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京墨不由一愣。

不是您老人家直接赏吗？

怎么还把球权交给自己了啊？

自己开口的话这量还怎么把控啊？我要是想要东厂督主的位置你也不给啊！

犹豫了一下，沈京墨终究还是没有把心里的念头说出口，反而谨慎道。

"启禀督主，您是督主，自然怎么赏赐卑职都由您说了算。"

"不过，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卑职其实想要进调查组。"

"调查组？"

"就是您老现在设立的提司太监那个职位，可以巡视四方，监管缉拿，立行政司法之前，独断诸多事务的那个！"

沈京墨继续补充道，这是他来这路上才有的念头。

京州毕竟皇城所在，一举一动都在权势们的眼皮子底下，属实不太好积累功德，再加上里面关系错综复杂，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杀错了人，自己与其在这里待着，不如外派出去狗上一波。

等杀完一州的恶人，自己估摸着怎么要到了一品吧！

到时候再来京州杀！

沈京墨暗自得意。

听完沈京墨的话，曹忠德忍不住轻笑了一下，玩味着看着沈京墨。

"沈京墨，这就是你所说的想要进步？"

"看来久居宫中，终究还是让你们的眼界变小了啊！出去一趟也好。"

他摇了摇头，眼神一定，久居上位的气势顿时凝聚。

"沈京墨，本座允你蜀州提司一职并差遣蜀州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和都指挥使三职，总领军政，司法和监察大权，王权特许，先斩后奏。"

"此次杨连城之案，所受赃款，皆供你此次下蜀州之用，朝廷与东厂尽数不要，你可自行决断。"

"你是武道三品，本座看中你，便可允你极大的行动自主权。"

"但本座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蜀州官场，必须肃清，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不良分子逗留在咱们官员队伍。"

"蜀州？那不是观山剑派的地盘吗？"

督主嘴上说的好听，心里看来还是没有原谅我啊！

竟派自己去和观山剑派打擂台。

沈京墨不禁有些无奈，但倒也不是很奇怪。

以叶惊澜为代表的观山剑派众人，竟妄图以自身之势影响司法裁决。

朝廷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那不就乱了纲常了！

"怎么，你怕了？"

曹忠德笑骂道。

"虽说蜀州被观山剑派割据数百年，但终究是大虞的地盘，民心向虞，你自可放心前去！"

呵，开始pua了，竟然激将法都来了。

曾当过社畜的沈京墨不禁生出本能的反感。

"自然不怕，只是我若上任，蜀州怕是会流血千里，其中的贪官恶绅之徒，会尽数死绝，督主可能接受？！"

沈京墨眉头上挑，预先给曹忠德打了个预防针。

"无碍，你自放心施展，京州有本座在，便没有奏章能动你！"

曹忠德再次轻声笑道，语气中还带有几分别扭的揶揄。

大虞早就失去对蜀州的掌控，其中的官吏不是出自观山剑派门下就是他们门下弟子的亲属。

沈京墨不怕死的话，杀就杀呗，反正对朝廷没有什么影响。

"多谢督主！"

沈京墨抱拳。

"辛苦你了！"

曹忠德点了点头。

"等到蜀州事结，我定有重赏，到时，东厂之中，除本座督主以外，其他职位任你挑选！"

"是！"

说完这些，沈京墨便退去，大殿之中只剩下曹忠德一人。

他的脸色再次冷了下来，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子，静默良久后，对着黑暗之中，冷漠问答。

"如何，调查清楚了吗？"

听到这声音，大殿侧旁的青板后面顿时出现一个人影，紧接着，人影渐渐变得立体起来，然后化作了一个人形，一个嘶哑的声音从黑影口中传出。

"沈京墨，男，二十岁，元升十六年生人。祖籍京州关河县沈家村，父亲沈潭头，母亲沈李氏。其同辈有兄弟三人，姐妹四人，大哥沈京笔，三弟沈京纸，四弟沈京砚，其姐妹皆无姓名，以大丫，二丫等称呼之。"

"我询问过周边百姓，皆说其父好赌，其母懒惰，因此沈京墨幼时家中颇为困苦。"

"元升二十二年，您曾下令东厂为扩充兵力，于天下招募男童，入选者可得白银五两，其父沈潭头听闻此事，便将其下四子尽皆赶去送选，其中只沈京墨一人因资质出众得以凈身入宫，其他三子尽数落选。”

“入宫后，沈京墨为人机灵，说话又好听，因此在宫中颇为如鱼得水。"

"今年，因其在内书堂的所有功课全是优品，得以获得武道大比资格。"

"天罡护身，铁爪伤人，此大比中，沈京墨败尽诸生，风头一时无二，可惜，最后碍于内力不济，惜败于本届的大比魁首马和之手，位居第二，授诏狱掌司一职。”

"败给马和？"

曹忠德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这真是今年，我听到的最大的笑话。武道三品输给武道七品？"

"当时，沈京墨展现的实力只有八品。"

"呵，八品，你们这群影卫实力不行，眼里也不行吗，八品的实力能冲到大比前十？这次大比只有马和一个七品不成！"

曹忠德厉声问道。

"卑职惶恐。"

黑影冷漠的回答。

"本座倒是没看出来你有点惶恐的样子。"

曹忠德淡淡地说道。

"不过，倒也不能全怪你，毕竟你们当时的眼里怕也是只容得下一个马和了。"

毕竟马和可是有些他这样的督主干爹。

"之前隐藏实力，现在又突然展露，那便是别有用心。"

"督主，您觉得这人可信吗？"

黑影问道。

"可不可信不重要，至少目前来看，此人可用。"

曹忠德手指轻敲桌面，心中计较着得失。

"东厂的顶尖实力毕竟还是太少了，二十年前一战，万象寺一夜除名，可两厂一卫又何尝不是死伤惨重。"

曹忠德默默叹了一口气，而后面色再次变得坚毅。

"本座不管他有什么目的，至少目前，他可以是对付观山剑派的利刃。"

"天下承平太久，人心思变，我看下一个万象宗也该来了。"

曹忠德脸上露出残忍的神色。

"传令下去，密切关注沈京墨在蜀州的一切动向，有任何异常，立刻向我汇报。"

"遵命。"

黑影领命后，瞬间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曹忠德靠在椅背，眼神幽深地望着殿外的天空。

"沈京墨，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只要你真的能够做成事，你想要的通天路，本座便是给你，又有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