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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十四 章 悲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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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十四 章 悲剧2

张天衡拎着雨墨,问道:“不出意外的话,咱们应该都见到了那人,为啥你回来的方式这么特别?”雨墨满脸黑线,没好气道:“我哪知道!”依照常理来说,他的问题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那家伙本来就不是人,以生灵的所知定义它原本就不对,让它说人话也只是为了能好好交流,谁知道它直接动手了,什么毛病!

张天衡满脸疑惑,“那位脾气挺好的,你怎么招惹他了?”雨墨深呼吸,“在我回答问题之前,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哦。”张天衡将他放到地上,背靠一棵大树。

雨墨满脸无语,“那玩意儿不算人,对不对?”张天衡心有困惑,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对。”“那它说的话,是不是大多都按照自己那一类能听懂的方式说的?”“是。”“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它说的不是人话?”张天衡神情一滞,“等等,你慢点说,我有点转不过来。”

雨墨翻个白眼,“你四不四撒?它本就不在生灵的行列,以我们的交流方式去理解它的话本就不对,那是不是代表它的话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张天衡懵了好一会儿,“你是说,它的话有更深层的含义?”

雨墨点点头,“倒还不算太笨。”张天衡看着他,神色复杂,好半晌,说道:“他以人的外貌见我们,就是想以人的方式来和我们交流。自愿降低身份,只是希望和我们正常说话,没有其他的意图,会不会有这种可能?”雨墨眉头微皱,“这怎么可能?它可是…”说着,雨墨忽然被拍到地上,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张天衡在一旁,颇为无奈。这些老前辈哪个脾气是好的?又有哪个有耐心,愿意和我们在这闲扯?不会猜可是要出大事的,也幸好这位脾气还算好的。

张天衡盘腿坐在雨墨身旁,过了一会儿,问道:“没死吧?”雨墨试探性的抬起头,警惕地看向四周,在确定没有异常后爬了出来,揉着脸,龇牙咧嘴道:“真疼!”

张天衡在一旁看着雨墨,等到他坐了下来后,说道:“你在这呆这么久了,就不知道要谨言慎行么?”雨墨看向不远处的项梁,神情呆滞,但很快转头看向张天衡,“还不跑,等他打过来?”张天衡呵呵一笑,“咱们是怎么出来的,你心里就没点数?现在时间现正在重合,有多危险你不比我清楚?这场大战波,早就影响到了我们,虽然被控制在一定范围,可我们好巧不巧,站的位置就在波及范围内,到现在没出事就谢天谢地了,还有心思跑?”

雨墨转身,伸手慢慢向项梁所在方向靠拢,没多久便摸到了一处屏障。他翻了个白眼,“你丫就不能直说有屏障走不了么?”张天衡摇摇头,坐在一旁,一手撑着脑袋,眯眼看向那处战场,说道:“你还是不懂我意思。”

雨墨微微皱眉,刚想上去给他一下,身后便传来一声巨响。他还未回头,便被一阵冲击波波及,一头撞到树上,跌倒在地,好巧不巧就在张天衡旁边。

张天衡面带微笑,低头看向雨墨,“现在知道我什么意思了吧?”雨墨伸手捂着额头,睁眼发现张天衡额头有些发红,深吸一口气,终究没忍住,一声怒吼:“泥马…”

楚国京城,战斗已经结束,但以荆山道为分界线的南面,却未能与北面的时间线统一,由此产生的冲击令普通人包括众多修士在内都无从察觉。

时隔三个月,项庄与项脊再次相见,二人坐在凉亭内,沉默许久。项脊率先开口,“这算是赢了么?”项庄摇摇头,“算不上,但也不好说。时间线错乱,我没办法修正,损失比预想中要少,收获也比预想中的还要少很多。而且,不知道他最后做了什么,总之没尽全力。”项脊起身,望向南部,那处不知存在多久的异空间,在两人的极度压榨下已经消失。

可不知为何,原本承载那片异空间的土地,竟是更胜以往。以他们的预判,在二人分胜负后,楚国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山河破碎,只是字面意义上的,暂且不谈人会如何,因为无法估量。

项庄叹口气,说道:“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先放放吧,现在担心也没什么用,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项脊摇摇头,“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计划推迟吧,要先把国内的事处理好,不能再死人了,以后我们的人口会很不稳定。”

项庄起身,揉了揉眉心,“交手这么些年,却根本想不明白,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竟会以人的外貌降临世间,还到死都不用全力。”项脊神色平静,“谁知道呢。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这种极端的情况下还诞生了情感这种东西,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项庄笑道:“慌个什么劲,我们还在,用得着怕他?”项脊轻叹一声,“如果在未来,他在某个关键节点动手,我们当如何?难不成要顺着时间长河顺流而下,去看千万年之后的事么?做得到么?以后怕是更做不到。”

项庄神色平静,“如果他真的有能耐,就杀了我。不然,他阻止不了我们前进。”项脊闻言,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项庄的肩膀,“好小子!还真没吓住你。咱们加把劲,下手利落些,争取不出错,让他白干一场!”项庄微笑不语。

忽然,项脊问道:“对了,项梁那小子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帮他一把?”项庄微微皱眉,“早时看了看,那家伙留手了,没动他,暂时不会有问题。等他回来,我们再看看,现在也急不得。机关阵和兵势,一天之内连续开启,他的境界怕是要压不住了。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不能再出手了。”

项脊感慨道:“都长大了。这一辈有你们,是大幸。”项庄望向南部,喃喃道:“不会出事的。”项脊见状,不再多言。

楚国对于规则的敬畏最少,即便他以人身现世,也不会在意。而大多数修士,认为这是规则对项庄,对楚国的尊重,他们已经足以和这个阶段的规则平起平坐。以项庄的头脑,早就想到了那个近乎不可能的结果,所以,他也否定了。

心怀慈悲,这不应该出现在一个规则身上。作为多年的对手,项庄不愿以这种结果看低对方,作践自己。

在他临终之时,曾短暂的将项梁那边的影像呈现。项庄很清楚,那时候的他,完全可以杀了项梁,只是他没这么做。仿佛将影像投过来,只是为了表示,他没下死手。为何不动手?为何手下留情?这些问题,不知要多久才会有结果。

他相信,自己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和规则再次相遇,到那时,一切将会水落石出。

楚国南部边境,项梁望着眼前的幼童,不禁有些好奇,“你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幼童听到项梁说话,身后的死骨山脉再次显现原型,其间出现一支军队,骑兵占据大多数。

幼童说道:“因为我喜欢。”项梁摩挲着下巴,满脸困惑,“喜欢人的外貌?天武的那个就不大喜欢。”幼童扯了扯嘴角,“看看你哥不就知道喜不喜欢了。”项梁怅然道:“也是,我哥还在啊。”

幼童静静地看着他,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提到他哥,依旧会受到影响,哪怕自己什么都没做。这其中机关术的影响占大多数,而且项梁刚突破不久,还接手半个楚国的机关阵和自己对抗,也难怪被影响到。

幼童没有动手,原本的计划有了改变。“你哥的计划,你知道多少?”项梁满脸疑惑,还是答道:“全部。”幼童沉默片刻,说道:“你们兄弟感情挺好的。”项梁微微一笑,没有回应。

幼童看着项梁,又看向他身后的士兵,几欲抬起的手还是放了下来。幼童闭上双眼,睁开,一手挡住天上不知何时显现的太阳,心中暗道:这一幕,我看了无数次,人多有何用?他们都知道结果…我,下得去手么?明明只是一群人类,死了之后还会有。像他们这般反神就应该…

幼童神色一怔,随即微微一笑,叹息道:“罢了,我还是不配当个神明。”停顿片刻,以极其微弱的声音喃喃道:“对不起。”瞬间,幼童冲到了项梁面前,项梁还未反应过来,幼童已经穿过他的身体。

当他回头时,身后依旧,不见幼童身影。项梁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回头看向那支军队,心下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意思?”远远望去,那些士兵盯着他们这边,眼神中满是兴奋之意。

项梁轻挑眉头,挥挥手,撤去身后机关阵。项梁身后的士兵神色平静,见项梁站在前方,欢呼起来。

项梁神色平静,并没将眼前军队放在眼里,只在心中不断盘算。“这次算得上打仗么?跟他么过家家似的。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对我们出过手,消散时绝对没有用尽全力。如果是这样,那他的反击就不会是现在…麻烦大了。”项梁暗自斟酌,只觉得心情无比沉重。

一个摆在明面的对手,远不及暗地里的可怕,即便双方实力差距极大。世上有几人可以保证自己不会有落魄的时候?世事无常,谁都不知道未来是个什么样。一旦他在某个关键节点动手,那后果…难以想象。

项梁这边想的出神,兀良奈已经来到军队中间,心情很是复杂。他预先设想的是远远的放几箭,只要能杀几个普通士兵,不怕项梁不派人过来。只要简单对一下,差距会摆在每个人面前,到那时,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带着兵马进军中州。

哪曾想,将近边境时,祥云退散,一道光柱突起,给予他们的军队最后一次赐福。给予所有骑兵马匹,甚至那些预备役的骑兵也能有充足的战马;军中将领,境界过五品的,传授兵势,共计八人。上天下达最后的旨意,同项梁死战。

兀良奈既是激动,又是悲怆。上天赐福,他们这一族大兴是必然的,此为激动之所在;死战项梁,退一步来讲,便是要分胜负,此为悲怆。如何分胜负?首领阵亡。这一战最好的结果,便是他死,部族撤往中州。

来时观望,林中有军队驻扎,没有插手的打算。最好的情况就是,他们是长生天派来掩护的。一旦战败,辅助军队逃离。可如果不是呢?兀良奈没敢再想下去。

将至军队前方,兀良奈以心声对身旁副将道:“你不要说话,不要变换表情。接下来这段话,你要牢记心里,一会儿会受点委屈,但记住,无论有多难,都要撑下去。

我征战久已,能有今日成就,除却长生天保佑,更多的,便是对自己实力的了解。一步步统一草原,其中艰苦,从未与人提起,自觉有今日成就,理所应当。当年口出狂言,否定祖上行径,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今日见眼前之人,自知不可敌,可今日一战,退无可退。

我自认平生无愧于天地,受天地恩惠,实非我意,心中亦是有些惭愧,但今日可偿还。受长生天赐福,预示我族大兴,只可惜,我是等不到那时候了。身居高位,理应为手下部族争得一席之地,我很荣幸,只是看不到我族辉煌之时,略有遗憾。

今日一战,已有必死之志,但部族须有人带领。早些时候,我召集各部首领,商议过后立下约定,不论此战结果如何,要保证手下儿郎损失最小,之后无论如何争斗,不可再有伤亡,一切以大局为重。

若是中州不可敌,便退守草原。那里有各部族首领的孩子,依照我们定的契约,推举那些孩子为首领,在各部中选人辅佐。这皆是以长生天之名起誓,你务必要守约。”

那名副将问道:“如果各部首领…”兀良奈打断道:“随他们争去。草原的规矩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他们的野心更不是我可以镇住的,毕竟没时间了。”“虽然是这样,可…大汗,我们是您带出来的,自愿出来的,没人后悔啊!如果不去镇住其他部族,他们,他们迟早会…您不会不知道啊!”

兀良奈微微一笑,“受长生天赐,开我心智,往日行径俱远矣。弱肉强食是野兽的法则,我们人类,自认高于野兽,不单是实力,更多的,是规则的改变。年少时见老人主动走入风雪,心中无半点波澜,如今想起,悔恨万分。想要称霸一方,单凭力量是万万不够的,我们需要做出改变。

我是没机会这么做了,但你可以。你要带领剩余的人,活下来。无论是你,还是其他,都要记住,武力是夺得天下的手段,但不是治理天下的手段。想要长久繁荣,压迫,强暴,不可取…唉,我的时间不多了,剩下的事,要靠你们了。

后主是谁,于我而言并无意义。可无论后主是谁,我都希望,他们可以带领儿郎们在将要到来的乱世中,能有一席之地。”言罢,兀良奈一掌将这位副将打翻在地,吼道:“妖言惑众,扰乱军心!来人!拖下去,大胜之后另作处罚!”很快,那位副将同拉着他的几人进入林中,不见踪影。

兀良奈走到阵前,望着项梁,只觉得那个身影高大无比,心情异常激动,喃喃道:“能与项梁一战,真是不错的退场。”

项梁见他们的将领走到阵前,微微皱眉。行军打仗,做将军的不会轻易到阵前来,毕竟要指挥全军,这种事只要不是白痴就不会不知道。

坐镇后方,需要调动全军,或是操阵;而将军到阵前,要么是叫阵,要么是鼓舞士气,又或者是…兵势。

这三种情况,无论是哪一种,项梁都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只要不傻,都该知道他是谁,更何况是当将军的,不可能来这送死。

双方没有交流,只见兀良奈及身边几位副将周身泛起淡白色的光芒,逐渐覆盖全军,项梁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不仅是项梁,就连他身后的副将,士兵,远处的军师,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项梁身旁副将率先开了口,其余士兵也紧随其后,“草踏马的!奈奈的这帮屠宰子什么意思!”“玛德!老子淦他娘的!”“我艹你…”“…”一阵阵叫骂声从项梁身后传来,项梁并未阻止,此时的他觉得自己心性成长不少,这种时候竟然还没骂脏话。

项梁想了一会儿,组织好了鼓舞士气,且不俗气的话,刚到嘴边,变了味,“弟兄们,外敌来犯,我…曹乐!说他娘的屁话!给老子上,淦他娘的!”兀良奈的军队已经被淡白色的光芒覆盖,耗费时间极短。

项梁直接抄起身前长矛冲了过去,身后士兵紧随其后,约莫千人随其冲锋,速度竟比兀良奈得军队还要快上几分。双方还未直接接触时,兀良奈的军队有半数分向两翼,他们手持弓箭,背负弯刀,向楚军射出一波又一波箭雨。

双方的距离很短,不足十里,在项梁率军同草原军队正面接触时,身侧的箭雨几乎同时抵达后方楚军斜前方。一个极其诡异的场景,自上观之,楚军几乎在一瞬间被红光覆盖,那光芒很淡,却令人感觉很刺眼。

正面相对,楚军个个双目通红,散发着妖异的红光。项梁率军直冲入敌方阵地,脚下用力顿时身旁敌军连人带马一起被掀翻,他顺势踩着前方倒下的骑兵一步踏出,周身泛起红光,好似一把利剑直接撕开草原军队,身侧两名副将及万夫长,千夫长紧随其后。

楚军渐渐靠拢,红光愈发明显,同草原军队的前锋正面对上,草原军队竟瞬间被冲散,仅有几名将领在其中厮杀。项梁见状直接掉头,杀向那几人。

后方楚军挽弓搭箭一气呵成,对着天上的箭雨射了回去,箭尖对箭尖,草原军队的箭雨直接被冲成粉末。随后,楚军的箭直奔草原军队射去。

由于双方距离保持的很好,再加上楚军没有刻意射向草原军队,所以侧向军队死伤并不大。但这一幕,却将草原军队直接吓傻,楚军迅速出击,双方距离不断拉近,草原军队已来不及搭箭,仓促之下只能拔刀应战。

楚军出动的人相对于草原军队来说,很少,仅有几千人。但后方军队渐渐向前推进,目的很明显。

项梁来到兀良奈身前,随手将他身旁副将串起丢至一旁,赤手空拳便和兀良奈战在一起。项梁一拳挥出,兀良奈未能反应被打到了天上,项梁迅速处理只剩下的几位将领,直冲天际,向着兀良奈冲去。

来到兀良奈身前,兀良奈反手一掌,双方退开,停滞在了半空。项梁神色平静,“新晋的九品?这点儿能耐就敢跟我动手?”兀良奈哈哈大笑,心中却是万分惊惧,项梁说的话,他能听懂,而且,他说的也是楚国官话。“你不过八品,若非在楚国,我杀你易如反掌。原以为项梁会很高,没想到也就这点程度。”

项梁轻挑眉头,“拖延时间?怕我回到地上?也对,拼兵势结果已经出来了,你们不够格。准备好了后手?打算怎么离开?”说话间,双方再次交手上百招,红白相交,已看不清二人身影。

在一次对招时,兀良奈还是没抗住,被打退,口吐鲜血。项梁盘腿坐在半空,望着下方的战场,局面一边倒,毫无悬念。项梁轻笑一声,“我们已经很久没打仗了,那些老东西看不起我也就算了,毕竟是长辈,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跟我动手?”

兀良奈望向下方战场,轻呼一口气,以心声传递消息给后方副将,“撤吧,有人断后,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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