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一届，你们训练营，那是人才累累啊，看得我都有一些羡慕啊。”

而在训练场下面的看台上，赵光也是面色非常缓和地跟老爷子闲谈着，就像是两个许久没有见面的朋友，在一起聊天一样。而旁边的老爷子，对于赵光的问题，也是没有太大的反应，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恭维说：

“哪里，哪里，赵副司令，我的这些大头兵，哪里能够比得上你组建的那个劲旅啊，那才是真正的人才济济啊，连上面的人，都是十分地满意，你再看看我，都已经干了大半辈子了，都没有获得如此的殊荣啊。”

老爷子的马屁，那拍得可见水平。确实，作为一个隐藏的存在，老爷子真正在表面上，能够被表彰的机会那也确实是太少太少了，他的军衔，也都是慢慢地熬上去的，似乎是年龄到了，他的军衔也就自然升了。

没有一点让人觉得意外的地方，也没有一点让人觉得惊喜的地方。查看起来，确实是从老爷子的资料里，你是看不出任何值得欣喜和惊奇的地方。觉得老爷子在部队上的成绩，就像是一汪清水一样，永远都是那么地平缓。

可是，如果是有一点智力和远见的人，就可以从这平缓的清水中可以看得出来，一潭的清水，想要永远地保持着那一份的平稳，那显然是不那么容易的。而能够一直这样保持的，那就有着相当的功底。

这就已经是一种相当的不平凡了，但是这样的不平凡，偏偏就是大多的人所看不出来的。那必须也要是那些不平凡的人，才可以看得出来。只不过呢，在这个世界上，这样不平凡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呵呵，老爷子，你就不要再夸我了。我明白，你这个部队的不平凡，其实绝大部分都是你的功劳。这跟你从不假公济私有着直接的关系。我明白，老爷子推荐人才，从来都是按照他的能力来的，举贤不避亲，同样的，就算是一个外人，只要是有能力，你也是会把他推荐给国家的。”

赵光的话说得非常地意味深长，显然，这就是他今天来的目的，他这是在给老爷子下套，希望能够让他被这一通夸赞，给冲昏了头脑，而只要老爷子对自己的话儿没有否认，那么自己就可以针对张武的事情，来一个问责了。

显然，这是赵光在心里，已经打了无数遍草稿的话儿，所以说出来的时候，也是滴水不漏，一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直接地问责于老爷子，毕竟这样的话儿，自己来找茬的意味儿，就十分地明显了。

而是先夸奖他一下，给他戴一戴高帽子，让他飘飘然的情况下，然后在张武比试的时候，或者是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给他提一担这个几十年以来，唯一一个不是军队推荐，而是他从外面带进来的男人。

对于这个人，赵光自然也是派人去查过他，显然，对于他的曾经，也是非常明白的。只不过是一个流浪的孤儿罢了，没有任何的背景，没有任何的能力，就连拳脚功夫，也从来没有练习过。

这样的人，就算是加入到军队，也是有着相当的难度的。毕竟，在军队里面，如果是想要参军的人，还必须要经过体检，经过各种的调查。像张武那些的流浪孤儿，基本上已经被排除在外了。

并不是因为他们不能当兵，而是因为，每年当兵的人，都已经足够了，没有必要，再去捡这些难以管教的人，这里又不是收容所，需要这些流浪儿做什么？他们或许吃饭比别人吃得多一点，因为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体质明显在体检的时候，可能就不过关。

可能就会因此而被刷下来的，而张武，在刚刚越是往到这个特种训练营的时候，也是跟大多数的流浪儿是一样的，全身基本上瘦得皮包骨头了。身上没有二两肉的那种，脸上，也是有一些面黄肌瘦的。

而这种人，基本上对于生活，都没有什么目标，他们有的想法，可能就是下一顿，自己要在哪里去解决，自己要怎么样乞讨，才可以让自己天天吃饱饭，甚至有的时候，还能够吃上一顿相对来说比较发的。

比如说，能够在饭菜里面，有那么一点点肉，那么他们的生活，就会觉得相当满足了。而这样的人，你能够期待他们有什么梦想吗？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那就更加不用说什么拳拳爱国之心，这根本就是扯淡。

因为他们已经被这个社会给遗弃了，试想一下，他还会像普通的，有父母疼爱的小孩一样，能够住在温暖的房屋中的小孩那样，有着报国的梦想吗？基本上来说，这也是不太可能的，因为他们已经麻木了。

当然也并不能因此就排除他们的爱国之心，毕竟，在连自己的温饱都无法维持的情况下，他能够想到的，首先，应该就是如何养活自己吧。至于爱国之心，保国卫国，如果没有特殊的机缘，可能这一辈子，都将会与他们无关。

而能够有这样机缘的，无一都是一些有着逆天运气的人，或者是自己的上辈子，做了太多的好事儿，感动了上天的人，这样，才会在这辈子的时候会有人来解救他们，就比如说张武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就是这些流浪儿之中，非常幸运的一个，当然，也是非常不幸的一个。非常地幸运，说的是他暂时，就不会为自己的温饱而担忧了。至少在未来的一段时间，他可以吃上饱饭，甚至是顿顿都有肉吃。

可以说，他已经实现了大多数流浪儿的愿望了，所以，他每一天，在吃饭的时候，都是他最幸福的时候，每一次，他都是吃得非常多，吃到不能再吃为止。前几天都是如此，导致他在训练时，往往都会因为这样，而无法正常训练。

都会因为自己因为吃得太多了，导致他下蹲，或者是跳跃的时候，无法发挥出最佳的状态，甚至是影响到了自己的训练。这曾经让教官非常地不满，曾经狠狠地教训过他，可是那几天，他就是屡教不改。

没有人能够明白他们的心情，那种每天都吃不上饱饭的心情，绝对是现代大多数的人，都无法理解的心情，他们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明明吃不下了，还要拼命地多吃一点，就是因为怕再被饿着。

他们尽可能多吃一点，那么，在下一顿如果是没饭吃的时候，就可以靠着这一顿，能够多维系一段时间，能够多支撑一段时间了。而不会让自己，每次在半夜的时候，都会被轰轰作响的肚子的鸣声给吵醒。

但是，从来没有真正吃饱过的他们，却不明白一个正常人应该懂的常识，那就是往往吃得越饱，那么在下一顿的时候，也就会越饿，往往在你饿了的时候，会比平常的时候，更加地难受，更加地煎熬。

而这是普通人都明白的道理，可是这些流浪儿，却不明白，因为他们，有记忆以来，就从来没有能够真正地吃饱，那就更加不用说吃撑了。就像是普通人永远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努力多吃一点的道理是一样的。

而张武是幸运的，就连他自己都是这么认为，在这前几天的时候，就算是训练再苦，他也觉得可以接受，因为在这里，每一顿都可以吃得这么地好，而每一顿，他都是吃得无比地欢，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兴奋。

就像是过年过节一样，往往他也就只有在那样的时候，可以多捡一些，别人扔下的残羹饭食，才让自己喂得更饱一点，而且往往在这样节日里，他们的生活品质，也会因此而提高一点，这些残羹之中，竟然也会夹有肉类。

虽然不多，但是对他们来说，已经是相当地幸福和满意了。而来到了部队之后，张武前几天，每一天几乎都把自己吃得不能动了为止，为此，不知道挨了多少的处罚，可是他仍然为此而乐此不疲。

直到有一天，老爷子把他叫进了自己的房间，跟他说了些什么，别的人不知道，但是，那一次之后，原来的张武，就一改常态，对于自己的生活习惯，已经开始逐渐地向着正常人转变了。

每一次吃饭的时候，吃得差不多**分饱的时候，就算是他再想吃，伸出去的筷子，在犹豫过后，也会咬咬牙坚持着，把他伸了回来，然后看着那里继续剩余的肉食，流着口水，然后就头也不回大步离开食堂了。

而这一现象，也让很多的人非常地诧异，这个老爷子究竟是施展了什么神奇的手段，会让这个怎么说也不听的人，立刻就变得如此地乖巧呢？这让那些教官们非常无奈，他们是深刻地领教到了，张武是如此的冥顽不宁的。

可是，为什么他一进入到老爷子的房间后，出来之后，就像是一个听话的小猫一样呢？根据有心人的统计，他们惊奇地发现，从张武进入到老爷子的房间到出来，也就短短的那么几个呼吸之间的时间罢了。

而这么短的时间，对很多人来说，也许放个屁也不够啊。能够说什么话儿？而老爷子，却能够把这个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人，给硬生生地给拽了回来？难道是老爷子真有什么神奇的法术不成？

当然，对于这个，大家都有奇怪，在空闲的时候，有些教官也是试着问了老爷子，为什么他人如此地听他的话儿。而老爷子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并不是在听我的话儿，而是想要掌握自己的人生罢了。”

老爷子当时是这样纠正教官的，那么，当时，你跟他说了些什么话儿呢？

“你是想在这里做人呢，还是回去做狗？？”

老爷子的话非常简单，但是却非常地实用，或许这一句话，无法带给教官多大的感触，但是对于张武来说，或许就是冬天里的一道惊雷，把他给彻底地惊醒了吧。确实，流浪儿每天，都是被人用鄙视的目光来看的，就像是看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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