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渊走回了家，冷风刺骨，吹得他脸生疼。他把围巾盖在了脸上，抵御一些风寒，但是作用不大，回到家里后，他还是缓了半天才让让身子暖起来。

夏渊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把杯子捂在手里，让冰冷的手渐渐回温。

他坐在沙发上，想着刚才的事情，拿起了手机，给虞念念打电话。

滴滴，电话响了两声后，被接通了。

“……喂？”电话接起来后，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虞念念先开了口。

“……你干什么呢？”夏渊没话找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想说什么，只是凭借本能地打了这个电话。

“躺着。”

“躺着干嘛呢？”

“歇着。”虞念念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惜字如金。

“哦……”

夏渊说完后，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你到底想问什么？”虞念念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忍不住说道。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你想让我问什么呢？”虞念念又把问题抛回去，让夏渊回答。

“你一点不在意吗？”

“你想让我在意什么？在意你和别的女人共处一室，还是在意别人直接‘暗戳戳’秀恩爱啊？”虞念念直接回怼，说话直来直去，把自己心里的怨气都撒了出来。

“你可以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吗？”夏渊听了虞念念的话有些委屈，明明他也很无奈，他对这件事也很无力，在一定程度上他算个受害者。

“你想我怎么做呢夏渊？指着鼻子质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吗？还是说你觉得我应该当做什么事没有继续笑呵呵和你装傻呢？”虞念念从喉咙里发出一个自嘲的笑，她是真的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很可笑。

夏渊听着她的笑，像一把剑刺进了他的心里，心在血淋淋的滴血。

“你可以别这样说话吗？我们都冷静下来好好聊聊可以吗？”夏渊有些急了，脸皱成了一团，像揉搓成纸条又抚平的纸，沟沟壑壑填不平。

“我应该怎么说话？在你心里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虞念念越说越生气，心里的怨气完全被激发出来，丝毫不掩饰了。

如果平时他们两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在就是把表面的皮彻底扒开，直视里面的血肉和脓肿。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说自己？一定要说的这么难听吗？”夏渊也被她惹生气了，虞念念总是用一些难听的话说自己，阴阳怪气他，他宁愿虞念念骂他一顿，也不想她这样。

“……”虞念念气得在另一边直喘气，她调整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哭出来。她是泪失禁体质，情绪波动很大的时候眼泪会不自觉往外流，她控制不住。

听虞念念不说话，夏渊知道她在调整情绪，于是这时候才说：“你可以问我，问我我就会解释，这都是误会。我……”

“只有我问你才会说吗？每次都要我主动凑你你才会赏脸回头看看吗？我就是一只每天需要巴巴冲你摇尾巴的狗，偶尔得到你的怜悯才给我扔个骨头。”虞念念说的有些上头，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了口，说完之后才觉得有些过劲了，可是话说出了口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话也撤回不了。

“虞念念！”夏渊喊了出来，愤怒的打断她说话，“你说的太过分了。”

“……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不是圣人，事事都理解你，我不想再说了。”虞念念声音已经有些哽咽，趁着夏渊没反应过来，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夏渊愣在原地，维持了这个动作很久，才把手机放下。他的胳膊无力的滑下，缓慢走到沙发旁。

顶灯的光好刺眼，夏渊把胳膊抬起来捂上眼睛，不说话了。

夏渊不知道为什么虞念念要这么生气，可是她明明是在乎的，为什么不问他呢，为什么不能让他感受出她也同样是在乎自己的呢？

虞念念身边的男人那么优秀，凭什么他会是特殊的呢？

他觉得两个人都需要冷静一下，现在虞念念太不冷静了。这件事只是一个导火索，根源并不在此，他们真正需要解决的是两个人的关系。

虞念念躺在床上，还在大口喘着气，眼里含着泪，忍住不流出来。她翻了个身，眼眶终于再也承受不住，泪水顺着脸流下来。

虞念念本来不想管它，只是流过的地方痒痒的，她抬起手，抹掉了流下来的泪。

她本就没想要就这件事要和夏渊掰扯什么，其实她心里已经为他找好了借口。可是今天夏渊给她打电话来，居然还问她有没有想问的，一下子激起了虞念念心中的火苗，越烧越旺。

她可以理解，并不代表夏渊可以可以质问她为什么不问她。

虞念念觉得莫名其妙，本就是夏渊自己惹得麻烦，不主动解释，还要问她为什么不主动问。

明明态度诚恳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非要搞得这么莫名其妙，惹得两个人都生气，她不知道夏渊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反正这次是彻彻底底把没有摆在明面上的东西揭开了，两个人中间的最后一层窗户纸也被无情地捅破了。

虞念念不想再和他拉扯下去了，真的好累，次次都是她要贴上去她要问，她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