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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演武破阵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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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演武破阵 上

正在青竹道长感觉自己道法天成,无比前卫的开创了道武一体的次世代战斗模式时,马乐长和马康正在帅帐里享受着几日以来难得的宁静,两人席地而坐而坐,不像在军中,反而像是在马家后宅的花园里,依着靠背,吹着凉风,说着闲话打发时间。

“按说还有两天时间,孙锐的人马才能赶过来合围,这小子打仗怎么就这么磨磨唧唧,行军速度也是太慢,堡下两营人马也是一点斗志都没有,也不派点兵马前来送死。”马乐长悠悠叹了口气,他在朝中位高权重,每日里公务繁忙,骤然被困在孤堡里,手头没有政事堂的行文可以批阅,没有各地节度使的呈文可以驳斥,不能跟官家斗嘴斗气,真是觉得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马康能单独陪着老爷说笑也是机会难得,凑趣道:“还不是老爷您非得把魏博这个钉子拔了,才以身作饵,调动的孙小儿忙不迭的过来送死。此战以后,您对范延光怎么个安置?”

“还能怎么安置,范延光范大头,年将老朽,御下无方,官家与他相互猜疑,此战灭他一半兵马,让他潜二子入朝为质,再让官家赐个丹书铁券,封个遥郡节度使,然后以郡王爵位致仕,再安排他的仇家就是那个阿噔啜的儿子,叫阿檀的那个,出任西京留后监管河阳地。”马乐长浑不在意,随口把今后几年的范延光安排稳当了。

马康一听,心中暗想:老爷您是真会编排人,别人都是打一巴掌给颗枣,您是一巴掌接一巴掌,一颗枣接一颗枣,范延光未来就是给您揉捏致死,还苦不堪言,上表还得颂您的好。在处理叛将这方面,老爷绝对是天下无双的高高手。

看着马康一脸腹诽自己的样子,马乐长不乐意了,心道:老爷我这个安排,那是何等精妙,马康居然还敢暗自腹诽。他说道:“怎么,马统领觉得老夫安排不妥?还有更好的安排?”

马康苦着脸,赶紧应道:“老爷,您别为难我了,我马康一个粗人,哪敢安排军国大事,刚刚就是在想这个阿噔啜是谁,一时恍惚没想起来。您后来说到阿檀,我才想起来,人家现在起了汉姓,姓杨,叫杨光远。”

马乐长不耐烦的摆摆手,道:“管他叫啥阿猫阿狗,好好的沙陀人,非起个汉姓,老夫叫了阿檀这么多年,突然改名换姓,哪里叫的习惯。”

马康心道:也就老爷您能这么大大咧咧的直呼沙陀人的名字,沙陀三部,都是沾亲带故的,阿檀好像也是当今官家远房的外甥。

马乐长没好气的瞅瞅帐外,看见青竹在不远处折腾他的弓矢兵甲,随口问道:“这小子从小跟白头翁学武艺道法,这些天看下来,你觉得他可有行军打仗的天分?”

马康嘿嘿一笑,道:“道法我不敢说,我马康一个粗人,也不懂。小道长这一身武艺,我是拍马难追,刘真人的亲传弟子,那武艺真是没得说,如果单凭拳脚,十个马康也未必打得过一个青竹。”

马康所言非虚,马乐长有点不爱听,追问道:“没出息的东西,老夫栽培你这么多年,怎地还是如此没志气?那不论拳脚论兵器呢?”

马康苦着脸道:“论兵器,可能五十个我也不是青竹的对手,老爷您是知道的,兵器交锋,生死一瞬,以青竹道长展现出来的膂力和反应速度,我在他手下能走三招就算命大了。”

“行了行了,别给这小子戴高帽子了,问你行军打仗的事。说起单打独斗,他们这一门,一老一小两个牛鼻子,确实是怪物。”马乐长无奈点点头。

见主家没有继续追问,马康咧嘴笑道:“行军打仗这事,还不太看的出来,这才几天,小道爷露了两手绝活,已经在军中传为‘箭神’,士气大涨。打仗嘛无外乎那几件事,后勤、补给、钱粮、分赏,都有套路可循,不急于一时,仗打多了就会了。其他的全看临场发挥,按照小道爷的武艺,全盛时期的铁枪王彦章,也就这样吧。”

他们在帐中闲聊,青竹在帐外闲不住,卸下自己的皮甲,在上面刻符箓,思忖了一下,运真气,握匕首,刻上道门最简单的护身符咒,符咒也简单刻个南十字星图案,上面篆书写个“䕶”字,下面篆书画个“衛”字,最后一笔甩上去,有请动三清祖师的意思。画完了青竹很满意,自己的书法感觉颇有精进。钱弗钩从旁边走过去,看着鬼画符一样的玩意儿,直摇头。

摇什么头,不懂道术。青竹心道:你要是看到崂山太清宫其他师兄弟的作品,就会知道我画符的妙处,还摇头,等下给你老钱画个散财符。

符箓画好了,青竹又得回想回想,护身符是什么法诀催动来着?青竹手掐法诀,运真气,低声边想边背:“我身依太山,太山护我身。太山为我祀,呵护法身存。东方东。。。”只念了一半,“咔嚓”一声,皮胸甲碎裂成数片。

青竹符咒刚念一半,突然铠甲崩裂,另一半法诀噎着念不下去,好悬把真气运岔了。伸手捡起地上的皮甲,现在是碎片了。青竹暗想:质量也不行啊,这个质量,上了两军对阵,也不能防刀避箭的。

听到响动,钱弗钩又溜达过来一趟,看见满地碎甲片,习惯性脱口而出:“得赔!六千钱,不二价。”

“啥就六千钱,老钱你穷疯了?”一听到要赔钱,青竹急了,“这么次的玩意怎么就还要赔钱呐。老钱你说你这皮甲是不是以次充好,小匕首划剌划剌就碎了,就这品质,上了战场怎么能护住兄弟们的安全。还敢要六千钱。你咋不去抢。贫道这副甲算演武损耗。”

“道长,你这就是给我老钱扣屎盆子了。众家兄弟,谁不说咱堡内的皮甲,外壳厚实,内衬软和,质量那是没得说啊,兄弟们穿上都说好。你手劲多大,能开四石强弓,您攥着匕首扎下来,别说皮甲了,明光铠也给您老扎穿了啊。”老钱的江湖经验十足,几句话连消带打,说的青竹哑口无言。

马乐长不知道何时从帅帐里钻出来,笑呵呵看着场间两个人,他看热闹不嫌事大,横竖今天没有战事,闲的也要给自己找点乐子,他挑唆道:“道长,老钱这人不地道,他一向奸商,老夫也觉得这几日军械有点问题,不如在校场上演练演练,看看老钱给我们准备的兵刃质量如何?”

老钱听了主家这么说话,大惊失色,急忙望向马乐长,心道:我的大老爷,您可不能乱说啊,我老钱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军械上偷工减料,咱虽然是经年做生意,这跑马岭堡可是个军堡,一向军法从事,谁敢动军械的脑筋。

再看马乐长,背着青竹朝老钱眨眨眼,隐蔽的做了个手势,老钱心下大定,知道老爷故意这么说,定有深意。钱弗钩何等眉眼通透,顿时配合道:“老爷,这您老人家可是冤枉小的,咱们堡子里的兵刃,那是出名的精挑细选,小道长武艺超群,咱们当兵的战场上用的家伙什,他瞧不上啊。”老钱使坏,尾音故意拖的长长。一众老卒听在耳中,颇不是滋味。

青竹刚想分辩两句,马乐长听着钱弗钩递来的话,心中称赞,到底是追随我小二十年的亲信,配合的就是这么顺当。当即赶紧接道:“唉,老钱,你这自卖自夸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当着老爷我的面也敢胡吹大气,老夫倒觉得青竹道长所言有理,小匕首划剌两下,皮甲就破了,打起仗来,那还得了?老夫久不到此视察,今日定要好好检视一番,如有纰漏,钱弗钩,仔细你的皮肉。”

青竹摸不着头脑,心想怎么老马头还向着自己呢?不是该偏帮钱大堡主么?正诧异着,又听马乐长高声喊道:“马康何在?”

“末将在!”马康心道做戏做全套,一丝不苟。

“集结。”马乐长这些年久居庙堂,少有在军中露面,机会难得,颇有聊发少年狂之态。

“众军集结!”马康喊道。

马康这一嗓子,众军卒丢下手上的事情,纷纷朝跑向小校场,以队正为排头,各自归建。

马康屈指算了算,非常满意,不到二十息除了城墙上守备的,都到齐了。到底是训练有素,军卒们聚齐以后不交头接耳,不闻嘈杂之声,队正点完人数,大声向马康回报。

马康立正行礼,众军回礼。马康接着大声道:“众军听令,诸位都是惯打仗的老弟兄,如今堡外的马队被我军神箭吓破了胆,畏战不敢攻城。守城最忌气闷,都活动活动,准备实战对练,众军听令,着甲!”

一声令下,山崩地裂,军中讲究一个军令如山,众军卒火速冲回营房,顶盔冠甲,一炷香时间重新集结完毕。若说穿着常服,老卒们各个看上去都有些懒散,此番全副武装,登时觉得校场上一片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青竹心道:马老头这是要做啥?全副武装,列队齐整,满营杀气,百十来人要出去冲阵?不觉得人手上少了点么?

刚想问个明白,马康此时已经不是平日里随和的护卫头子,一身盔甲,手压宝剑,威风凛凛,煞气腾腾,双目不怒自威,朝着青竹扫了一眼,青竹感觉像是被马蜂蜇了一下,心中暗自警醒。只听马康继续命令道:“分左右两队,队正各自领队,方阵,持殳,各退十五步。”

随着令下,两边队伍分开,相向而对,中间空出三十步空间,两边队正也是经验丰富,一听持殳,心中明白,下令长枪退下枪头,每个士卒都举着木杆子。殳嘛,就是大木头棒子。

马康来到场间,命令道:“我领一队,青竹道长领一队,各自商量战术,五十息之后,冲阵,胜者,晚上有酒。”

两队军卒轰然应诺,这倒把青竹吓了一跳,我哪会什么战术?还带队冲阵,我那皮甲都碎了,我穿着道袍带队冲阵啊?刚想跟马康争辩两句,身边一个队正立马拉住了他。

军队里以实力为尊,这些天青竹的表现赢得了所有老兵发自内心的尊重。队正行礼,道:“道长,标下许程,请道长示下。”

示下个毛,青竹在心里骂着粗话。他苦着脸脸说:“许队正,我一个出家的道士,道观里也没有带队打仗这种道法传授啊,三清祖师也没托梦给我这个口诀仙书,我哪会啊?”

许程笑道:“道长谦虚了,带队冲阵哪有那么复杂,就是练练兵。道长武艺超群,只要跟方阵配合得当,对面那些,一鼓可破。”

“哦,如此计将安出?”青竹听他说的轻松,好奇起来。

实际在这段时间的接触中,老卒们见过他神乎其技的箭术,深知他膂力惊人,更兼枪术高明,有好事的甚至把他在相国寺击倒海佛爷的事情都传了出去。许程对青竹钦佩之至,当年在军中,就没人不知道海佛爷的厉害,没想到眼前这个小道士,一十六拳,砸晕了海佛爷,真是人不可貌相。

许程想了想青竹的优势,武艺高强,眼珠子转了转道:“道长,冒昧问一句,您几个回合能放倒我们马统领?”

青竹瞅了瞅在远处布置战术的马康,小声说道:“你是说空手放倒,还是用家伙?空手的话,一招能让他倒地不起。用兵器,力道掌握不好,可能倒地以后就再也不起了。”

许程嘴角抽抽个不停,心中暗道:这都什么怪物,马康马统领,军中也是叫得响名号的汉子,等闲五六个悍卒也近不了他的身,这样的好汉合着在小道长眼里都不算个菜。

“那您给我给面子,两招再放倒他?打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许程冲着青竹一副商量着办的样子。

“你到底想干嘛?”青竹看着对方已经安排好战术,队伍齐整,没了枪头的枪杆已经端了起来,心里有些发急。

许程赶忙道:“两队短兵相接,以正合,以奇胜。我们这些老行伍,相互对练,不知多少次了,两队战力都在伯仲之间。今天最大的变数就在于你和马统领,道长要是能在两队僵持之间,火速拿下马统领。回头再来帮手,从侧面搅乱对方阵型,我方岂有不胜之理?”

“我能拿四石弓射他么?一箭就能让他起不来。不用箭头就是了。”青竹说着就想去拿弓。

许程赶忙拉住,都说了方阵演武对抗,我的道爷,您真是不嫌事大。

好说歹说,劝住了青竹不讲武德的行为,毕竟是演武,请出四石強弓,射坏了堡内一草一木,都是要赔钱的。青竹想着有道理,索性把亮银枪也收了起来,只拿着师门传下的桃木剑,打头站在枪阵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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