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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泼尿引发的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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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泼尿引发的敌袭

月底时节,连一弯新月也无,繁星点点。

一夜无话。

一大早沈腾就醒来,这是他穿越之前多年形成的习惯,无论多晚睡觉,早上一定很早起来,活动活动身子,跑跑步,再打两套拳术。

军卒们也早就起来了,喂马的,做饭的,打点行装的,收拾帐篷的——都是多年的精卒,做起事情来,看似杂乱忙碌,但实际上却是井井有条,互相之间,绝对不会搅合什么。

沈腾先做了几个跳跃的动作,然后是后世广播体操那样的姿势,当做热身活动,最后,再打一套军体拳。

这时候,过来了几个军卒,却正是穿越过来第一个早晨遇到并且发生纠纷的那几个斥候。

几天接触下来,大家对于沈腾虽然了解的还不足够多,但对于他的能打,却也已经有了深刻印象。那日,仓促之下,沈腾徒手搏击,不仅将他们几个击倒在地,甚至还将魏延将军拿做了人质!

事后想想,大家都是一阵阵地后怕,这要是在战场之上,自己这边岂不是连裤衩子都输没了!

但再仔细想想,这小子当时表现得神志之清醒,行事之果决,动作之迅捷,才更让人觉得可怕!

今天,一大早看到沈腾在这里打着奇奇怪怪的拳术,脚下不丁不八的步伐,前前后后地跳跃着,手脚的动作幅度并不大,都很是奇怪。

于是,大家就围拢了过来,看着,看着,就有点手痒痒了。

悍卒嘛,都是战阵之上死过多少道的人,哪里会看不出沈腾的这套拳法精要?于是,就有再次较量的心思。

斗志,是一个军队的精气神的具体表象,本来在军中,长官们一直都倡导着这种竞争氛围,只要不是私斗、械斗、聚众斗殴,都不算违法乱纪。

沈腾本也是年轻人的心性,又是特种兵出身,对于队伍里的做派,自然是喜欢的。

于是,大家决定,练练手,过过招。

让人大跌眼镜的时刻到了——

上来一个,倒一个。

上来两个,倒一双。

上来三个,倒一对半。

……

直到上来五个,堪堪将沈腾的两边胳膊腿都绑架了一般,才将他制住。

魏延早就来到当场,想不来都不行了,军营里炸锅了一般,比斗现场周围围拢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汉子,群情激昂,都嗷嗷叫着,鼓掌的,叫好的,跺脚的,狂吼的……他不过来压住场子,怎么放心得下。

魏延越看越吃惊。

“这小子真个不简单!”

其实,魏延也看得出来,这种切磋对彼此双方都不公平。

因为彼此都放不开手脚。

对于沈腾来说,他本身练的是特种兵的擒拿格斗术,以马伽术为主,集中了中国传统武术、日本空手道、巴西柔术、古巴摔跤、泰国拳击等于一体的格斗术,专注于击打人体疼痛点和擒拿反关节技。

马伽术讲求的就是一招制敌。

只要被他击中,或者是被他拿住,对手基本上就失去了再次起身搏击的能力。

而今天早上的这场切磋,沈腾却不能让对手失去再次起身搏击的能力,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将对方放倒在地,却没法阻止对手再次起身。

脱离开力度和强度谈格斗,本就是耍流氓。

而且他击打对方疼痛点的时候,更不敢使用寸劲儿,以防伤着对手。所以,整个过程就显得束手束脚,很多时候,拳法动作都没法连贯起来。

好在沈腾学过盾卫术,折叠胳膊为盾,伸展胳膊为棍,拳如锤,肘如矛,这种拳术最适合在狭小空间,快速击打,沾衣便撤,游走不定,行动如蟒蛇盘旋,出拳似猛虎扑食,曲肘如铜墙铁壁,抬脚如古木撞钟。

而作为对手的这些悍卒来说,也打得颇不尽兴。

为什么呢?

因为这些军中老卒,本没有练过什么拳法身法,人家都是生死场上练出来的杀人技,讲求的是不怕伤己,只为杀人。

假如自己掉一只胳膊,或者侧部挨一刀子,只要我能一刀过去将对方重伤或者致死,这样的买卖,值!

他们没有任何花拳绣腿,没有任何浮夸招式,但一刀递出去,就是要人命。

所谓“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说的就是他们搏命的态度,和习惯。

而今天,他们都是徒手对搏,一旦不是以死相搏,威力自然也就减半了还不止。

最后,当对方五个人组成的阵型合围起来,不再给沈腾任何腾挪的空间后,他的双手双腿都被对手绞住,不得不认输。

一方别别扭扭,一方不能尽兴。

尽管打的都不尽兴,但却很高兴,尤其是周围观战的军卒们,难得地都对沈腾这个年轻人竖起大拇指。

大家都清楚,这要是在军阵之上,就这年轻人的身手,手里再有一把适用的刀子,几十人想拦住他,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下场较量的老卒们更是心知肚明得厉害,自己不能下死手,人家不也一样不能下死手吗?

特别是几个真正被沈腾击打到疼痛点的,或者被擒拿了反关节的悍卒,都明白,这年轻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真要动起真格来,怕不是一个杀神再世!

连续几天的急行军下来,士卒们都有些疲惫了。所以,魏延也就没有计划星夜赶路,马力损伤得厉害不说,更重要的,他们只要保证自己在诸葛亮丞相去世的消息传到南中蛮族部落之前赶到,目的,就达到了。

即便迟到三几日的,关系也不大,对方想搞事,还不得串联几日?

魏延喝散了士卒,带着沈腾向旁边走去。

沈腾早就出了一身的臭汗,巴不得离开人群,早上的风吹过来,浑身上下便是一阵舒坦。

二人走到山坡边上,站定,看着远方莽原苍茫,一时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沈腾其实很开心,早上这场切磋,既让自己活动了身手,又拉近了和士卒们的距离,要知道,后世的他,可就是在这样的队伍中成长起来的呢。

哪一个离开队伍的人,梦里不都还是部队上的场景?

更重要的是,他终于确定,自己穿越过来,看似年纪少了几岁,但身手技能,却没有落下多少。

这次的收获足够大,大到让沈腾对于未来,充满了激情和幻想。

在这个时代,自己未免就不能做出一番事业来!否则,如何对得起此次的穿越!

魏延看着远方,久久没有发话,过了好一会儿,扭头看看沈腾这张年轻得有些过分的脸,叹了一口气,道:“你小子到底是哪里钻出来的呢,怎么就让我老魏这么不放心?”

他本来以为沈腾会就着他的话题说道说道,解开他的困惑。

这困惑从一开始遇到开始,到今天,越积越多,越来越让老魏沉不住气了。

口音、打扮、服装、武艺、政治、民事、朝堂、南中……哪一样都不是他这样一个年轻人该拥有的改熟悉的,可偏偏他都拥有了熟悉了。

老魏昨天晚上几乎整宿没有合眼,不是因为自己的遭遇,而是因为这神奇小子的诸多神奇。

“他图谋的是什么呢?”

若说这小子真的有所图谋,那一定是巨大的图谋。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所做的事情,没有一件对自己有害,却没有一件对国家有害。

这就奇怪了。

这小子明显就不是咱蜀汉的人,却对蜀汉如此之好,这,又是为什么呢?

皇帝陛下应该已经派人去调查他的背景了吧。

但愿从南中回来的时候,能有一个清晰的答案。

那边的沈腾哪里不知道老魏的心思一直在他身上,却他能说什么呢?说自己是随着流星穿越过来的后世人?你信吗?

既然没有可说的,那就只好不说。

沈腾忽然冒出一句:“老魏,来,比试一下!”

老魏看沈腾一边说话一边解开裤腰带,莫名其妙地问:“比试什么?”

沈腾哈哈大笑道:“看我迎风尿三尺,赌你老魏尿湿鞋子你信不信!”

老魏终于明白过来了,当即勃然大怒,二话不说,解开裤腰带,掏出家伙来,二人的身前便各自画出一道彩虹。

尿湿鞋子倒是没有,但老魏的弧线明显弧度不够,力度也弱了许多。他们身前便是一道陡坡,陡坡下面生长着一簇簇的高大灌木,此时也正是绿叶茂盛时节。

老魏拼命调整角度和力度,将水向近前的一簇灌木上面泼洒过去。却忽然听见那灌木丛里冒出一句:“我操你大爷的!”

老魏正在一愣神之间,沈腾已经扯住老魏的衣襟猛地向后一带,一下子将老魏扯倒在地,同时不忘大吼一声:“敌袭——”

老魏也已经明白过来,二人就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却,远远的,军卒们已经发出敌袭的信号来,有若干军卒手拿各式武器向这边狂奔过来。整个军营也已经炸了锅一般,沸腾开来。

沈腾刚才的举动,纯属于一种自然反应。

敌人已经潜伏在自己的眼鼻子地下了,而自己这一方却一无所知,这也是因为队伍宿营阆中营寨,本就距离成都也不远,根本没有考虑到会有敌袭发生,所以军队也就失去了基本的警觉性。

这下可好,竟然让别人摸到了自己眼鼻子底下,还差点要了最高长官的命!

可想而知,人家不知道有多少弓箭早已经对准了这个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的鸟窝呢。

即便对方不是大部队准备对自己合围,只要几个细作斥候,将二人击伤后绑了去,岂不也是蜀汉军队的莫大耻辱!

老魏已经气得顾不上拉上裤子,跳起脚地骂道:“放跑了一个敌人,都给老子提头来见!”

说完,老魏一边弯腰提那已经掉到脚脖子上的裤子,一边被卫士们护卫着向营地中央涌去。

军卒都已经排列成军阵,前面弓箭手压住阵脚,后面长枪队枪出如林,后面短刀队随时准备短兵相接,所有战马物质均被围在当中,部分军卒负责安抚战马,避免战马受到惊吓,冲撞了前面的阵型。

这个地方,根本用不上骑兵作战,本就是一个凸起的山顶平地,千余人加上行装及两千匹战马,已经显得有些拥挤了。

很显然,魏延被气得不轻,自己这个征西大将军南郑侯,在成都府内,竟然差点被“敌袭”了!

这要是讲出去,征西大将军南郑侯魏延魏文长没有死在前线的战场上,而是死在一泼尿上面,这还让人活不活啦?!

自己这张老脸,算是彻底掉地上了。

这无处安放的脸啊……

再想想,即便是蛮族人,也没有胆量打劫咱这样一股几乎武装到牙齿的千人武装吧。

他决定要狠狠出一口恶气。

但是,不用他下令了,山包包四周,已经出现了影影绰绰的身影——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随着对方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有好几千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沈腾心中暗叫侥幸,若是对方在拂晓前发起进攻,则他们这千余人还能剩下多少,还真的不好说。

彼此隔着一段距离,对方弓箭手陆续爬到坡顶后,将魏延带领的这千余人向内压缩。

局势越来越不利于他们了。

但彼此却都未有多余的声音发出,这就是老卒的精髓所在了。

既然对方没有牟然发动攻势,自己这边也得趁机想出解决办法来。即便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也不过是拼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事情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动攻势,就说明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麻烦。

大家都在等着双方的话事人露面呢。

但这个时候的魏延却已经冷静下来了。

对方的人越多,他越是不怕,因为这说明对方是蜀汉的军队。蛮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阵势,否则早就被军队给剿灭了。

曹魏或者孙吴的军队摸进来?

怎么可能!

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了,哪里有如此大规模的敌军部队摸到自己都城眼鼻子地下的事情发生!

但,魏延却不好出头露面了。

因为,这个时候,成都那边应该已经传开,他魏延已经“死”了。

其实,这个时候,前面的军卒们都已经看清楚了,爬上来的是蜀汉的军队——军装、武器等,都一模一样的。

魏延对身边的亲兵校尉叫一声:“黑子,过去问问,谁特么的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敢来偷袭老子!”

那黑大个应一句“是”,转身就往外走去,边走边恶狠狠地拔刀,叫一声“我你妈——”。

刚才那一幕是真的将他吓坏了。

老将主一大早晨撒泼尿被人家暗算了去,自己这个亲兵校尉也就算是活到头了。

刚要出营帐门,魏延又叫住他了,问道:“等下!黑子,你出去怎么说?”

魏黑子满脸的戾气堆积,无处散发的样子,凶巴巴地道:“我就问对方是谁特么的敢来偷袭我朝征西大将军南郑侯!”

魏延一脚踢过去,口水便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喷薄而出,“你他娘的,老子隐姓埋名,星夜赶路,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我老魏的行踪,你小子倒好,主动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去!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那魏黑子一边搓揉着腰眼一边讪讪地笑道:“明白了,将主这是诈尸了。”

“我诈死,不是诈尸,你小子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啊!这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魏黑子出去了,魏延在营帐里闷着头想事情,想着想着,不禁自己笑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营帐门帘掀开处,魏黑子匆匆走了进来,叫道:“将主,是中军的一个左都护将军,发现咱们这支队伍的异常,昨天晚上就已经合围了咱们,但也只是疑惑,迟迟不敢动手,还在向上级请示,不想被将主您老人家一泼尿给浇到头上,这才……实在是没忍住呐……”

说着,魏黑子已经止不住地“嘿嘿”了起来。

魏延那张严肃的老脸上也溢满了笑意。

麻蛋,老子一泼尿,竟然浇在了蜀汉中军的左护军将军的脸上?这特么说出去,该不会又有人说老子欺负人吧。

看来,这场官司又有得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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