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接电话了。”方奕霖的语调带着轻快，似乎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多时。

“你想怎么样？”安小末皱着眉头问。

“出来一起吃个饭啊，你还没吃中饭吧？”方奕霖的话显得很理所当然。

“我为什么要和你吃饭？我们什么关系啊？”安小末怒了，一想起自己在同时眼中那怪兽一般的模样，自己就气愤。

“怎么？我叫小璐给你的文件你没看吗？”方奕霖不由问一句，而他不知道，他这一句话，成功地闯入了安小末的雷区，而且，一点就炸。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文件，你知不知道因为它，我现在变成什么人了？”安小末怒吼道。

“方家少奶奶罗。”方奕霖轻描淡写的回道。

安小末听了方奕霖的话，她几乎能想象出来方奕霖此时在电话那头偷笑的模样。

“你给我的文件到底是什么内容？”安小末生气地质问方奕霖。

“你真没看？”方奕霖问。

“我为什么要看？”安小末显得很不耐烦地说，突然，又问：“文件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你自己打开看不就行了？”方奕霖对安小末的话显得很不解。

“它要是还在我手上，你以为我会接你电话吗？”安小末大声说。

“原来是弄丢了。”方奕霖未安小末总结道，那说话慢条斯理的样子，能把安小末气疯。

“你！”安小末气不打一处来，她发誓，如果方奕霖现在就在自己面前，自己肯定将他一顿暴打，不留一点儿情面。

“算了，你在哪儿？我来找你！我们当面说清楚！”安小末气冲冲地说。

“在**酒店的**包间，饭菜我已经点好了，就等你来吃了。”方奕霖说着，那话里暗藏的意思仿佛是：看吧，你终究还是要来和我吃饭的。

还不等安小末说话反驳，方奕霖就挂断电话，剩安小末只能一人生闷气。

挂断电话的方奕霖坐在酒店的包间，他看着手机屏幕上安小末欲自己的合照，这张照片，还是好多年前在港城时，萧浅帮自己与安小末拍的。

在好多个没有安小末的夜晚，自己就是靠着这张照片来缓解对她的相思的。

他凝视着这张照片，嘴角，微微向上扬起。

当安小末赶到方奕霖说的酒店的时候，她的怒气还没有消除，她一看见方奕霖就破口骂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之间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你的脾气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方奕霖抬眼，问安小末一句。

“你管我？”安小末嘴上说得倔，但心中，还是显得有些虚的。

她深知自己就是一只纸老虎，在别人面前装装逞能还行，在方奕霖面前，自己只怕是越装越四不像。

“怎么？那份文件你没看？我可是特意托黄晓璐拿给你的。”方奕霖问安小末。

“文件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安小末问道，她一生气，险些忘记自己来找方奕霖的目的。

方奕霖脸上扬起神秘的笑容，他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对安小末说：“坐吧，不吃饭哪有力气说话？”

“我不想跟你吃饭。”安小末皱眉一句。

“为什么不想和我吃饭？我是你老公啊！”方奕霖显得很天真地问一句，但他这个年纪，安小末只能想到两个字：卖萌。

她很鄙视地看了方奕霖一眼，然后，问：“我们时候复婚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听说过有不经过申请，然后，分居几年就自动解除婚姻关系的夫妻吗？”方奕霖问安小末。

“什么意思？”安小末问道。

“文件找不到了吗？”方奕霖继续问。

“不知道被谁拿走了。”安小末回答。

“那没关系，反正，是一份无效的离婚协议书。”方奕霖淡淡一句，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

是他最爱的麦子茶，这个味道他极其喜欢。

“离婚协议书？”安小末重一句方奕霖的话，她想了想，理清了思绪：难道方奕霖托黄晓璐交给自己的文件就是离婚协议书？

“为什么无效？”安小末想起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方奕霖摇了摇头，然后，说：“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没学聪明点儿？”

“你说话能不能别拐弯抹角的？”安小末瞪着方奕霖，不给他好脸色。

“离婚协议书上我们签字，说明白点儿，我们现在还是夫妻，所以你说，那是不是一份无效的文件？”方奕霖看着安小末，脸上，写着“完胜”两个字。

不记得是谁说过，当一个人在面临一件事情会觉得大脑缺氧的时候，就说明他对这件事情感到很紧张。

而安小末，便毫不客气地用自己现在的情形印证了这句话。

她站在方奕霖的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时半会儿还不能从他刚才的话里晃过神来。

什么方家少奶奶？什么自己和他还是夫妻？他说的那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自己和他不是早在几年前就离婚了吗？

“明白了吧？现在是不是可以坐下，吃饭了？”方奕霖笑着问安小末，语气轻快。

“你为什么不签字？”安小末愣了半天后，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自己留下一纸离婚协议之后，方奕霖却没有签字。

这世上哪里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

“我为什么要签字？”方奕霖淡淡地回一句，看着安小末，眼色有些复杂。

“我......你......我们......”安小末感觉自己的思绪现在就是一团乱麻，根本理不清思绪，更别提能与方奕霖谈判了。

“我们？原来你和我之间，还可以用‘我们’来联系？”方奕霖认真地看着安小末，问道。

“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耻？”安小末火大了，恨不得真拿桌上的碗向方奕霖砸去。

“如果做丈夫的想请自己的老婆吃一顿饭也叫无耻，那中国这么多对夫妻，在你眼里，是不是都叫耍流氓？”方奕霖慢条斯理地回道。

安小末被方奕霖气得哑然，她没有明白，方奕霖这是什么逻辑？

也罢，自己现在明摆着是说不过他，那么，对他敬而远之总行了吧？

“离婚协议书我会再给你一份，这一次，希望你签字，好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安小末努力压住自己的怒火，对方奕霖说。

“怎么？突然发现你到陵城快乐生活的这几年里，却原来还是我的老婆，所以觉得很难受吗？你就这么想过回单身的生活吗？别忘了当初可是你同意嫁给我的。”方奕霖搬出了过去的往事出来，想提醒安小末不要忘记自己过去和她之间发生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无赖会让我有想和你打一架的冲动？”安小末恶狠狠地瞪着方奕霖，咬牙切齿地说着。

“知道，但是，我必须得这么做下去。”方奕霖说着，眼神黯淡了些。

“你有病啊！”安小末对方奕霖这种无赖式的出现显得很是无奈，因为，自己不可能真和他打一架吧？

“如果不这么做，你告诉我，我要以什么方式重回你身边？哪怕是引起你的厌恶，至少，我还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方奕霖强调一句，他也很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可是，面对安小末的坚决，自己真的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才能与她好好沟通一次。

“为什么你要回我身边？你不能回港城去吗？”安小末问。

“我的目的很明确，是要挽回你；你的目的很明确，是要拒绝我。我们俩各自抱着这样的目的，谈一千次话也谈不拢，只是浪费时间。”方奕霖摇摇头，分析着现在的客观事实给安小末听。

安小末低下头不说话，现在的问题，不是自己愿不愿意和他再在一起，而是自己完全看不到再和他生活下去，自己会像从前那么爱他。

与其两个人在一起后迷茫地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还不如保留当初那份在一起时的美好，各自过各自的生活。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小末，曾经我也是你奋不顾身去爱的男人，你就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试着再回到你身边吗？”方奕霖认真地看着安小末，显得很伤心地问道。

他在问出这一句话之后，一颗心仿佛瞬间就被这个问题的答案给揪住了，这个答案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捏着自己的心脏，让心跳，都变得没有规律了。

“就是因为我曾经爱你爱得太浓烈，耗光了我所有的力气，所以，现在，我提不起力气再去爱一次了。”安小末冷静地答道。

她不知道自己要说多少次拒绝他的话才能让他死心，但自己，会一直一直，不停地说下去，直到他愿意放过他和自己的那一天。

“我......”

“你听我说完。”见方奕霖要反驳了，安小末赶紧打断他的话。

她冲他友善地笑了笑，然后，说：“就算我愿意和你回去那又能怎么样呢？你有没有想过，你家里的人会不会接受我和安飒？而安飒和我，又会不会接受你家里的人？我们之间的矛盾你永远处理不了，尤其，港城是一个让我伤心的城市，从离开它的那天起，我就没有打算再回去过。当初我宁愿背井离乡，和所有的朋友失去联系，也要学一只乌龟躲在陵城这个壳里，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对港城有多恐惧吗？你认为我能在那里过得幸福吗？”

“小末，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当初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