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见曹忠德
浩荡的真气在自己的体内运转,沈京墨感觉自己几乎每呼吸一下,体内的肌肉便强劲一分。
浑身的血骨在这种略微酥麻的刺激感下疯狂的颤栗,舒爽之感竟比男欢女爱还要畅快。
"当真是酣畅淋漓,难怪这个世界武道如此兴盛!"
过了良久,沈京墨一口气吐出,嘴里喃喃道……
气转周天之时,这真气在自己体内运转自如,竟仿佛真有七十五载苦修一般。
这功德之物,当真神奇。
沈京墨不禁暗自惊叹。
就在这时。
"哗啦,哗啦!"
沈京墨听到马车外面传来军阵列队的声音,冰冷的铠甲上鳞片相互撞击,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隐约间,还有军马嘶鸣的声音。
莫非已经到了?
沈京墨挑开窗帘,向外望去,只见眼前山峰绵延起伏,水雾弥漫缭绕,朝阳的五彩霞光在云端尽头喷薄绽放,似乎整座山崖都被这绚烂光晕紧紧包裹。
山地之下,数百铁骑列马在前。
为首的壮汉全身银白盔甲,骑着铺满黑色铁甲的战马,看到沈京墨过来,便执戟驾马,缓缓上前。
"前方禁行,来者止步!"
"违者,杀!"
大虞铁骑……大虞朝对外征战最强大的物理杀器。
竟然被派了百余骑来给曹忠德看门。
这曹忠德,好大的派头!
不愧是大虞权力顶端的男人!
哦,说错了,应该是权利顶端的妖人……
沈京墨暗暗撇嘴,若是自己上辈子能在这种环境下办公,哪怕九九六,怕是也能比常人过的再久些吧。
他翻身下车,看向前面拦住去路的军队,朗声道。
"我乃大虞东厂诏狱掌司沈京墨,有要事禀报督主,还望各位行个方便。”
沈京墨自入职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曹忠德,只以为和上辈子电视剧里一般,通传之后,就能得到召见。
可没想到,壮汉面容不改,黑塔般的脸上仿佛度了层霜冰,一字一句仿佛比钢铁般还生硬。
"督主有令,非得传见,不可入山,掌司可有令书?"
"没有,但是……"
"那就请回!"
壮汉淡淡说道。
身后的铁骑瞬间瞬间集结,如火如风般聚在壮汉身后,无数把长枪摇摇指天,一时间尘土飞扬。
军威浩荡,令人赫然。
沈京墨面色不由一变。
这什么意思,通报一声都不肯?好歹我也是东厂内部员工,自己人吧!?这点面子都没有。
曹忠德真有这规矩?
还是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将军想从自己手里要点好处?
沈京墨眼神一冷,强忍住脾气,从兜里取出十两银子,小心递了上去。
"将军,咱家是真有要事需要禀报,还望将军给个面子,通报一二吧。"
"啪!"
银子还没递出去,壮汉眉头一皱,拿起巨戟直接砸在了沈京墨的手上。
银子掉落了在地,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问我要面子?"
"最后告诉你一句,滚,否则便将你当万象寺余孽拿了!"
说完,还拿巨戟直接对着沈京墨的脑袋,面色桀骜,眼中的杀意几乎呼之欲出。
沈京墨脸色阴沉地看着满地的碎银,心中只觉得怒火中烧。
"好,很好。"
他咬着牙说道。
"将军如今连万象寺余孽都说出来,看来是不想让我上山了,是吧!?"
虽然沈京墨不知道东厂的规矩,但他还真的知道万象寺这东西。
在前身的记忆里。
这座名叫天峻山的福地,便是曾经万象寺的宗门之所。
三百年前,大虞朝开国公孙通之弃官而去,遁入空门,在这天峻山创立万象寺一门。
其后靠着他在在军方的影响力,在数十年间愈加壮大。
其门下诸徒,擅拳掌,重步法,以其功法迷幻轻灵闻名江湖,它们势大之时,纵使不如天下九宗,但也相差不会太多。
曾经的京州乃至大虞军方之中,均有无数万象寺门人位居高位。
可谓是武镇朝野!
当然,那只不过是曾经了……
二十年前。
当时,正值大虞中兴之主,虞武帝风元春秋鼎盛之时,朝廷深觉江湖势大,立东西两厂,锦衣卫,节制四方。
消息一出,江湖沸然。
武林之中,各大势力隔山挡海,杀官放粮,以做抗议。
而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万象寺!
一时间,朝廷之上,人人自危,无数罢黜两厂一卫的奏折,呈至中廷。更有对虞武帝独断专行的骂声呼之欲上。
便在这时,朝廷出手了。
杀鸡儆猴,万象寺便是那只鸡。
朝廷倾巢之下。
一夜之间,万象寺弟子被诛杀殆尽,甚至已经在朝中位居高位的元老,也难逃幸免。
号称京州十大宗派之首,弟子过也万,天下第十宗门的万象寺,从此在天下除名。
此夜过后,江湖所有的喧嚣得到了短暂的平息。
沈京墨不太清楚这场屠杀的背后究竟有什么内幕,也不知道曾经以锦衣卫为首的两厂一卫为什么如今却成了以东厂为主。
但这万象寺这场灾难之后成了东厂督主曹忠德的私人庄园的事却是众所周知的。
这壮汉说自己是万象寺余孽,那已是打定了主意不让自己上山了。
若真是这般,从别人口中听闻得到的功劳可比自己当面呈报得到的功劳要缩水一大半了。
沈京墨不禁皱眉。
果不其然,听到沈京墨的问话,壮汉面无表情,但眼神中却带了几分讥笑的嘲讽。
"督主之令,你敢违抗?"
语气之中带着七分凉薄,三分不屑,还有九十分的漫不经心。
听得沈京墨脑子直抽抽,内心的怒火有些再也压制不住了。
他如今初来这世界,内心还有些上辈子文明社会特有的骄傲,再加上武道刚突破到三品。
正是少年意气,志得意满的时候。
哪里受得了这种对待!
行,你要这么玩,那老子也不跟你讲道理了。
草泥马的,老子不装了,摊牌了。
本座武道三品!今天他还就要硬闯了!
他就不信了,曹忠德会因为这事把自己这打手往外推!
沈京墨定了定神,俊目一扫,顿时,这隐藏在这漫山遍野之中的无数哨卡,一下子在他的眼中一览无余。
他的嘴脸露出一丝冷笑。
"哄!"
一声巨响。
沈京墨内内外外的真气居荡,一股凶猛的吸力自掌中激射而出,他突然凌空而起,如一条游龙般横踏数米,在百骑之中,还没等壮汉反应过来,便将他如抓鸡仔般擒来。
"嘭!"
一脚踢出。
只听一声盔甲破碎的声音,壮汉倒飞出去,在地上连滚数十米,才得以止住,整个人已经不省人事了。
出手只在转瞬之间,数百黑骑还没反应过来。
就见沈京墨已经三步踏步的翻过关卡,很快就没了踪迹,只是留下一句浑厚的声音。
"今日,本座确有要事,便只能得罪诸位了,来日,若有机会,定当上门赔罪。"
余音绕梁,不绝如缕。
这时,黑骑们才仿佛如梦初醒,怒骂声顿时响了起来。
"赔泥奶奶的罪!"
"踏马的,狗日的沈京墨,这是要害死我们吗!快点,拉响警报,通知所有关卡,有贼寇闯关!"
"呜呜呜呜……"
号角之声响起,沈京墨听到,不禁一笑,倒是浑然不在意,继续一路飞奔,闲庭漫步之间,已经躲过了无数关卡。
武道三品的实力几乎让他在此处如入无人之境。
甚至比关卡的传讯还要快。
不多时,他便来到了这天峻山的核心——万象寺中。
……
此时,万象寺内。
一个面色惨白的东厂番子正跪在寺中的青石板,久久不敢抬头。
马和已经在这里跪了快五个时辰了。
在他面前,一间淡雅的房间被那华光溢彩的珠帘阻隔,只有淡淡的熏香从屋内弥漫出来。
房间里面,东厂督主正身着紫色蟒袍,附身在台上书写字画,面白无须的脸上带着分外的凝重。
过了良久,他才将笔墨放下。
完成了书画的最后一笔,他的心情似乎有些放松。
旁边俏丽可人的丫鬟见状,赶紧将准备好的丝绸手帕递了过去。
曹忠德接过手帕,擦了擦手,长吁一口气,然后才将目光淡淡地对向跪在台下的马和,脸上不带丝毫表情。
"所以说,这小小的杨连城,竟使得你这东厂的大档头,怕的连出手都不敢,是吗?"
"干爹,我……"
马和还想要解释。
"闭嘴!呵呵……"
"看来本座,还真的是养了一群废物。"
东厂督主曹忠德脸上露出了阴仄仄的笑容,然后轻轻拿起放置在书桌一角的镇石。
突然,猛地朝马和的头上砸了过去。
"嘭!"
"东厂的脸面,当真……都让你丢尽了。"
马和的额头瞬间血流如注,他却不敢伸手去擦拭,只能继续跪着,低着头哭诉道。
"干爹息怒,干爹息怒啊,可莫要气坏了身子,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
"是奴婢贪生怕死,擅作主张了。"
"可那杨连城确实背后确实靠着叶惊澜啊,我们若是杀了此人,今后,东厂怕是再也进不得蜀州,甚至出了京州便会遭到观山剑宗诛杀!”
"如若事态当真至此,那奴婢生死事小,误了干爹要事事大!"
"奴婢并非真的畏死,实在是怕耽误了干爹大事!"
"还请干爹看在奴婢一片赤诚之心的情况下,饶了奴婢吧!"
马和哭丧着脸,叩头如捣蒜。
"为了本座?"
曹忠德脸色一冷,右手随意一挥,隔着数米,将马和隔空抓来,修长的手指慢慢抚摸着他的脖子,好像抚摸着什么稀世珍宝。
突然,猛地用力。
"小和子,你觉得本座是傻子吗?连你这种鬼话,都会相信?"
"东厂之势,天下莫可当之,这观山剑宗又能如何?"
"嗯?"
巨大的力道让马和瞬间喘不上气,脸色因为窒息变得铁青,嘴唇也变得煞白。
"干爹……饶……饶命……啊,干爹,奴……奴婢……错了。"
他胡乱的拨弄双臂,裆下因为失禁已经湿了一片,顿时,一股恶臭在房间里传开。
曹忠德本来也没准备杀马和,但看到这般失态,还是眉头一皱,右手一松,随意地将他扔在地上了,然后拿起手帕遮住口鼻。
"哼,废物,若不是你父母与本座有旧,今日,本座定然让你知道挫骨扬灰的滋味!"
曹忠德一脸厌恶地看着在地上抽搐的马和。
一旁的丫鬟连忙端来一盆水,泼在了马和身上。
马和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身体不住地颤抖。
"罢了,起来吧。"
曹忠德挥了挥手。
马和如蒙大赦,艰难地爬了起来,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谢恩。
"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定不轻饶,你可明白?"
曹忠德冷冷地说道。
"多谢干爹不杀之恩,奴婢明白,日后定当拼死为干爹效命!"
马和连连说道。
听到这话,曹忠德脸色才略有缓和,俯身扶起马和,准备说几句体己的话,安抚一下。
刚欲开口,突然,一道如惊雷般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
"曹督主,诏狱掌司沈京墨求见。"
清啸之下,犹如讯雷疾泻,声闻数里。
曹忠德脸色忽变,身形连退数米才站定,冷眼轻眯,死死盯着前方。
紧接着,就见一道人影自庙外踏空而来,如轻羽游龙般落在自己面前。
好俊的功夫,我东厂何时出了这样一个人才。
曹忠德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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