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耀离去的身影，乌蒙好像想到了什么。

陈回见他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开口问道。

“乌蒙将军，这程将军如此着急离去，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是出事了，还是大事。如果我所料不错，要么是陛下的圣旨到了，要么就是新军主将到了。”

“那你更倾向于哪个情况？”

“都一样，我们的职责只是将新军集结于此，接下来便是新军主将的事，最迟后天，我们便可以打道回府。”

“打道回府？就没有哪个府县的兵马都监随军出征？”

“走啊！但是随军出征的不多，不知这次有没有，应该希望不大。”

“为何？”

“好了，不多说了，还没恭喜你，实战演练获得胜利呢，呵呵，同样也恭喜我，算是有了交代。”

乌蒙没有过多解释，正打算迈步离去。

突然，又将刚抬起的脚收了回来。

随即手穿过盔甲，从怀中摸出两个东西，向陈回抛去。

“接着，这是那一百两赌注。”

言罢，不给陈回一丝反应的时间，直接走下观战台。

陈回看着手中两个五十两的银锭，想着先前乌蒙说的话。

“嗯？怎么鬼啊？”

“喂，话说清楚啊！什么是我就说不定啊？还有，什么叫作有了交待啊？”

乌蒙并未回答，只是伸直手臂挥了挥，头也不回的离去。

……

程耀一路狂奔，不时便回到中军帐。

一番寻找，不见秦尧踪影。

唤来卫兵询问，才知秦尧去向，赶紧前往新军营地寻找。

“老将军，您怎在此地啊？让小子一番好找。”

“是程家二小子啊！老头子来到军营，不见各级将领身影，特来寻寻。”

秦尧故意打趣着程耀。

“哎呀，伯父恕罪，先前军中发生一件趣事，侄儿特去主持，因此未在帐前迎接，都是侄儿的疏忽。”

“你说的趣事，不会是庆安府与东平府的演练吧！”

程耀闻言，把自己绞尽脑汁想的托词又咽了回去。

“啊？伯父您知道啊！”

“哈哈，先前父亲便一直在东边山坡之上观战。”

秦寿率先一步，抢在自己老爸前面开口。

他再不说话，恐怕就要被人遗忘了于人群之中。

“原来是秦寿兄弟，你也在啊！”

“见过世兄，此次乃是跟随父亲而来的。”

因为秦尧的关系在，对待秦寿，程耀还算可以。

但是也仅此而已，毕竟一个纨绔子弟，不入他的法眼。

“嗯，侄儿猜测，世伯便是此次新军主将吧！不知此番出征，陛下可有征调随军都监？如果再从我北城军营抽调军官，那我军营可就再无人可用。”

“有，不过只有一人，其余的还要从南北两营抽调。”

“啊？往年要么就是不抽调，要么最少抽调三五人，这次为何只抽调一人啊！此人到底是何身份？”

“老夫也不知，只知道是陛下特批，不过从宣旨太监口中得知，其中似乎有蔡岩的身影。”

“这么说这人是文官一党咯？”

程耀邹着眉头问道。

虽然这已经不是文官集团第一次往边军输送“人才”，但都是隐蔽行事。

这次居然大张旗鼓，其目的不得而知啊！

“尚不可知，老夫午时接下圣旨，未时就过来军营，不曾派人调查。”

“那伯父可知此人姓甚名谁？”

“这是文书，你自己翻阅即可。”

秦尧从怀里抽出一本小册子，递给程耀。

“是他？陈回？”

“哦？贤侄认得他？”

“世伯，刚刚与东平府演练的庆安府新军，便是他训练的兵马。”

“居然是他，怪不得先前觉得耳熟。”

“世伯，侄儿昨日听闻蔡府宴请于他，他也欣然赴宴，莫非，他已是蔡岩的人。”

“不尽然，如果他已经加入文官集团，蔡岩必定不会这般大张旗鼓，其中定有隐情。”

“如果这就是蔡岩用来麻痹我等的手段呢？”

“呵呵，贤侄啊！你把蔡岩想复杂了，他已有南城的乌恒，这陈回真有可能是用来误导我们都棋子。”

“世伯言之有理，那这陈回？”

“陛下特批，你还想如何？事已至此，无需在意。待乌恒将驻扎于南城新军送至北城，老夫便整军出发。”

“世伯，这么急呢？不用向陛下辞行？”

“事急从权嘛！听闻玄乾国大将军左明川亲率大军来犯，恭亲王那里恐怕已经在苦苦支撑。”

“明白了。”

两人边聊边走，好像没多久，便回到了中军帐。

回到主将营帐之中，第一件事便是让人去通知陈回。

任命文书还在这里，得通知他不是。

期间秦尧让程耀从北城军营分出两个副统制，任新军统制。

可是，北城军营哪里还有这么多统制给你带走。

去年恭亲王祁连山带走统制、副统制数人，就连主将程辉都被一并带走。

也是奇怪，对出征一事，无论是武将集团还是文官集团。

没有一个人上书皇帝，让他下旨直接抽调各府兵马都监担任统制一职。

“世伯啊！去年王爷就带走多人，你再要，这北城军营真就无人了。”

“要不，你去和陛下说说，让他多征调几个地方军官？”

“呃，那算了。”

经过文官集团数年的渗透，可以说七成以上的地方军官已经投入文官集团帐下。

推荐他们去边塞任职，不可能。

那为何文官集团也不举荐呢？

原因很简单，去了边塞，身不由己，难免会被针对。

如果被祁连山，或者其他主将故意派去执行危险任务，要怎么办？

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执行可能是死，不执行也是死，两难。

自己好不容易争取过来了武将，可不能这样白白浪费。

秦尧见程耀吃瘪，特别开心。

“别一副死了娃娃的样子，南城那边我也让送信的家兵通知了，一样两人。”

“哈哈，这样侄儿心里就平衡许多。可是乌恒不送人过来怎么办？”

“怎么办？他不送人，不用你我出手，陛下就会撤了他的职。”

庆安府新军营地。

北城军营卫兵，在一群兴奋过度的新军之中找到陈回。

“陈将军，程将军让你速速赶往中军帐。”

陈回看着气喘吁吁的卫兵，还以为出了大事，立马起身。

“好的，走。”

独留下一众战胜东平府的、赢的盆满钵满的庆安府将士面面相觑。

“曹副都监，这是怎么回事？您知道吗？”

“不清楚，再说了，都监大人年纪轻轻，前途无量，不会有什么事的，说不定这次又要加官进爵呢！”

“怎么说？”

“因为他训练出你们这一群老兵啊！”

“哈哈，曹副都监言之有理。”

陈回跟着卫兵一路狂奔，直接来到主将营帐前。

“报，庆安府兵马都监陈回求见。”

“进。”

帐内一声浑厚的声音从一个古稀老将口中喊出。

陈回闻言，掀开帐帘，一步跨进营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