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斟酌几番，而后便是大笑出声。

“王兄莫要着急，此行路上，各种异域风情，别样美人，可是全入我等眼中。百濮蛮夷，不尊王法，不服管教，都是各自立下部落，故称‘百濮’。严某家中有长辈到过‘百濮’旧地曾经说过，百濮越是往西，蛮夷之风越是盛行。”

“如此甚好！”

王姓书生微笑颔首。

“我们此去西行，就是为了一睹‘百濮’风情。既然如此，我等便乘长舟，顺流而下，正好看看这百濮蛮夷之风。”

“王兄壮志，颇有前朝王龙标从军行豪韵。”

“边塞从军，踏破异族，七绝圣手，为之神往。”

王姓书生露出缅怀之色，喟然叹道：

“两代积弱，乃有楚南纷争之地。所幸上天垂怜，楚王雄才大略，楚州方才焕然一新。

世子夏安宜，亦有柱石之才，略施妙手，便已撼动纷争之地颓局。据闻，继天江城之后，金汤城也将易帜，重归州牧府辖下。”

“金汤城易帜？王兄此话当真！”

不止几位书生，就连独自立在船首彼侧，正自纵览清江景致的乘青遥，听到后也被震动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如若金汤城也能顺利易帜，楚南纷争之地，就要正式开始破局了。

“千真万确！”

王姓书生笑道：“我有一同乡，在州牧府任职，是他亲口相告，世子已经委派天江城城主于成济为特使，奔迫楚南各城，商谈归附事宜。金汤城率先作出答复，不日便将易帜。”

“那‘百濮’九城呢？”

王姓书生道：“亦在于城主行程之中。或许，我等多在清江之滨盘桓数日，就可见证历史，一睹‘百濮’九城易帜大事。”

“多待些时日？”

“诸位，无须担忧盘缠问题。严某行前多有准备，别说数日，就算我等四人，在此待上二三月，亦可等得！”

“严兄豪爽！此行就全仗严兄解囊了，待返回襄阳城官学，必定全数奉还！”

“同游出行，何必谈及这等腌臜之物。三位兄台也没必要挂怀，若是能够借此名垂青古，才是不虚此行……”

……

西行百里，船速渐慢。

这段水域，江面上生满了芦苇，舱室本就狭小，视野又被芦苇所阻，愈发显得逼仄。

乘青遥便再次步出舱室，来到船首甲板上闲逛。

四位书生始终未曾回舱，仍在高谈阔论，而且谈兴颇浓，大有一路雄谈至佷山港的架势。

“……洲沚已现，行程已然过半，红日西斜之时，便可抵达佷山。诸位，到了佷山后，我们便去佷山城一醉方休！”

“莫非此处，就是东晋时，桓玄增洲之地？”

“李兄所言甚是。西去夷道城百里，洲沚纷呈，槃布江中，共计有九十九洲。

楚谚云：‘洲不百，故不出王者。’桓玄有问鼎之志，乃增一洲，以充百数。可惜强行称尊，不仅身死道消，就连所在宗门也是被屠戮一空。就连这佷山城，也是变回了原来的名字。”

众人斟酌几番，而后便是大笑出声。

“王兄莫要着急，此行路上，各种异域风情，别样美人，可是全入我等眼中。百濮蛮夷，不尊王法，不服管教，都是各自立下部落，故称‘百濮’。严某家中有长辈到过‘百濮’旧地曾经说过，百濮越是往西，蛮夷之风越是盛行。”

“如此甚好！”

王姓书生微笑颔首。

“我们此去西行，就是为了一睹‘百濮’风情。既然如此，我等便乘长舟，顺流而下，正好看看这百濮蛮夷之风。”

“王兄壮志，颇有前朝王龙标从军行豪韵。”

“边塞从军，踏破异族，七绝圣手，为之神往。”

王姓书生露出缅怀之色，喟然叹道：

“两代积弱，乃有楚南纷争之地。所幸上天垂怜，楚王雄才大略，楚州方才焕然一新。

世子夏安宜，亦有柱石之才，略施妙手，便已撼动纷争之地颓局。据闻，继天江城之后，金汤城也将易帜，重归州牧府辖下。”

“金汤城易帜？王兄此话当真！”

不止几位书生，就连独自立在船首彼侧，正自纵览清江景致的乘青遥，听到后也被震动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如若金汤城也能顺利易帜，楚南纷争之地，就要正式开始破局了。

“千真万确！”

王姓书生笑道：“我有一同乡，在州牧府任职，是他亲口相告，世子已经委派天江城城主于成济为特使，奔迫楚南各城，商谈归附事宜。金汤城率先作出答复，不日便将易帜。”

“那‘百濮’九城呢？”

王姓书生道：“亦在于城主行程之中。或许，我等多在清江之滨盘桓数日，就可见证历史，一睹‘百濮’九城易帜大事。”

“多待些时日？”

“诸位，无须担忧盘缠问题。严某行前多有准备，别说数日，就算我等四人，在此待上二三月，亦可等得！”

“严兄豪爽！此行就全仗严兄解囊了，待返回襄阳城官学，必定全数奉还！”

“同游出行，何必谈及这等腌臜之物。三位兄台也没必要挂怀，若是能够借此名垂青古，才是不虚此行……”

……

西行百里，船速渐慢。

这段水域，江面上生满了芦苇，舱室本就狭小，视野又被芦苇所阻，愈发显得逼仄。

乘青遥便再次步出舱室，来到船首甲板上闲逛。

四位书生始终未曾回舱，仍在高谈阔论，而且谈兴颇浓，大有一路雄谈至佷山港的架势。

“……洲沚已现，行程已然过半，红日西斜之时，便可抵达佷山。诸位，到了佷山后，我们便去佷山城一醉方休！”

“莫非此处，就是东晋时，桓玄增洲之地？”

“李兄所言甚是。西去夷道城百里，洲沚纷呈，槃布江中，共计有九十九洲。

楚谚云：‘洲不百，故不出王者。’桓玄有问鼎之志，乃增一洲，以充百数。可惜强行称尊，不仅身死道消，就连所在宗门也是被屠戮一空。就连这佷山城，也是变回了原来的名字。”

乘青遥闻言，也是朝着四周看去。

周围沙洲密布，如同星落人间，若非百濮民风彪悍，这里倒也不失为一处游玩胜地。

陡然间，乘青遥瞥见远处芦苇荡中隐约有人影晃动，不禁想起云梦大泽之事。

水贼？

他右手不由自主按上剑柄，旋即运真气于目，凝眸远眺。

芦苇荡中影影绰绰，停着三艘小舟，约有八九人之多，但这些人并未隔着苇丛窥视江面行船，而是以三艘小舟围成鼎足之势。

那里甚是偏僻，苇丛又密，一时难以辨清他们的行径，只是隐隐有水声传出，不是风吹苇摇带动江水流淌的声音，似是泉水上涌，却又不似泉涌那般润滑，反而有种干涩生硬的怪异。

客船忽然转了个弯儿，绕过了一处横立在水中的小洲，视野瞬间开阔，却又一闪而过。

芦苇荡中人员，衣着一致，像是同出自某家宗门，只是衣襟上的徽章太过陌生，一时也无法辨认。

既非水贼，乘青遥倒是放下心来，右手慢慢离开剑柄。

腰间这柄佩剑，购自夷道城中。

先前在天江城遭遇围杀诡局，被燕子阳重伤于城主府中，恩师商无尘所遗普通长剑，反被李成通带走，乘青遥一直引以为憾。

恩师曾说过，“最强的神兵，永远是人本身。”

商无尘当年，便是以一口普通长剑，挑落楚州二十四派一百零八名天才高手！

一战称雄，威震楚州，甚至名传四方，引起大夏十九州的震动！

所以他在夷道城挑选佩剑时，仍旧选了一柄普通长剑。

……

夕阳西下。

经过一天航行，客船终于抵达佷山港。

乘青遥牵着白马“追风”，跟在四位书生后面，慢慢步下客船，排队出港。

果然如那位严姓书生所言，“百濮”旧地，愈往西行，蛮风愈炽。

佷山港与夷道城，不过相隔二百余里，风土风情便已大相径庭，蛮语蛮服随处可见。

“牛埭税……每人二十铜通宝，马匹五十铜通宝……”

征税小吏，倒是说着一口流利官话，只是态度颇为冷漠、倨傲。

“牛埭税？此项税赋，不应是船家缴纳的么？”

杨姓书生不解道。

船至港口，需要青牛将船只拉入停泊口。

严姓书生解释道：“名目而已，左右不过一个利字罢了！”

征税小吏冷笑道：“知道就好，快快缴税出港，港口离城尚有数里之遥，再耽搁下去，就要露宿城外了。你们四人，还是五人……”

乘青遥轻轻抚过粘在颌下的假须，向征税小吏摇了摇头。

“四人，四马……共计，二百八十铜通宝！”

征税小吏飞快算出税额，严姓书生却皱起了眉头。

“出港收税，严某倒是知道。但为何数额如此巨大，三年前，我家长辈到此，人税不过两枚铜通宝，马税也只有三枚铜通宝……”

“三年前！”

征税小吏嗤之以鼻。

“你也知已过三年。三年前，佷山港尚归浑天道所属，现在则属仙宫统御，赋税自然水涨船高！”

杨姓书生气恼道：“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哪家仙宫胆敢如此蛮横，竟将赋税翻番十倍。”

征税小吏显然见多不怪，转身冲远处树下一拱手，高声唤了句“上仙”，就见树下立起两人，抬脚便到了小吏跟前。

乘青遥一见两人衣着，顿觉诧异。

两人衣襟上俱有大梦天宫徽识，身份自是不容作假的，否则必将引发大梦天宫震怒。

在乘青遥的认知中，大梦天宫虽然贵为楚州第一大宗，但在楚南纷争之地，影响力却也大为锐减，更不消说素来为夷族掌控的“百濮”九城。

然而，现在大梦天宫却将触手伸进了“百濮”旧地，着实出乎乘青遥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