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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少壮派的错综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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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少壮派的错综复杂

有五朝元老,乱世老狐狸冯道的帮忙,青竹将头两件案子大致上算是理出了头绪,沙勒塔是交接镔铁的时候被徐知诰的人干掉了,顺手做了个水殒雷,败坏一下开封城的五行火运。

而后杨光思倒卖的镔铁武器里大量掺假,事后被神霄派善炼器的高手发现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也杀人灭了口,顺带用霹雳火破了开封城的五行水运。

青竹在木板上又铺了一层纸,重新画了汴梁城,以及命案发生的顺序和时间。

第三个案子死的是个契丹使节,怎么就在走私镔铁不久,契丹突然派使节过来。来的太巧,不能不让人怀疑。

冯道想了想,在白纸空白处随手画了几笔,青竹顿时傻了眼,不知道他画的什么。冯道自矜一笑道:“好好记着老夫画的图,日后大有用处。”

青竹忙不迭凑近仔细观瞧,冯相国都说以后大有用处,他得马上记在心里,只是这小道士嘴上还故作轻松的问道:“怎么相爷,您这是要把家底交给我?给我画了个藏宝图?”

“你这小猢狲,整日里没个正形。”冯道拿着作图规尺在青竹头上拍了一下,道,“这是大晋和江南地图的简化版,上面那一片是契丹国。下面是徐知诰和吴越国的地盘。”

青竹越看脸上越抽抽,苦着脸道:“大晋的地盘不大啊,上面契丹看上去大多了,怎么跟南边的南齐交界的地方这么犬牙交错,大晋版图里面怎么也是稀碎一地,到处是节度使的地盘。”

冯道点点头,乱世嘛,要有点乱世的样子,他笑道:“我这才画了不到一半天下舆图,大晋也就是各方势力拼凑出来的大拼盘,有什么了不得。”

自从跟青竹相认以后,冯道通过观察和反复考验,渐渐认可了这个本性至纯的小道士,对青竹的信任,比对自己的亲子还要更甚一些。故而有些平日里不曾对人言的想法和惊世骇俗的论调,时不时也会说些与他知晓。

冯道指着图上的各方势力,一一解释道:“江南地,与大晋接壤的是徐知诰,徐知诰地盘的东边是钱元瓘的吴越国。这两国为了苏州和出海口,不知道摩擦了多少次。咱们且不去管他,老夫的手也没那么长。”

青竹大致记住了江南两国的分布,指了指犬牙交错的中原地区,意思是这边才是重点吧。

冯道指着宋州颍州一带道:“这一片就是赵在礼的地盘,目前在颍州和寿春一线,赵在礼跟徐知诰陈兵对峙。”

“哦,离着这么近,难怪赵世器要给老爹买武器,听石重裔说,老赵有的是银子,家资百万不止。他们早年嫖资都是赵世器出的。”青竹评论道。

冯道惊异的看了他两眼,道:“这事剡王也跟你说了,真没把你当外人。赵在礼虽然在朝中口碑极差,但是毕竟手握雄兵,作为朝廷藩篱,此次他儿子惨死,估计他要发起飙来,官家也得退让三分。”

青竹问道:“官家现在已经责令,限期破案,我看石重裔这个开封府尹的位子真是烫。”

冯道指指地图上方,解释了一下杨光远的势力范围,大约就是平卢军一带,经过这次平叛有功,魏州也划给他了。算是节度使里实力前三的一方大员了。”

“没想到我与这样的一方大员并肩作过战,那以后说出去,江湖上也有我青竹的名号了,哈哈哈。”青竹还挺得意。

正在得意忘形之际,头上又挨了一规尺,冯道佯怒道:“看你这点出息,认识个节度使有什么好得意的,你现在打着老夫的旗号,说出去不比这个威风?”

“是吗?”青竹抱着脑袋,形象滑稽,不可置信的问道:“我出去打着您老的旗号?不合适吧?”

冯道双手背后,自矜道:“打着老夫首相的名号,有何不妥,朝中哪个不知道你是老夫子侄,与你交往就是在跟老夫攀扯关系,你当那个小家伙石重裔不知道么?”

青竹本性纯良,与人交往发乎本心,经过冯道提点,方才反应过来,不论是石重裔,杨光远,还是郭威,赵弘殷之辈,都是朝中有力人物,能够折节下交,都是因为眼前这位首相大人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

冯道见青竹若有所悟,笑道:“来继续,杨光远的地盘的北边,更靠近契丹的部分,老夫特意画了出来,你看看是哪里?”

“幽云十六州?这是谁的地盘?”青竹看着地图上的位置,念了出来。

冯道哈哈大笑道:“名义上是朝廷的地盘,不过老夫乃是瀛洲人士,你说这这块地盘是谁的?”

青竹有点不敢置信,问道:“这么大一块地盘,是相爷您的?”

冯道摇摇头道:“不全是,老夫根基在瀛洲,手也只伸到幽州蓟州,燕山山脉以北的云州朔州实际是在太原节度使手里。”

“石官家能登基,听说就是要割了这几个地方给契丹?那不就?”青竹问道。

“他石敬瑭当然是慷他人之慨,反正不在自己手里,割出去又如何?”冯道不屑道:“不过无妨,你待日后再看吧,如今这个世道,不是说割了地,实际控制权就不在手里了。老夫的地盘,名义上归谁并不重要,石敬瑭称了天子,我瀛洲幽州有给他纳过一文税,交过一颗粮?”

“那这次来的契丹使节萧克万,听石重裔说,就是来交涉幽云十六州的事宜,难不成是,相爷你给弄死的?”青竹又惊又喜,要破案了。

“胡说八道,小脑袋瓜怎么想的?”冯道又给青竹气的不轻,“如此大事,一个小小的使节怎么与老夫交涉?萧克万此等不持节的勘验使,说难听点就是过来查验镔铁武器生产,有无走私,顺便镀镀金的,耶律德光也就是给老丈人一个面子,让名声不显的内侄有份功劳,回去方便提拔。”

青竹叹息道:“这回好了,回去可以追封了。追封为金身罗汉。”

冯道倒是给青竹这俏皮话逗乐了,道:“也未尝不可,契丹人笃信佛教,不少人都叫什么菩萨奴之类的,回头跟石重裔说一声,那金身就别给人洗了,拖回去直接下葬吧。”

冯道继续分析,按理说杨光远的弟弟死了,杨光远应该知道杨光思在给齐王石重贵做事,那么倒卖镔铁的事情,杨光远是知道的。杨光远本就是心高气傲之辈,朝中年轻一辈没人他看的上眼。

齐王殿下石重贵,虽无储君之名,但朝中不少势力以储君视之,符彦卿,景延广之类的少壮派军官更是对其拥戴之至。但是杨光远向来轻视石重贵,认为他无人君之资,话里话外的意思,若江山交给石重贵,还不如交给他自己。

青竹想到杨光远早年受伤断了一臂,心想残疾人士可能心理偏激一点。

冯道皱着眉说道:“此番杨光远因平乱有功,继续加官晋爵,跟齐王一脉关系更差了。”

青竹讶道:“此话怎讲,平叛也是为朝廷出力,怎么还能得罪了齐王?”青竹暗想:自己也在平叛魏博之役中出了力,得了好处,不会也得罪了齐王吧。

“跟你有啥关系,魏博军叛乱之时,身在滑州的苻彦饶也搅和进去了,驰援跑马岭堡的杨光远顺手灭了。那是符彦卿的兄长,齐王石重贵一直视符彦卿为兄,你说石重贵能不心生嫌隙么?”朝中各种明显暗线构成的复杂关系网,也得亏冯道在朝中经营多年,不然还真是理不清这团乱麻一般的关系。

杨光远本就有结交契丹之心,想模仿石敬瑭的故技,让契丹人助他成事。在刘家嘴码头目睹亲弟惨死,此人生性多疑又好财货,认为是石重贵等人卸磨杀驴,暗害了自己三弟,杀人灭口。又或是符彦卿为兄报仇,暗中下的手。

无论如何总是齐王派的人嫌疑最大。

正巧之前,契丹使节萧克万,出使途中路过平卢军辖区,杨光远早安排了心腹接洽,好好招待,暗示了归降之意。

萧克万小小勘验使,为了将来在朝中的地位,立功心切,就留在平卢,并将情况密报回契丹,他认为,拿到幽云十六州以后就和平卢接壤了,如果有契丹铁骑配合,杨光远称帝把握很高诸如此类的推断。

杨光思离奇毙命之后,杨光远想起平卢还有专门勘验镔铁的使节在自己军中做客,故而密信急召,说是已经拿到了石敬瑭对契丹不忠的证据,要萧克万速来查验。

听冯道把事情讲完,青竹咋舌道:“如此机密的消息,相爷,您老是如何得知?”

冯道自负道:“老夫经营朝堂快三十年,经营瀛洲幽州一带也有十七八年,驿路之上各种眼线数不胜数,些许异动,哪能瞒得过老夫的双眼。”

青竹没想到老相国还有这一手,拱拱手表示佩服,心中暗道:果然老贼。于是他下结论道:“如此说来,那契丹使节的死,应该是齐王一脉的人马下的手?只有一节,为什么杀个契丹人也按照五行雷法布阵?莫非有人故意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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