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至后夜。

乘青遥翻完一卷史书，也觉得倦意上涌，饮口清茶提振精神，再度开口劝春娘回屋休息。

这一次，却不见春娘有问必答。

乘青遥尚自犹疑，忽觉光线黯淡，仿佛夜空中的明月与繁星，全被乌云遮蔽了似的。

紧闭的厅门轰然顿开，灰尘顿生。

厅中空气剧烈爆鸣，烛光砰然炸裂，明暗交替之际，一只漆黑巨掌探入厅堂，掌上掌下黑气缭绕，透发出让人心悸的气息。

通灵大力拳！

乘青遥蓦然想起李彦之曾使出的掌法，一拳击下，足有千斤之力。

然而这一击之威，却远超李彦之。

李成通？

乘青遥大惊，探手伸向腰间，却空无一物。

乘青遥瞬间醒悟，他是在乔装于成济，于成济平素并不佩剑，反倒羽扇从不离手。

手中无剑，时机已失。

乘青遥张臂一捞，将春娘搂进怀中，顺势向墙角滚去。

轰——

巨掌降临，先前所坐的木椅长桌，全部化作碎屑，漫天飞扬。

“藏在这里，不要出来。”

乘青遥拍下春娘，黑暗之中，也不知拍在娇躯何处，只觉满手滑腻，弹力十足。

“于老狗，出来受死！”

空气嗡嗡颤动，漆黑巨掌再度显现，铺天盖地，威势更胜先前。

乘青遥从墙角摸起一把方凳，将凳面给破去，只留下一根光秃秃的凳腿。

一时找不到长剑，只能先以凳腿迎敌。

而后，乘青遥隐在黑暗之中，慢慢接近李成通，寻找一击退敌的机会。

就在这时，一抹绿光，划过黑暗厅堂。

漆黑巨掌，突然消失。

李成通轰然倒地。

一点烛光悄然亮起，显露出春娘人影。

乘青遥错愕不已。

李成通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在他身旁不远处，一支碧玉簪，闪耀着莹莹碧光。

“公子是个好人，请替春娘保密。”

乘青遥捡起碧玉簪，春娘羞赧一笑，头颅低垂，带着几丝娇羞。

乘青遥略微迟疑，还是上前一步，将玉簪插入春娘发髻之中。

“我去为公子取剑，这样公子就不用春娘代劳了。”

春娘小声说道，随后转过脸去，走出了厅堂。

……

于成济春风得意。

他返回厅堂的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赶在乘青遥准备手刃仇敌之际，将地上痛苦抽搐的李成通给抢了下来。

“乘小哥好身手，此次擒获连云宗贼首，世子必有重谢！”

李成通一行二十三人，无一逃脱，全部被擒，如此大获全胜，全在于成济谋划之中，也的确值得他沾沾自喜。

“来人，将贼首李成通拖出去，泼水浇醒，连夜审讯，录下口供。”

已经答应要替春娘保守秘密，而春娘也未表现出丝毫恶意，乘青遥也乐得做个好人，笑着应下于成济的赞赏，转身离开厅堂。

异变突生！

一股恐怖的威压凌空而降。

似火山爆发一样震荡开来，让天地都为之颤动。

乘青遥大惊失色。

五色之光，迅速流转全身。

五气法衣出现。

乘青遥脚步变幻，急速后退。

转眼已至后夜。

乘青遥翻完一卷史书，也觉得倦意上涌，饮口清茶提振精神，再度开口劝春娘回屋休息。

这一次，却不见春娘有问必答。

乘青遥尚自犹疑，忽觉光线黯淡，仿佛夜空中的明月与繁星，全被乌云遮蔽了似的。

紧闭的厅门轰然顿开，灰尘顿生。

厅中空气剧烈爆鸣，烛光砰然炸裂，明暗交替之际，一只漆黑巨掌探入厅堂，掌上掌下黑气缭绕，透发出让人心悸的气息。

通灵大力拳！

乘青遥蓦然想起李彦之曾使出的掌法，一拳击下，足有千斤之力。

然而这一击之威，却远超李彦之。

李成通？

乘青遥大惊，探手伸向腰间，却空无一物。

乘青遥瞬间醒悟，他是在乔装于成济，于成济平素并不佩剑，反倒羽扇从不离手。

手中无剑，时机已失。

乘青遥张臂一捞，将春娘搂进怀中，顺势向墙角滚去。

轰——

巨掌降临，先前所坐的木椅长桌，全部化作碎屑，漫天飞扬。

“藏在这里，不要出来。”

乘青遥拍下春娘，黑暗之中，也不知拍在娇躯何处，只觉满手滑腻，弹力十足。

“于老狗，出来受死！”

空气嗡嗡颤动，漆黑巨掌再度显现，铺天盖地，威势更胜先前。

乘青遥从墙角摸起一把方凳，将凳面给破去，只留下一根光秃秃的凳腿。

一时找不到长剑，只能先以凳腿迎敌。

而后，乘青遥隐在黑暗之中，慢慢接近李成通，寻找一击退敌的机会。

就在这时，一抹绿光，划过黑暗厅堂。

漆黑巨掌，突然消失。

李成通轰然倒地。

一点烛光悄然亮起，显露出春娘人影。

乘青遥错愕不已。

李成通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在他身旁不远处，一支碧玉簪，闪耀着莹莹碧光。

“公子是个好人，请替春娘保密。”

乘青遥捡起碧玉簪，春娘羞赧一笑，头颅低垂，带着几丝娇羞。

乘青遥略微迟疑，还是上前一步，将玉簪插入春娘发髻之中。

“我去为公子取剑，这样公子就不用春娘代劳了。”

春娘小声说道，随后转过脸去，走出了厅堂。

……

于成济春风得意。

他返回厅堂的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赶在乘青遥准备手刃仇敌之际，将地上痛苦抽搐的李成通给抢了下来。

“乘小哥好身手，此次擒获连云宗贼首，世子必有重谢！”

李成通一行二十三人，无一逃脱，全部被擒，如此大获全胜，全在于成济谋划之中，也的确值得他沾沾自喜。

“来人，将贼首李成通拖出去，泼水浇醒，连夜审讯，录下口供。”

已经答应要替春娘保守秘密，而春娘也未表现出丝毫恶意，乘青遥也乐得做个好人，笑着应下于成济的赞赏，转身离开厅堂。

异变突生！

一股恐怖的威压凌空而降。

似火山爆发一样震荡开来，让天地都为之颤动。

乘青遥大惊失色。

五色之光，迅速流转全身。

五气法衣出现。

乘青遥脚步变幻，急速后退。

一只大手，带着刺目的金光，好似龙腾凤舞，骤然划破夜幕，茫茫金光，贯通天地，径自撞上乘青遥胸膛。

轰——

五气法衣立时崩解，化为点点烟雾，淹没在浩瀚金光下。

乘青遥根本无法躲避，即便不断后退，仍然未能脱离璀璨金光的追击范围。

这是超越数个境界的狂暴一击，对他而言，完全是致命的。

被春娘亲手换上，余香犹在的月白便服，也随之炸裂开来，胸前血肉模糊，骨头龟裂，喀喀作响。

殷红鲜血与金色光芒，交织在一起，触目惊心。

然而这一击，仍未结束。

那金色手掌五指一曲，竟又将乘青遥刚刚凝炼出来的五气法衣再次击碎，整个身体，也随着金色光芒的屈曲，不由自主地飞入掌心。

直到这时，乘青遥方才看到袭击者究竟身在何方。

近在咫尺。

黑衣黑裤，黑巾蒙面。

一双虎目，透出两道犀利的目光，不怒而自威。

“嗯？”

黑衣人眉头一蹙，挥手拂去乘青遥颌下三缕长须。

“原来是个西贝货。”

随手一甩，将乘青遥抛出十多丈远。

乘青遥重重落地，艰难地运转先天种子，暂时缓过一口气，旋即回首望向厅堂，就见那黑衣人，已经提着真正的于成济，走出厅堂，来到了院中。

城主府内一片大乱。

混乱中，春娘带着乘青遥那柄普通长剑，悄悄出现在乘青遥身旁。

春娘就像一位尽职的婢女，将府中来客扶坐起来，一只玉手却悄悄抵上乘青遥后背，温润的真气透体而入，将乘青遥体内紊乱的气息，一点一点拨回正轨。

“不要轻举妄动，那人修为已至神通上境，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神通境！

果然恐怖！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杨某此行，只为利之一字。”

面对闻讯赶来的城主府军士，黑衣人言笑自若，行进从容。

每发一言，便横出一脚，一番话讲完，此前被全部制住的连云宗弟子，一个个都站了起来。

就连昏迷不醒的李成通，心口挨了一脚后，也慢悠悠苏醒过来。

“杨某听闻，通缉告示上说，捉拿逆贼，重赏金通宝千枚。杨某今夜到此，一为白天在街头大喊捉拿逆贼的军士，二为逆贼乘青遥，让我带走此二者，换取赏金，我便放了于城主。”

“我知道，我知道！”

李成通激动得一蹦三尺高。

“那些军士都被关押在偏院。逆贼乘青遥，更是近在眼前。”

李成通举目环顾，看到乘青遥所在，大笑着飞奔过来。

“小贼，你也有今天！胆敢杀我爱子，我李成通誓要让你受尽酷刑，让你痛不欲生，后悔来到这世上……”

砰——

一枚小石块横空飞来，正中李成通腿弯，李成通一时不慎，竟然扑通跪倒在乘青遥面前。

“杨某说过，此行只为求财，不造杀戮！但若有人敢挡杨某财路，杨某也不介意做点别的事儿。”

黑衣人的警告，犹如一座大山，镇在李成通肩头，任他几经挣扎，始终无法改变屈膝下跪的姿势。

杀鸡骇猴，以儆效尤。

如此神技一出，整个城主府内，再无人敢不听号令。

黑衣人提起于成济，大声呵斥：“于城主，还不快命人，将偏院军士放出。”

乘青遥只觉两道温柔的目光，越过肩头，落在于成济那没有半点血色的面庞上。

大势已去，于成济垂头丧气，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

“放人！”

黑衣人点下头，在院中找了张石凳，将于成济放下，但他的一只手，仍搭在于成济肩头。

“于城主尽管放心，杨某说到做到。拂晓城门开启，还请于城主亲自送我等出城，出了天江城，于城主便可自行返回。”

……

世事难料。

看着李成通跪在面前，乘青遥总有种恍如梦中的荒诞感。

两人本是死敌，但现在拜黑衣人所赐，一个重伤在身、无力出手，一个势不如人、不敢动手。

既然无法杀敌，便唯有苦中作乐。

“李成通，你这般朝我跪拜，可是有什么事？若是想要乞求一些钱财，我身上可是没有金通宝给你了。”

李成通横眉怒目，气得咬牙切齿。

“牙尖嘴利的小子，就让你多活片刻，待那人将你送去领赏。何仙子定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嗬，闹了半天，感情你千里迢迢跑来天江城，是给何妖女鞍前马后的。那不知何妖女有没有赏赐一些残羹冷炙给你吃吃喝喝呢？”

五年苦读，乘青遥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博引旁征，滔滔不竭。

而后背上那只玉手，此时也将力度加大了三分，显然这番言辞，也让春娘忍俊不禁。

“等着吧，等着好了，等到……”

李成通翻来覆去，仍是那么几句，说过几遍，自己也觉得才尽词穷，只好把头一勾，再也不搭腔。

这一跪，就跪到了天将拂晓。

李成通终于脱困，顾不得膝盖酸胀，立即双手撑地，颤颤巍巍爬了起来。

一把抢过春娘身边那柄普通长剑，冷笑道：“出城之后，李某就带此剑去见何仙子。小贼，准备享受地狱的滋味吧！”

乘青遥灿然而笑，扬手作出送行姿势。

“如此甚好，烦请李执掌，转告何清霜，乘某对她可是朝思暮想，恨不能时刻重温温泉汤池旧事，共享欢愉！”

“作死！”

李成通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