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好。我叫碧莹。”张碧莹微笑着上去打招呼。

张姨热络地迎上去，双手握住张碧莹的手，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真俊，真俊！欢迎你，碧莹小姐。”

接着，偏头对碧莹身后那位说：“孙总，你可是从来没带女伴过来哦，这是头一次！”

孙行正咳咳两声，扭头过去，看不清颜色。

张姨带着孙行正和文仲山穿过一条长廊，走进一个庭院。

“阿公阿婆，你们看谁来了？”张姨大声说。

庭院里正在晒太阳聊天的十几位老头老太们，一个个扭头过来，一看是孙行正，争先恐后地跟他打招呼。就连坐在轮椅上的，也伸直身子往上窜着，好像要从轮椅里出来。

老人们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看见派发糖果的老师一样。

当老人们发现孙行正身后的张碧莹，更加激动了。

“小孙带女朋友来了！”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婆开心得手舞足蹈，就像自己的亲孙子带着未过门的媳妇上门一样。

另一个满脸皱纹的阿公，摸摸下巴上白花花的胡须，调皮地冲孙行正挤了挤眼睛：“小孙，快给我们介绍介绍你身边这位美女啊！”

孙行正无奈地笑笑：“她叫张碧莹。”

张碧莹从孙行正身后闪出来，向老人们深深地作了个揖，带着点羞涩地说道：“爷爷奶奶，大家好！”

在场的老人们沸腾了，叽叽喳喳地好不热闹。

“这小姑娘真有礼貌！”

“模样真俊啊，啧啧！”

“跟咱们家小孙男才女貌！”

“小孙，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好上的啊？”

“想知道啊？等你成功戒了烟，我就告诉你！”孙行正笑着说。

“哼！你明知道，戒烟对我来讲太难了，难于上青天！”一个阿公撇撇嘴。

“小孙！你可真是好福气啊！女朋友这么俊，跟朵花似的！”另一个阿公说。

“你这话说的，咱们家小孙也不赖！”一个阿婆接话。

“我说啥了？我可没说小孙不行。”阿公急着辩解。

“你那样说就不对！容易引起歧义。”阿婆嘟囔。

“你这老婆子，胡说八道！哼！”阿公气的脸都涨红了，拄着拐杖，往地上使劲敲了几下。

“好了，好了，阿公阿婆们！别闹别扭啦，让人家小姑娘看笑话哦。”张姨赶紧劝道。

这时，孙行正也不知从哪里拿过来一大兜子“核桃酥”。

对着阿公阿婆们说：“阿公阿婆们，你们看我带来什么好东西了？城头苏记的核桃酥！”

说完，晃了晃口袋。

老人们再一次沸腾了。敬老院为了老人们的健康，严格控制饮食，什么高血糖高血脂的都不让吃，更别提什么酥啊糖啊的了。

“我要！”

“我也要！”

“快给我一块！”

“也给我来一块！”

孙行正把食品袋子递给张碧莹，示意她分给老人们。

老人们一个个伸出手，接过张碧莹递过来的核桃酥，开心得好像过年一样。

“慢点，慢点吃。小心噎到！”张姨说。

转头对孙行正说：“你又惯着他们了。”

孙行正嘿嘿笑着：“偶尔一次嘛！”

“小孙，今天给我们带来什么表演啊？”一个阿婆边吃边说。

“放心，有节目。阿婆，你先好好吃酥糖。我们准备一下。”孙行正笑着说。

“好好好！”

“太棒了！”

“我要看新节目！”

“我就知道，小孙不会食言！上次答应我们的。”

老人们又是一阵欢呼。

“我们？”张碧莹心里正吃惊。

孙行正扭过头，对张碧莹说：“你过来一下。”

张碧莹跟着孙行正。两个人来到旁边一间屋子。

一打开灯，张碧莹看呆了。

只见屋子里摆放着各种乐器。架子鼓、小提琴、钢琴、吉他、古筝、二胡、唢呐…西洋乐器和传统乐器那是应有尽有。

“哇撒！这里这么多乐器啊！”

“是的。敬老院每年都要迎接各级领导和志愿者。多备一些乐器，方便演节目。”

孙行正从角落里拿出两把吉他，将其中一把递给张碧莹。

“干嘛！”张碧莹吃惊。

“一会儿跟我一起上台！”

“什么！我都没准备呢！”

“没事，跟我练习这么久，你已经出师了！”

“我不要！我这水平，会出洋相的。”

“你不会的。我相信你！”

“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太仓促了！”

孙行正不由分说，拽着她回到庭院。

老人们又是一阵欢呼雀跃。

孙行正带着张碧莹，给老人们深深鞠了个躬。

“接下来，有请张碧莹为大家带来一曲《最美的期待》。”

老人们纷纷鼓掌！

张碧莹深吸一口气，抱着吉他唱了起来：

“有一个梦像雨后彩虹

用所有泪水换来笑容

还有一种爱穿越了人海

拾起那颗迷失的尘埃

你的呼吸越靠越近

将我抱紧

我睁开双眼想你在身边

无所谓永远还是瞬间

静闭上了眼你却又浮现

带我远离寂寞的边缘

忘了是非没有伤悲

无怨无悔

……”

吉他声中，她答应左小青校庆汇演、去爱旋律找老师辅导、第一次遇见孙行正、两个人一起练习、忍痛放弃汇演……一幕幕回忆像潮水般袭来，她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划过。

一首曲毕，老年人再次沸腾。

“好听，好听！”

“真的太好听了！”

“小姑娘吉他弹得真好！”

“跟我们家小孙好配！”

“小姑娘再来一个！”

张碧莹笑笑，看向孙行正。

孙行正早已架好了吉他，他用低沉的带有磁性的嗓音报幕：“现在，我为大家带来一首《当你老了》。”

接着给大家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嘘！”

老人们瞬间安静下来。

“当你老了 头发白了

睡意昏沉

当你老了 走不动了

炉火旁打盹 回忆青春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 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

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当你老了 眼眉低垂

灯火昏黄不定

风吹过来 你的消息

这就是我心里的歌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 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

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当你老了 眼眉低垂

灯火昏黄不定

当我老了 我真希望

这首歌是唱给你的”

老人们静静地听着，沉浸在优美的音乐声中。有的阿婆眼泛泪光，有的阿公皱眉沉思，他们在想些什么？是年轻时的落英缤纷？还是某年某月的某个清晨或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