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的女人
下班铃声一响,大家伙的好心情如熔浆爆发,藏也藏不住,一阵阵利落的收拾声此起彼伏。电脑一关,椅子一推,包包一拿,潇洒地道声“bye bye”,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舒蕊咬着笔杆,脑子不断地回响着那句话“今晚8点,玫瑰酒店813,我等你”。
“妞,下班啦,搓一顿去,我请客,为你压压惊。”
李丽清大手在她的面前晃呀晃,她丝毫不为所动。
妞有心事。
“有老鼠。”她特意大叫一声。
天知道,舒蕊最怕的动物就是老鼠,只要听到这个词儿,保准儿直接跳上椅子。
可是她还是呆愣地看着显示屏,自动屏蔽掉外界的一切嘈杂。
得下狠招,李丽清拨响了她的电话。
果然,魂魄归位了。
“妞,你从实招来,发生了何事?”李丽清一改往日的俏皮。
“没,没事。”
舒蕊眼神躲闪。
“妞,你心里藏了事儿,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你想说,姐妹都在。”
“好。”
办公室里静悄悄地,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她在椅子上坐了许久,久得像经历了一个春花雪月。
六楼的灯都熄了,只有走廊的感应灯静静地等候着她的到来。
啪的一声,淡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如置身舞台的中央,那盏灯为她而亮。
循着熟悉的线路走向回家的巴台,却在瞥见一辆空的蓝色飞鱼驶来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招了招手,上车,报了地址,倚靠车窗,满腹心事地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景物。
司徒皓南一直倚靠在窗边向下凝望,终于,那抹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了,迟疑了几秒后,还是从容地走进了酒店。
他眯起眼,会心地笑了。
他赌赢了。
她肯定会来。
她还在门口徘徊,抬起拱曲的手指,轻触门边又放下了,复又抬起,终究还是紧握成拳,垂在了身侧。
“吱,”门从里面打开了。
“敲门需要演练?”他轻佻地笑,转身往里走。
舒蕊悻悻然关上门,小碎步跟在后面。
“坐。”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张开呈直线状,平放在沙发上方,头往后仰,似在闭目养神。
既来之则安之,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司徒总,您找我来是?”
“司徒总?”如同蛰伏的豹子,蓦然睁开狠厉的眼睛。
她不由一惊,心脏呯呯直跳。
“我怎么记得,那一晚你是叫我皓南哥来着。”嘴角的坏笑似是嘲讽又似是真诚地替她寻找记忆。
“那一晚,那个女人在我的身下承欢,呢喃软语,娇媚可人。一声声的南哥,可是叫进了我的骨肉里。”
他每每说一次那一晚,她的心跳就漏跳了半拍,那几个字真个是催命符。
“往事已矣,回忆终归是回忆。与其活在回忆里不痛快,不如泯笑而过,人生苦短,何必纠缠往昔不放。”
她幽幽地道。
“什么时候成了哲学大师了?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司徒皓南开了瓶红酒,把面前的两个酒杯倒了五分满。
他执起酒杯,
“陪我喝一杯。”
“抱歉,我不会喝酒。”
“不会?”他轻笑出声,“是不是需要我给你回忆回忆?”
“不,不用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欲盖弥彰的掩饰反而令对面的男人倍觉有趣。
“82年的拉斐,她喝了满满两杯,媚若桃花,双目含情,仪态万千。”往日的种种历历在目,如同昨日发生。
舒蕊怎么会忘记,她后来在网上无意中查了一下那酒的价格,8W以上,差点没把她的眼珠子惊掉。
“她绻缩在沙发上哭,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我问她怎么了?她不吭声,抓起酒杯又猛灌了一杯,她说她不愿意,她不愿意。她说她对那个人没感觉,不想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
“我自斟一杯,陪着她一起喝。酒壮人胆,没想到胆子那么小的女人,藏了不少的小秘密,她说她怕老鼠,因为小时候被咬过;她不是父母亲生的,是被捡的,但是她很爱养父母;她说养父重病,急需一大笔钱,亲戚给她介绍了一个做生意的男人,只要她同意结婚,那个男人会出钱救她的养父......”
“她问我,她已经很努力地学习、生活、赚钱,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的不幸降临在她的身上,她是不是被上帝遗忘的人?”
舒蕊的眼睛湿润了,不堪回首的往事像放电影一样在眼前循环往复,
她以为自己会转身就走,但是双腿却没有迈动,反而很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他的嘴角露出好看的笑容,猜不透为何。
她抓起桌上的红酒,一饮而尽,一如当初的自己。
酒是感情的催化物。
一杯入愁肠,两朵绯云生。
他微微欠身,把她的空杯注满。
“干一个。”他举起杯,悬在半空,静待她的回应。
“呯,”两杯红酒碰撞出记忆的火花。
她把记忆深处的片段放了出来。
她哭得不能自已的时候,他把她抱在了怀抱里,轻声地安慰她,告诉她,主不会忘记任何一个善良又真诚的人,他只是睡着了,一切都会好的。
舒蕊还是一个劲儿地哭,眼泪是廉价的,但是从她眼眶流出来的眼泪,在他的眼里比珍珠还珍贵。
于是,
他俯下身去,一点一点地把那些珍珠舔干净。
温热的唇,散发着葡萄酒的香味。
她的凤眸沾上了一层雾气,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羽衣上下轻拍,拂动着他那颗沉睡多年的心。
司徒皓南深情地亲吻她的眼睛,白净小巧的鼻子,婉延向下,最终摄住了诱人的红唇。
舒蕊沉沦了,直觉告诉她,他的亲吻与爱抚并不讨厌,甚至隐隐期待他进一步的反应。
司徒皓南抱着她,从客厅一路转战至卧室,凌乱的衣物铺满了一地。
他抬起脚,咣地一声,卧室的门毫不犹豫地把两个世界隔绝了。
盛夏骄阳似火,滚滚红尘,一半烟火,一半诗怀。
满室柔情蜜意,风光旖旎,爱人的低语令人耳红心跳。
树上的蝉儿羞红了脸,隐身在茂密的林叶中,只留下对夏天充满爱恋的鸣叫。
......
已经四年没有沾过杯了,熟悉的酒味,熟悉的气味,熟悉的男人,
她情动了。
沉寂多年的感情蠢蠢欲动。
她道不清对他是什么感情,是爱吗?亦或仅仅是对荷尔蒙的迷恋?还是对他的愧疚、补偿?
......
舒蕊在他的怀抱中幽幽醒来,他抱得很紧,她想抽身出来都难。
一动,不着一物的身体热量陡然上升,她的脸颊温度都能煎熟鸡蛋了。
显然他感受到了她的动静,眼眸未睁,手上的动作却加重了几分。
0.1厘米的小缝隙都不留给她。
严丝合缝--原谅她迟了这么些年,才弄明白这个成语的喻义。
舒蕊认命地闭上眼睛,几番天人交战,她还真的再次沉沉睡去。
......
舒蕊是被一阵灼热的注视惊醒的。
那个男人一动不动,眉眼含情地盯着她瞧,仿佛她很秀色可餐。
确实,她很美味,令他食䯝知味。
她做不到袒裎相见之时坦然接受他的注目礼。
“我想起了。”声音很小,也不知他听到了没。
“好。”
她以为他会松开紧箍着她的手臂。
他确实松开了,她也舒了一口气。
只是那口气还憋在喉咙,就被一声惊呼吞没了。
他直接把她抱起,吓得她脸色骤变,慌乱之中只得紧紧抱着他的脖子。
他爽朗大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甚是迷人。
“来而不往而礼也,昨晚你那么辛苦,今天我伺候你沐浴更衣。”他压低了声音,一脸坏笑。
舒蕊身体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尽收他的眼底,包括胸前的起伏。
他的眼睛瞬间变了颜色,深蓝的朣色变成了跟鸭子一样的颜色。
......
酒店送餐服务上门,她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撕了几瓣面包,沾上花生酱,毫无仪态地狼吞虎咽,鼓鼓的脸颊像极了可爱的仓鼠。
他很贴心地把牛奶往她那边移了移,她毫不客气,抓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反观那个男人,体力消耗这么大,也只是慢条斯理地咬了几口三文治。
男人拿起一颗颜色鲜艳的圣女果,含进了嘴里。
站起身,绕过桌子来到她的面前。
她不解地抬起头。
猛地,他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左手稳住后脑勺,残留着火腿与牛奶香味的薄唇就这样毫无预警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她不由得微微张大了嘴巴,那颗圣女果从他的嘴里滑进了她的嘴巴。
他发狠地一顿猛亲,直到她的嘴巴红肿起来,他才善罢甘休。
圣女果酸酸甜甜的味道,令淡如开水的口腔有了点酸甜的活力。
“记住,你的全身我都亲过,印章已盖。”
“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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