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混着雨水从脸颊滑落。

忻橙哭着站到了马路中央，朝着一辆开过来的车用力挥手。

车子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车窗缓缓降下来，男人凶神恶煞的伸出了头，破口大骂，“神经病啊，站在马路中间，自己想死也不要陷害别人呀。”

忻橙急忙跑过去，跪在地上哀求道，“对不起，先生，我怀孕流血了，求你行行好送我去医院吧。”

男人凶狠的瞥了一眼她。

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白色的裙子上沾了不少血迹，昏暗的路灯下尤其刺眼。

“真是晦气，出门遇上这种事，难怪今天输那么多钱。”

男人从车窗伸出手，用力把她推开，一脚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这一推，虚弱的忻橙直接倒在了地上，疼的已经站不起来了。

腿上的血似乎流下来更多了。

她再也控制不住，绝望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她把手放在了小腹上，“对不起，宝宝，是妈妈不好，没能好好保护你。”

哭了很久很久，在她快要心死的那一刻，120救护车终于到了。

从车上跳下来一个医生，急匆匆走到忻橙身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怎么是你？”

周霖在看清楚她的那一刻，心口猛然骤了一下。

忻橙被迅速抬上了救护车，情绪有些激动，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请你救救我的宝宝。救救他，我流了好多血。”

“求求你了，医生。”

“我会的，你先冷静下来休息一下，身体太虚弱了。”男人坐在旁边安抚着她。

这声音有点熟悉。

忻橙虚弱的看着眼前这个白大褂医生，看似眼熟。

过了好一会才认出来，上次也是他送自己去的医院。

她终于放心的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太疼太累了，全身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

刚才自己一直强撑着，现在终于昏睡了过去。

等忻橙醒来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后了。

周霖一直坐在急诊室陪着她。

“医生，宝宝呢？我的宝宝怎么样了？”忻橙有些激动，抓着周霖的手问道。

周霖轻轻拍了拍她手背，低声安慰道，“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过于激动，先好好休息一下。”

忻橙愣住了，他没有正面回答自己。

她的心里隐约知道了答案。

不！

她不相信！

“医生，请你告诉我，是宝宝没有了吗？”

尽管已经有了答案，可她还是不甘心。

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口，她要亲耳听到医生的回答。

周霖沉默了几秒钟，点了点头，“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她没有哭，可眼泪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无声的流下来。

忻橙面无表情，眼里没有了一点光，失去了所有的精神气。

“宝宝，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对不起你。”

周霖看着她的样子，想开口安慰她，“先养好身体要紧，宝宝以后还是会有的。”

可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做了那么多年的医院，那么多安慰病人的话术。

第一次，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能让她舒服一点。

只是一直坐在旁边默默陪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