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心里有不满，程老爷子原来是要撮合你和程毅的，但感情这种事，又岂能是人为可以左右的呢？既然他们俩相互喜欢，那咱们做家人的就应该祝福他们才对。而且我看你之前和罗宇杰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嘛！我觉着你们俩挺般配的，可以试着深入了解一下对方嘛。”林长远一口气把话说完，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有据，便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婉，期待着能从她脸上捕捉到一丝认同的神情。

林婉当然不会如他所愿，她直勾勾地看着他，“感情不是不能安排吗？刚刚还说着感情不可强求，现在却转头来劝我和罗宇杰发展关系，你都没问过我怎么想，这不是一种变相的安排吗？”

被林婉这么一问，林长远不禁感到一阵语塞，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辞有些自相矛盾，于是连忙解释道：“哎呀，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要给你安排什么。其实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想跟你谈谈关于你妹妹的事情。她和程毅想要继续走下去，而我们也已经同意了，但也要获得程家长辈们的认可。”

“我说了，那就让程毅自己问啊。那边他亲爷爷，这边是他喜欢的人，怎么他还要别人帮忙，他干什么吃的？”林婉真有些无语，不过说完她又想起来了，这是程爷爷在守着对她的承诺。那又怎样？反正她不会管！

林雪听到林婉说程毅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忍不住为程毅辩解道：“阿毅都和家里说了的，只是程爷爷什么都没说。我们就是想知道程爷爷是什么想法，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林雪认为程毅已经尽力了，但程爷爷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应。她们现在需要了解程爷爷的态度，才能更好地处理这段感情。

“哦。那你们就努力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其他的交给时间吧。”这话其实和没说差别不大。

林婉的回答听来有些冷漠，在座的人觉得她似乎并不关心林雪的感受。林婉若能听到他们的心声，只会说:怎么会是似乎呢？

林雪听后，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她原本希望从林婉这里得到一些帮助或建议，可现在看来，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

林长远看着女儿的反应，忍不住又开口说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去问问。就是动动嘴皮的事，怎么到你这儿这么费劲？”林长远此刻只觉得林婉固执得莫名其妙。

“你不费劲就自己去问啊。”林婉直接回过去。

“你怎么说话呢？我是你爸！”林长远怒目圆睁地吼道。

林婉心里“咯噔”一下，这句话好熟悉，熟悉得让她很不舒服。“哼！”

“你哼什么？我说错了吗？哪有女儿和父亲这么说话的！”林长远提高音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个时候你要提你是我爸了。我妈活着的时候是她照顾我，我妈走了是我外婆照顾我。你知道我上学是要交学费的吗？那个时候我长身体，每年换季要买新衣服你知道吗？你去给我开过家长会吗？父亲应该做的事你做了什么？”林婉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变大。从前的林婉只是满心委屈，而现在的林婉内心更多的是愤怒。

“你——”林长远伸手指着林婉，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眼看着手就要伸到林婉面前。

孙菲月赶紧站起来拉住林长远的手臂，“你这是干什么？”她一边劝着林长远，一边又对着林婉说：“你爸还是很关心你的，你这么说，他会伤心的。”

“伤心是谁一个人的专属吗？我伤心那么多年谁管过呢？”林婉身体一动不动，话是回复孙菲月的，目光却一直对着林长远。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痛苦，仿佛在向他诉说着多年来所遭受的伤害。

整个别墅都很安静，静得让人感到窒息。每个人都被这压抑的氛围所笼罩，没有人敢轻易开口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林婉终于打破了这份沉默。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今天就到这儿吧。”说完这句话后，她缓缓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转头看向林雪，“自己的梦自己圆，我没空管别人的闲事！”

林婉脸上是一副冷漠，目光却很锋利，林雪感觉林婉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了她的心上，她想那件事情林婉应该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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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抛开我的原因，您对林雪怎么看？”林婉端坐在程樾身旁，给老爷子斟满一杯茶水。

程樾轻抿一口香茗，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说不上好坏，长得倒还不错。”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这么多年来，他与林雪倒也见过不少次面，但并未将其放在心上。直到知道了林雪与程毅谈了恋爱，他才稍加注意这个女孩，然而也仅此而已。

林婉暗想，如果林雪得知自己在程爷爷眼中仅仅是一个长相出众的女子，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您不在乎谁成为您的孙媳妇，是吗？”林婉轻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盼，她希望能从程樾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复。她当然希望程樾能一直站在自己这一边，但程毅毕竟是他的亲孙子，如果林雪成为他的孙媳妇，她又凭什么让程樾偏袒自己呢？要消耗掉前身短暂一生里心中重要的祖孙情谊吗？

“这是他父母该操心的事情，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有几年好活——”

听到这句话，林婉心中一紧，连忙开口道：“爷爷……”然而，程老爷子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林婉顿了一下，嘴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轻轻吐出了三个字：“别这么说。”

程老爷子轻咳一声，缓缓说道：“生老病死本是人生常态，爷爷没有什么禁忌。我是想说，我该操的心早就操完了，如今就儿孙自有儿孙福吧。”说着，他拍了拍林婉的手，表示安慰。

林婉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动。程老爷子继续说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还开朗些，自从你母亲过世，你就什么都放在心里，我知道你有你的打算，爷爷知道你自有你的缘由，我也不问，我信你有分寸。”这番话既是一种信任，也是他内心的希望。程老爷子虽然不知道林雪和程毅究竟做了什么事，但他曾经试图调查过，只是没有查出具体的情况。他明白，如果林婉真的做得太多，他的儿子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到那时，他又该如何呢？

“爷爷，有些事我还不确定我要怎么做。但对程毅，我确实只想阻碍他两年发展。”林婉轻声说道。从前她的目标很简单，就是想让林雪过得不顺心，现在她虽然没想好，但不会那么简单了。当然，一切都建立在她能够好好地活下去的前提下。

程樾静静地听着林婉说话，感觉到她身上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她变得更加深沉了，心中似乎藏着更多的秘密。然而，既然林婉没有主动说出来，他便也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