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风元禛,你可知罪!?
血光散尽,天地呜咽,这片战场上的一切都化为了静止。
沈京墨收回长剑,任由一缕青风,吹拂着自己额前的长发。
"扑通!"
小禅寺住持,空见神僧手中的达摩杖断裂,整个人从空中直直坠落,身上的金光消散无踪,双目圆睁,脸上还残留着不可置信与恐惧。
其他六个门派的掌门亦是惨状各异。有的身躯破碎,肢体四散,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有的面目扭曲,七窍流血,仿佛遭受了巨大的痛苦折磨,还有的掌门身体干瘪,生机断绝,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内力。
我见万象如见自身!
浩气清夷剑法便是将他们的功法还施彼身。
陈远北白衣染血,原本翩翩的风度荡然无存,瘫倒在地,眼神空洞,口中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瞻台明月更是不堪,原本灵动如烟波的双眸,此刻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变得黯淡无光,朱唇轻颤,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如此艰难而沉重,仿若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三品之上的武者便在这强大的余波下尽数死绝。
整片战场瞬间寂静!
霍庆之,以及囚龙关上数十万将士的心中,都掀起了滔天巨浪。
还好好看,好好学?
这种招式,便是再给自己几百年也学不会啊!
这真的是真实存在的人族吗?
虞武帝也是满脸的震撼。
纵使自己已经极力拔高沈京墨的实力了,也不会想到,他能一招将所有叛军所有强者都给灭了。
那可是天下绝顶的一批高手啊,在他面前却仿佛如蝼蚁一般弱小。
自己和宗派之间的斗争,在他眼里不会就是个笑话吧……
就在这时,虞武帝感觉自己一道目光锁住了自己,背后毛骨悚然,忍不住汗毛直立。
只见沈京墨处理完宗门的高手之后,目光缓缓转过来,面如死寂的看着自己。
"风元禛,你为帝王,却任由宗门世家做大,国家法纪毁堕,伦理道德破坏,百姓生无立锥之地,你可知罪?"
一个柔和的白光冲天而起,化作一种虚像,直接笼罩了整个京州近千万军民。
一时之间,无论是执甲卫士,还是贩浆走卒,亦或是一身青衫的读书人,都听到了一个飘渺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话,无数人都心生起了疑惑。
"皇帝陛下,也会有罪吗?"
京州街坊之中,一个卖菜的老农睁大了眼睛,粗糙的双手颤抖着。
多年的苛捐重税,老农家早已一贫如洗。
明明晨兴夜寐的种田种菜,种出来的粮食却是四分归了地方老爷,五分归了国家,剩下的一分还要被那些酷吏百般勒索,到了自己手上的那份,却连个垫垫肚子都做不到。
熬了那么多年。
老妻已经病死了,大儿二儿也紧跟着老妻去了,小儿还小,自己没办法,只能把自己的囡囡卖给了买卖妇人的牙脍换了点粮食,可小儿还没等到粮食到家便已饿死。
劳碌半生,茕茕孑立,怪过老天爷,怨过地方官吏,更是恨过自己无能,可唯独不曾责怪的,便是这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真龙天子。
难道,他也有罪吗?
老农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嘴里不自觉的喃喃道。
而在京州旁的一个小村,随着天气逐渐变冷,早春的肃杀之气也渐渐变得浓郁,倒衬托着门口的玉米辣椒更为鲜艳。
如今,随着战争忽起,小村里前来听学的孩童也越来越少了,但仍旧有几个心智坚定的坚持听讲。
"先生,这天上的人说皇帝陛下错了,是真的么?"
村里的先生姓孔,是个读了大半辈子书的老学究,识得几个字,知道一些道理,却因为家世浅薄,至今无法为官,只能在村里教些想要识字的孩童一些知识,来获得束脩,勉强度日。
空中突然传来此言,
孔夫子顿时吓了一个哆嗦,手中的茶杯没拿稳,摔在地上。
"竖子,慎言!天子,威也,又岂是我们能够议论的。"
他赶紧出言制止道,只是眼中也带着一抹疑惑。
天下读书人腹有诗书而不得重用。
朝廷取士尽是达官贵人的子嗣下凡镀金。
难道皇帝真错了?
虞武帝被问的有些愣神,还没张嘴回答,又一个飘渺的声音响起。
"天子,享天下之权柄,也必然承载天下之重责,风元禛,你独坐九霄数十年,既然做不到做到居其位,安其职,尽其诚而不逾其度,可曾后悔?"
又一个质问声。
等听到这个,虞武帝有些反应了过来,回头突然看向霍庆之,冷漠问道。
"霍卿,这沈京墨此时是在审朕吗?"
"可能……是的……"
霍卿之言辞含糊。
"是吗?"
"审判朕?"
得到确定的回答,虞武帝突然忍不住产生了一个惊天的怒意,甚至压过了刚才的震惊与恐惧。
他哈哈大笑,旋即怒道。
"啊哈哈哈哈,这沈京墨竟然在审判朕!"
"他竟然敢审判朕!"
"乱臣贼子!朕乃天子,九五至尊,你在藐视朕吗?"
"放肆,放肆!"
虞武帝的怒吼声响彻天际,然而沈京墨却神色未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抵人心。
"风元禛,你在害怕?"
沈京墨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是在怕死?"
"怕?朕怕什么?天下都是朕的,朕究竟要怕什么?"
虞武帝怒目圆睁。
"沈京墨,我看是你要怕朕!"
一道龙吟响彻天地,虞武帝负手而立,仿若战神。
强大的人族气运围绕其中。
沈京墨营造的白色柔光直接消散。
"来人,将沈京墨的生父,生母,兄弟姐妹全都给朕请上来!"
"与他聚聚吧!"
虞武帝的眼中闪过一抹揶揄,
呵,朕在等你家人,你在等什么?等死吗?
大虞向来以孝治天下,他还不信了,沈京墨能不在乎自己家人的性命。
话音刚落,只见一群东厂探子从暗影里走了出来。
手里各搀扶着一个衣着破烂的农人。
为首的老汉约摸五十多岁,头戴一顶破旧的草帽,帽檐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衣服上已是破破烂烂。
他的眼神充满着对未知的畏惧。
"老丈,您看看,这天上的侠客可是您的儿子?"
虞武帝抚掌而笑,对着面前的老农说道。
老农身体佝偻着,听到虞武帝的问话,顿时一个哆嗦,整个人"啪"的一下就跪了下来。
"草民沈潭头,见……见过……皇帝大老爷,皇帝大老爷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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