，甚至拿拳脚威胁替姜军文做事的人，才从蛛丝马迹中猜到姜军文的目的。

听完后，季青青惋惜，唏嘘。

这是一场手足相残的家庭剧，像李世民干他兄弟。

可是他家又没有皇位可以继承，至于这么狠毒？

“我站在你这边，我相信你，等我回了京市，帮你对付他。”

听到安慰自己，方扬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目光深不见底。

他从来没有放弃查真相，军队的战友告诉他，以前那件事有线索了。

上级正在追查。

他目光移向季青青。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你父母平反，你爷爷重回军队，再查当年的事情给你洗刷冤屈。”

定定地看着，突然说，“我带你去见我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