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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七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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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七休日

“你是否对你的神要求僭越,妄图超过受造物的本分?”

“从未有过。”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否能够发誓,保证自己必定履行一切期许,无论过往,现今,还是未来?”

“星神在上,若我所言不实,或食言背约,则依照律令承受诅咒。”

“祂看到了你的信念,并对你的信念表示认可。如此,即可证明—”

“请等一下。”瓦尔特越听越不对劲,不是,要问的是什么啊,你在问的跟星核有半毛钱关系吗,怎么看都像是?

“怎么了,瓦尔特先生?”

“各位,我还有一个问题希望得到解答。据我所知,家族的和睦共荣从来都不依托于所谓的律令,两位方才口中的神,当真是那位希佩么?”

星期日沉默了,梦主这时说话了,“瓦尔特先生理应知晓,家族子民亲如手足,在祂的光芒下拥抱团结,万众一心,一切二心在同谐面前无所遁形。”梦中双手握在胸前虔诚道。

“—如此精妙复杂的乐章,若非神主希佩,又有哪位神明能够完美调和?”

“呵,完美调和,问题正在于此。在暗中潜移默化改变同谐的并非外敌,而是自这曲乐章中暗自诞生的不协和音。”

“—在久远的过去,曾有一柱星神存在于世间。祂拨动指节,编织银河律法,祂的信众组成「天外合唱班」,向全宇宙传扬庄严,肃穆的圣歌。”

“—后来,祂陨落了。这位星神所行的道路与同谐产生碰撞,为后者吞纳,同化。那响彻寰宇的合唱一度沉默,再奏响时,已成了谐乐的颂歌。”

“—纵使星神消亡,也会留下无主的命途。在包罗万象的同谐中,自然也可能有旧日的杂音悄然滋生。”

梦主微微皱眉看着瓦尔特,“瓦尔特先生,过分敏锐绝非益事,尤其是在你孤立无援的时刻。”

“哼,果然是这样。”

“为我等伟业着想,星期日,请二位稍作歇息吧。”

知更鸟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哥哥,“什么?”

星期日闭目又睁开,瞪向瓦尔特和知更鸟,“对不起,知更鸟,唯独你,我不想你知道这一切。可惜,事与愿违。”

知更鸟头疼欲裂,瓦尔特也“头痛欲裂”,腰间的玉佩微微绽光,“所以这才是我无法歌唱的真正原因?笼罩匹诺康尼的阴影,其实是。”

“我们从来不是同谐的孩子,你我理想中的乐园,也不应由希佩创造。万众的幸福,只能由立于万人之上的「一人」来承诺。于律法之中,人类构建社会,于同谐之中,我们拥获秩序。”

于是二人被一起由橡木家系的人送了下去。

。。。

“难以置信,匹诺康尼居然存在着秩序的残党。”姬子也被他的话语所震惊。

“你们把杨叔和知更鸟小姐怎么了?”三月七罕见发了火。

“请放心,只是给了他们一点独自沉思命运的时间。”

“你应该明白,这么做意味着与星穹列车为敌。”

“即便一定与星穹列车为敌,也只有我和橡木家系而已。但我们还没有走到那一步。各位为匹诺康尼的公义四处奔走,这一点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如果是秩序驱使你囚禁瓦尔特和知更鸟,还要借此胁迫我们乖乖就范,那我想,我们根本没有坐下谈判的必要。”姬子毫不示弱。

“您误会了,姬子小姐。他们很安全,正如家族一如既往的承诺,没有人会在梦境里受到伤害,更遑论属于秩序的美丽新世界。”

“匹诺康尼和这片宇宙都见证过太多无辜的鲜血。强者向弱者挥刀,胜者将败者的生命推向尽头。自然选择,世界遵循这一法则,将全人类的福祉建立在弱者的遗骸上。只有我们,或者说我,有能力终结这出荒唐的闹剧。”

“你们打算复活一位已死的星神?从来没有人能做到这件事。”

“既然姬子小姐有兴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始终认为,人们可以通过和平的方式理解彼此。”

“—我愿意将秩序行者的志向如实告知各位,以便你们做出对星穹列车,匹诺康尼和这片宇宙更好的判断。语言苍白无力,难以描绘出那理想的面貌。所以随我来吧,各位。”

星期日随后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欢迎,这里不是匹诺康尼梦境的任何一角,而是我的内心世界。面前的景象之所以没有变化,是因为各位的意识提取了相似的概念予以补全。”

于是星期日将他所经历的故事取了一部分与她们分享。众人虽然理解他,但是也并不完全赞同他的想法。

“我要做的,正是这样的事情:将众生的幸福归于唯一的秩序之下。人们不必再做出苦涩的抉择,不必再直面人性的弱点,抛却野兽的习性,才能建立属于人的乐园。”

“—单单描述思想还是太过于抽象,让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吧。各位也许知道,在某些时间存在着名为「双休日」或「三休日」的社会运作制度,还有所谓「调休」的可笑制度。”

“—在来之不易的休息日里,人们得以从生活的重压中解脱,回归灵魂的平静。也只有在这样的日子里,人们不必面对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能够在这短短数日中幸福的活着。只可惜,两三个日夜相较漫长的人生还是太过短暂。”

“—在我看来,社会的理想制度应当是「七休日」。在星期日的明天,是第二,第三,乃至永远的又一个星期日—这就是新世界的面貌,无所事事的永恒安宁之日。”

“—由此,每个人都能在乐园中回归自己原本的位置。有人瞻仰银河,全神贯注地计算孤绝世界「裴伽纳」(银轨的起点)离我们的距离,有人在角落彼此相拥,不必承担多余的职责。”

“无需承受现实之苦,唯有如此,人类才能以高洁姿态面对命中注定的结局,度过充满尊严的一生。这就是「幸福地活着」。”

已经是最后一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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