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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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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杀生

东厂诏狱分甲乙丙三种监狱,甲字关押朝廷大员,乙字关押王公贵族,丙字关押江湖巨擘。

而每间牢房之中又细分等级,从"虽严冬,不过啖冷炙,被冷衲而已"的卑劣地牢到精致的客房住宅,几乎都有。

最为豪华的,甚至堪比宫中,其内四壁皆以绫罗绸缎精心裱糊,地面则铺设着厚厚的波斯地毯,硕大的檀木床榻居于正中,雕栏玉砌,精美绝美。

沈京墨虽未亲眼目睹,倒也有所耳闻。

而乙六号房便是如此。

刚到乙六号门口,还未进去,沈京墨便听到一声呼喝。

"谁?"

说话的是一个劲装汉子,精壮彪悍,冷眼看着上前的众人。

"止步吧,我家公子还需要休息。"

他目光高傲地看着众人,眼神中似有不屑。

这么大派头?

沈京墨面色一冷。

"大人,六号房内住着的是林相家的公子,他们家与督主素来交好,所以督主便允了他们派遣护卫来守护他的安全。"

这时,小篮子凑过来小声说道。

"林相公子?犯了何罪竟然送到我诏狱之中?"

沈京墨皱眉问道。

"证案上写的是失手杀人,说是这个林公子与京州禁军中的一个教头妻子有染,被教头撞破之后,争执之间,失手将教头活活打死。"

"嗯?只是失手杀人?那不该送到京州衙门那吗?京州知府又不敢得罪林相……"

沈京墨疑惑道。

"因为这证案是假的……"

小篮子偷偷瞟了一眼大汉,然后才靠近沈京墨小声说道。

"据我所知,林公子哪里是失手杀人啊,分明是蓄意屠杀!"

"他那日在花会上偶遇那教头妻子,见她花容月貌,竟心生歹意,趁着教头执勤,竟连夜入她闺中,将她给……"

说着,小篮子发出了一句深深地叹息。

"之后,教头得知此事,心神俱摧,一夜之间竟头发全白,他去京州衙门状告林公子,可却被京州知府压了下来,还将其重打五十大板,赶出了京州。"

"非但如此,这林公子得知此事后,还自觉丢了面子,竟深觉不痛快,带着自己数十家仆,闯入人家家中,将人家满门都给……"

说着,做出了抹脖子的动作。

"一时间朝野震动,便是因为如此,林相才把他丢进咱们诏狱来避避风头的。"

沈京墨听得骇然,这林家未免也太嚣张了,天子脚下,皇城所在,竟然只因为贪图人家美色便灭其满门,何其荒谬!

"岂有此理!"

沈京墨怒发冲冠。

"如此草菅人命,那京州知府难辞其咎!还有这林相,简直是蛇鼠一窝!"

必须记小本本,这三个人都得杀!

这可是滔天的功德呢!

"大人息怒。"

小篮子赶忙劝道,

"这天下不向来如此吗?强者横行无忌,弱者倍受欺凌,大人何必因此动怒……这林家既是督主盟友,我们不如换一家就是……"

"聒噪至极,有那么多狗吠,不如滚到外面去叫,不要在这污染你爷的耳朵。"

小篮子还想再说,大汉已经不耐烦。

他身为林相家长工奴才,平日里也仗着林相的威风颇为作威作福,哪能容沈京墨继续诋毁,顿时出言骂道。

身后的番子听到这话下意识就想往后撤。

沈京墨看着大汉嚣张的模样,又看着东厂诸众,无奈的叹了口气。

"笑话,身为东厂番子,一介奴仆都能让你等畏首畏尾,我看也东厂确实是时候要清理一二了。"

"小子,怎么,你不服?"

大汉嚣张问道。

话音落下。

血光飞溅。

这大汉迅速去见了卢大宝。

沈京墨出的刀。

这次他再也没有丝毫犹豫。

"诏狱之中还敢自带护卫,我看这林家也是叛党,本座添为东厂提司,诛杀叛党,责无旁贷。"

"诸位,还有谁想为这林公子求句情呢,尽管站出来,本座倒要听听你们究竟有什么理由!"

"大人……"

沈京墨挥手。

"这林公子不能杀啊……"

话音未落,人头已然落地。

"还有谁?"

"这是督主的盟……"

又一个人头落地。

诏狱之中,一片沉寂。

所有人都用震惊的眼神看着沈京墨,再也没有一个番子敢开口。

这一眨眼,东厂番子已经死了三个了,甚至林相的家仆也死了。

大家都是有眼力见的,谁会上赶着去送死。

沈京墨平静地扫了众人一圈,淡淡地开口道。

"既然没有,那就请诸位,随本座一起,为国除贼!"

"今日,除贼功成,本座的请功单子上,定有你们的名字。"

沈京墨懒得理会番子们逐渐难看的脸色,面带冷笑,一个脚用力,猛然把牢房踢开。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里间的公子哥。

他缓缓地从房间里走出来,还搂着个性感丰满的姑娘,衣衫不整。

"赵老二,你踏马搞什么呢,发出这么大的动静!"

"咦!"

"你们是谁?赵老二呢?"

他刚结束一发,脑子混乱,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

"林家二公子,林冲至是你吗?"

沈京墨淡淡问道。

"放肆,本公子的名字也是……"

林冲至的话还没说完,血光乍现。

下一刻,他便人首分离,死不瞑目。

此时,东厂番子甚至还没进里间。

"下一个……"

沈京墨没有理会那个花容失色的大美人,继续淡淡说道。

小篮子面色煞白,几乎都快给沈京墨跪了。

这踏马是什么人啊,杀人竟然比杀鸡还快!

我这是何德何能,才能跟他在一个学堂里学习,又毕业后在一个部门工作。

他打了个哆嗦,继续说道。

"是……这边是平南侯世子贾凈……"

"咻!"

一刀滑落,血流成河。

"继续!"

"血衣侯宁怀德……"

"镇国公世子李昆……"

……

"前刑部侍郎李行修……"

"蜀州知府叶擎苍……"

"文渊阁大学士纪徐昆……"

……

"沧浪派大弟子王猛春……"

"罗汉阁天下行走释星罗……"

……

全都被沈京墨一刀而杀之。

其中喊冤者有,骂朝廷阉狗者也有。但沈京墨看着自己身上那速猛增长的功德值。

却知道自己杀的没错。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一日之间,整个东厂诏狱,十室九空,自这贪官恶绅身上流下的黑血,几乎可以莫过脚趾。

过了良久,沈京墨才缓缓收回长刀,面色平淡到仿佛就像吃过一顿午饭般轻松。

他看着这满地的狼藉,长叹一口气,淡淡地说道。

"我曾听闻,肃纪清风之事无不从流血而成,今大虞却远不至此,此国所以不昌而受江湖之胁迫也,今日有之,便从诸位始。"

说罢,沈京墨便带着小篮子从容离开了诏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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