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俊东使劲憋着哭，因为太用力，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文仲山一边用力扶住他，一边好生安慰：“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薛俊东咬牙切齿地说道：“只有所有施害者都受到惩罚，这事才能最终过去，她才能真正安息。”

“！！！”

文仲山感到心里一震。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

突然，薛俊东抬起头来，阴恻恻地盯着他：“她的死，和他有关。”

文仲山没听清楚：“谁？”

“我查出来了。”

“查出什么？”

他冷笑道：“他万万没想到，我什么都查出来了！哈哈。”

说完，眼神一凛：“那人你也认识。”

“什么！！！”

薛俊东没有解释，大踏步离开。

留下文仲山在原地震惊。

夜幕降临。

教学楼的天台上，薛俊东斜倚着墙，指缝里的烟头明明灭灭。

他对着天空，吐了一口悠长的烟圈，又看着烟圈在空气里渐渐散开。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抽烟的姿势已经如此熟练了。

突然，天台上的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了。

一个人在门边伫立好久，似乎在寻找什么。

半晌，寻着烟头的火光走了过来。

那人留着寸头，身材修长，径直来到薛俊东跟前：“你找我？”

薛俊东没说话，缓缓地立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土。

看了他一眼，眼神有点散漫：“来了？”

“怎么约这么个鬼地方？又黑又冷的。”那人不满地嘟囔道。

薛俊东不置可否，只是使劲吸了一口烟，对着那人的脸喷了出去。

那人一震，厌恶地挥手驱赶烟气：“你干嘛！”

薛俊东眯着眼睛，爆发出一阵冷笑，那笑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不干嘛。”

那人心里有点发慌：“你愿意发神经就在这使劲发，我可不奉陪了。”

说完，怒气冲冲地准备离开。

薛俊东一个箭步蹿到前面，伸手挡住他的去路。

“你干嘛！”那人愣住了。

薛俊东没说话，只是凑近他，玩味似的看着他。

那人顿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声线有点哆嗦：“薛，薛俊东，你到底想干嘛？”

薛俊东顿了顿，轻声一笑：“这么着急走掉，是不是心里有鬼？”

“你放我走，我保证不会将你在天台抽烟的事吐露半个字。”

薛俊东反讥：“呵呵，背后打小报告的事你可没少干。但是，我不Care。”

“那你想怎样！”

“你到底在怕什么？”

薛俊东吐完最后一个烟圈，举起燃烧殆尽的烟头，在那人的眼前慢慢移动。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眼看那烟头马上要落在那人的脸颊的皮肤上。

那人吓得双腿发颤：“俊，俊东。”

薛俊东盯着烟头，阴阴一笑：“你说烟头和皮肤亲密接触一下会怎么样？”

没等那人回答，继续说：“会痛吗？是烟头痛？还是皮肤痛？”

那人快要吓尿了，声线抖得跟筛子一样：“不，不要。”

“不试怎么知道？”薛俊东嘴角一扯，露出明晃晃的牙齿。

然后将泛着红光的烟头使劲摁了下去！

“啊！！！”

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那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因为害怕而变形的脸不停地抖动。

咦？

不，不痛？！

定睛一看，烟头没有落到自己脸上。

而是缓缓落到薛俊东的胳膊上！

只见薛俊东将还在燃烧的烟头使劲摁灭在自己胳膊上，只听“滋啦”一声，甚至能闻到皮肤被烧焦的味道。

被火灼烧的痛楚让他的小脸变得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泌出，但他却忍着一声不吭。

抬起头，阴沉一笑：“原来，烟头和皮肤亲密接触过后，烟头会痛，皮肤也会痛！”

“就跟害人一样。受害者会痛，害人者难道不会痛吗？”

那人再也忍不住了，连连尖叫：“薛俊东！你个疯子！疯子！”

薛俊东冷笑道：“呵呵，你说的没错。自从左小青死了，我就已经疯了。”

一听左小青这个名字，那人更害怕了，眼睛瞪得滚圆：“薛俊东，你该不会是为了那个死人把我约这儿来的吧？”

薛俊东抓起那人的下巴，眼里闪过一抹狠劲，恶狠狠地说：“她叫左小青，不叫死人。”

那人自觉说错了话，赶紧道歉：“对，对不起。可是，左小青死是自杀，跟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薛俊东冷嗤一声。

“你敢说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有！”

“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绝对没有！”

那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闻言，薛俊东变得暴躁起来，一把扼住那人的脖子，将他摁倒在天台边缘，怒吼道：“你敢发誓？”

那人脸一偏，看见身下12层高楼，吓得直哆嗦，身子不断地挣扎，却又不敢挣扎得太厉害，唯恐激怒了薛俊东，被他一把推下去殒命：“我冯子林发誓，左小青的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薛俊东轻蔑一笑：“你知道自己身上什么地方最硬吗？”

“什么？”

“就是你那张嘴！”

“！！！”

“既然你不肯承认，那我就和你说清楚，好让你死个明白。”

一听到“死”这个字，冯子林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杀人是要偿命的！你千万别乱来！”

“你觉得我会害怕偿命吗？左小青死的那天，我就已经死了。我现在特么跟死人也没什么区别。”

薛俊东眼睛一红，快速拭去眼角的泪水，缓缓开口道：“说来你冯子林也是个可怜人。”

“！！！”

“你从小父母离异。父母离异的原因，就是你母亲出轨。而你又偏偏判给了母亲。所以你一边仇视自己母亲，觉得是她水性杨花，摧毁了原本的幸福家庭；一边又依赖母亲，离不开母亲。”

“别再说了！”冯子林苦苦哀求，表情痛苦。

内心深处隐藏多年的伤疤被人当面撕开，他不由得感到一阵阵痛楚和透彻心底的寒意。

“慢慢地，你的心理出现了问题。你开始仇视女人，尤其是那些长得好看，却又陷于一些不清不楚关系中的女人。比如说，左小青。”

“啊！”冯子林爆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