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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严肃点,咱打劫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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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严肃点,咱打劫呐

魏延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魏老黑,一副痛心疾首恨他不死的样子:“你怎么就只长个子不长脑子啊,这饭真的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哎呀,我——”

沈腾也觉得魏黑子白瞎了这一身腱子肉,他鄙视地看着魏黑子脸上的巴掌印,笑吟吟地打趣道:“被打了?”

“嗯呐——”魏黑子委屈得不行,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显然憋屈得够呛。

魏延一脚踢在魏黑子的腰眼子上,伸手就要去拔腰间佩刀。老魏是真的给气得不轻,都快气笑了。

“你一个堂堂的军中校尉,被打劫的给打了脸!亏你还有脸回来报信!”

终究还是没憋住,老魏“哈哈哈”一阵大笑,道:“怪事天天有,唯有今天多,我老魏活了大半辈子了,今天倒让老子开了眼界,竟然有人抢劫堂堂帝国的征西大将军!”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是一句老话,却也是一句大实话。

沈腾自然是懂的,老魏未必就不懂,只是一时被气昏了头,一旦气头过去,也就冷静下来。

看着自己的亲兵护卫头子魏黑子脸上的手掌印,本来急吼吼要冲过去的老魏却转身坐了下来,似笑非笑地问道:“说吧,是什么样的遮奢人物,敢在大白天打劫一支军队?”

魏黑子一手捂脸,一手揉着刚刚被踢的腰眼处,憋屈地说:“将主,是,是……小的不敢说。”

“放屁!我看你是要不成了,你是上天派来气老子的吧。”

“一群,将主,一群爷,咱惹不起的爷!”

“哦——”魏延来了兴趣,他本来就是一个骚包性格,只是年纪大了,又身居高位很多年,收敛了许多而已。

现在,竟然在这里出现一群魏黑子也惹不起的爷来,魏延的心情顿时就敞亮了起来。

只要不是军队就好。

如果是军队,麻烦倒也不麻烦,只是自己不能公开露面,差强人意。

至于一群“爷”还是一群“奶”,老魏却是一点也不在意的。

他站起身来,围着魏黑子足足绕了三圈,搞得黑大个子手足无措。

“要不,将主,您老亲自出去看看?”魏黑子嘴巴都快瘪成了瓢,看来是真的委屈得不轻。

“老子当然要亲自去看看了,你爷爷来了,身为将主的我岂能不迎接?这样才显得尊重嘛。”魏延依然和魏黑子打趣着。

“小子,怎么样,一起出去看看咱们新来的爷?”

“看看就看看呗,又不少块肉。”沈腾也来了兴趣。

魏延在前,沈腾在后,二人相继向外走去,经过魏黑子身边时,沈腾无意中一扭头,却发现魏黑子冲着他眨巴眨巴眼睛,无声地笑了。

这一笑不打紧,差点把沈腾吓得脚下打滑好险没摔倒了。

他连忙伸手捂住魏老黑的嘴巴,道:“你的笑太特喵地渗人了,大哥,要不,你还是哭吧。”

整支队伍都安静地散开在路边休息,大家趁机让战马歇歇脚,喂些盐水,补充些草料,也有的将马肚子上的绑带松弛下,让马也喘喘气,松快松快。

好的军队,无论是行走、奔跑,还是停下来,除了战马打响鼻的气息声,士兵们基本没有其他任何声音发出。

“这就是百战精卒的气质!”沈腾不禁暗自赞叹。

整支队伍遇到拦路抢劫的,却像没事儿人似的,这本身就透露着一股子不寻常的味道。

好在他们所在的位置本就距离前哨部队不远,战马一下子就到了。

远远的,就见路上黑压压堵着几十口人,有骑乘在烈马之上,也有站在大路中间的,手里各式的武器都有,却还是以刀剑居多,长兵器很少,弓弩,更是一个也无。

那群人熙熙攘攘的,不成阵型挤成一团,吵闹得厉害。

老远,就听见一个大嗓门正在嚷嚷:“一个一个也别想走!没有小爷小爷的命令,都给我死死死在这里!为什么不啊不啊不敢亮出旗号来,想干什么?谁知道你们是干干干啥子吃的!”

那嗓门倒也真是大,但明显还是有些稚嫩。对方显然是年轻人。

而且是个有点口吃的年轻人。

所以,这一番话说得虎虎生气,但却带着许多喜感。

沈腾从心底里感觉好笑,这特么蜀汉是真有意思,一支浩浩荡荡千余人的大军,一人双骑,长枪如林,气势森严,排起来就是几里长龙一般,竟然被一群不知名号的杂牌军给堵在大路上!

有个更加稚嫩的声音响起来:“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若说半个不是字,小爷我管杀不管埋!”

这嗓音一听就是女子发出,这顺口溜说得那叫一个带劲儿,喜感爆棚了都。

那群人跟着便是一阵哄堂大笑。

路上的兵卒们也都有跟着笑的,却没有人发出声音来,都是无声的笑。有的人实在忍不住了,不得不用手紧紧捂住嘴巴。

这场面就显得煞是诡异——这是遇到……女响马了?

沈腾扭头看,发现魏黑子已经落下很远了,看样子被打怕了,完全没有跟上来的意思,保护将主的职责已经被老魏的一个大嘴巴子扇到西天去了?

但沈腾却发现,悄然间,已经有不少士卒远远绕了个大圈子,将前面这群人都裹挟在其中了,那些年轻人依然情绪激昂无限,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家包围了。

那群人也看到这远远奔过来的两骑,知道该是正主到了,便有人高声吼道:“管特么是谁,来了,就得叫咱们爷爷爷!是龙,你得给爷爷我盘盘盘着;是虎,你得给爷爷我蹲蹲蹲着!各位兄弟,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这个理儿?”

一阵轰然回应:“就是,包哥说的没错!”

还有人道:“包哥,颇有乃祖当年气势!”

……

远远的,魏延大喝一声:“哟呵,出息了,让老夫我瞧瞧,都谁呀,在这里充大爷——”

“你爷爷——”那边有人高声嚷道。

“哎——乖孙子,真乖,老远就叫爷爷了。”

那边的人显然已经被魏延激怒得不轻,各式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来,伴随着许多指手画脚。

眼看着,魏延这就已经来到这群人的眼前。

那群人为首的几个一看清楚眼前的这人,顿时再也把持不住,纷纷掉下马来,打头的几人便丢了手里的武器,抢步上前,跪倒在地,“魏大爷”“魏伯父”“魏叔父”“大将军”“侯爷”地叫作一片。

顿时,整个场面显得滑稽得不行。

再后面的那些人看见前面这几人的动作,也都惊得目瞪口呆,即便认不得眼前这人是谁,也都纷纷下马,跪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出。

沈腾站得远远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倒也觉得很开心,心说话这打劫的遇到老魏,莫不是遇到老祖宗了。

老魏上前去一个屁股上一脚,挨个踢过去,一边踢一边问:“你是谁的爷爷?谁是你的孙子?”

那些屁股上挨了踢的人便一个个高声嚷嚷:“您是爷爷,我是孙子!”“您是爷爷,我是孙儿”……

魏延抬起头,忽然发现有几匹马正悄悄拨转马头准备逃亡,当即大喝一声:“向前一步试试!”

那几匹马果然再也没有往前一步,乖乖地停在原地。

马背上灰溜溜地下来几人,一个个躲在马身背后,头也不敢抬一下,更不敢往这里打望一眼。

这时候,魏黑子猫着腰走过来,将一根马鞭塞进魏延的手里。

估计在他的心里,怕将主总是用脚踢人会累散了腰吧,用马鞭方便些。

魏延稀里糊涂下意识地就接住了马鞭,却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抬起手来一看,是一根马鞭,再一看旁边偷偷捂着嘴巴笑的魏黑子,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是一鞭子抽在魏黑子的屁股上,将魏黑子打得捂着屁股跳着脚就跑开了。

“将主一定是疯了,打人都找不着对象了。”

他发誓,再也不靠近将主十步之内。

魏延手里晃动着马鞭,对跪在最前面的那人道:“张家的……赵家的,都起来吧,说说,跟谁学的,敢打劫军队?”

那为首的站起身来,沈腾望去,年纪确实不大,将将要成年的模样,再过三五年,注定也是膀大腰圆力大无穷的赳赳武夫,就是有点黑。

一张嘴巴,满口的大板牙,笑起来,一个十足的傻里傻气的大男孩儿。

那年轻人悄悄将嘴巴靠近魏延的耳朵边,说了句悄悄话,眼睛一直盯着刚才想要逃跑的那几人。

魏延手里摇着马鞭,晃晃悠悠地走过去,马鞭在空中打着璇儿,发出“啾啾啪啪”的响声来,甚是骇人。

那几人将头低得更低了,额头都杵在马肚子上。旁边还跪着几个人,额头杵地,看不清楚。

沈腾感觉其中必有蹊跷,就悄悄跟了过去。

在他心里,其实还是有点担心老魏被人偷袭了。上次一泼尿滋出一场大惊喜的教训,足够深刻,至少都还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其他人也都已经悄然站了起来,就那边的几人还趴在马身侧,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跪在后面的,身体已经是瑟瑟发抖了。

魏延在这几人面前站定,中间隔着三匹马,彼此都一言不发,就是那样站着,僵持着。老魏好几次都举起马鞭,想要抽打过去,但却最终也没有打下去。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魏黑子和那黑脸年轻人也都已经来到沈腾身边,眼睛一瞬不停地盯着魏延,好像生怕有人伤害了他似的。

对面的人终于承受不住这个压力,三个躲在战马身侧的人,,慕然将脑袋从马背上探了出来,同时发出一阵惊呼:“老魏——”

沈腾这才发现,这三人竟然都是青年女子,只不过都穿着猎装罢了。

那三人继续和老魏套近乎:“老魏,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魏延没有搭理她们,回头,黑着脸对魏黑子道:“传令,就地扎营,今天不走了。”

然后,又对那个黑脸年轻人道:“去,把你们所有人都给老子集合起来,放走一个,看老夫我抽不死你!缺了管教的东西,老夫我替车骑将军拾掇你!”

那年轻人脸上黑黑的,看不出什么变化,但动作却是迅捷,一边嚷嚷着:“必必必须的——”,一边连忙跑开,去招呼其他人等,就地扎营。

魏延又扭头对地上那三个女子道:“不知死活的。”

那三人听完后却大喜,都涌了过来,纷纷扑上来抱住魏延,喜笑颜开地叫起来:“老爹,您的小棉袄来看您老人家啦!”

虚惊一场。

大水冲到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很快,士卒们就在大道边找了片开阔地,无数篝火燃起来,那些年轻人拎过来大大小小的猎物,放在火堆上炙烤,一顿丰盛的烧烤盛宴就此展开。

此时天色未晚,秋阳西挂,本该也是秋老虎肆虐的时节,但因为已经进入山区,所以,温度倒是宜人。

再加上山峦起伏,苍翠如染,放眼过去,倒是一个好地方,心情也都很爽朗了。

魏延他们驻扎在一个相对比较开阔的地方,旁边就有一道山溪水潺潺流过,洗漱都很方便。

一群刚才跪在那里垂头丧气的年轻人围绕在魏延的身边来来去去,大呼小叫着,忙碌着献殷勤,将烤好的食物搬运过来,在魏延的面前堆得小山也似。

一众仆人还搬来了大大小小的酒坛子,都堆放在老家伙的面前,没有他的命令,却是一个人也不敢开口要,都眼巴巴地看着老家伙作威作福,满脸堆满谄媚的笑意。

魏延坐在小马扎上,半闭着眼睛,左边胳膊上挂着一个身着男装的美貌女子,揪着他的左脸;右边胳膊上挂着一个身着男装的美貌女子,揪着他的右脸;后面还有一个身着男装的女子,正在给这个老不要脸的捏肩膀捶背。

瞧他那美美享受的样子,沈腾都恨不得上去给他一脚了。

再也不想看这老不要脸那副欠抽的模样,他决定远远走开,到旁边的小溪处洗漱洗漱,把这里让给老魏父女几人独享。

老家伙眯着眼睛,被捏得呲牙咧嘴的,还不时叫着:“吆吆吆,就这里,就这里,舒坦!舒坦!真他娘的舒坦!”

那背后正给他按摩的女子听他口出垢语,死命地揪了他一把,顿时将老家伙疼得差点眼泪都出来了,却还是叫着:“老三,继续,继续,对,对,就这手劲儿,就这手劲儿,别心疼你老爹!”

“我是老四!”

“老三老四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

“说说——”

“区别就是——她叫三爷,我叫四爷!哼——”

……

可惜沈腾没有听见这句话,否则又要嘲笑老魏了。

不过人家父女在异地相遇,好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却也殊为难得。

只是,这三个女子行为泼辣之处,倒是完全出乎沈腾的意料之外。

在他的印象中,汉朝女子大胆出格,但却不该是这样的大胆出格——着猎装,骑烈马,和男闺蜜们外出打猎露营吃烧烤……

而看老魏的样子,好像这都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一点也不计较。

“这爹让他当的,啧啧!”

沈腾顺着溪水向上走去,越上面的越干净,下面的都被他们洗那些猎物的尸体祸害了,而且下面还有大量的人马用水,到处都是一股子马尿的腥臊味道。

山风习习,林间已是清凉一片,溪水也透着一股子冰凉气息。

光线还很明亮,天青色的天空,被白云分割成多个杂乱无章的块状,像一块块剔透的青玉,纯净得如同被泉水洗过的一样。

沈腾沿着小溪,向深山茂林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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