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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井底之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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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井底之蛙

那死骨山脉,荆山道。项庄挥刀后,又将这条路命名为荆山道。而死骨山脉作为中州与楚国的缓冲地带,项庄却直接将其命名为荆山道,其目的不言而喻。只不过,那时的中州没有多余的力量来插手这件事,应对措施也不过是对自家商队口中的称呼进行纠正,不过到外面就管不到了。

自荆山道出发的这只军队为先行军,后方不远处便是粮草。几位国主认为楚国已经没有应对他们的能力,因此略显狂妄,给足了下面人自信。因此,在各国留守的军队,最多的仅剩一千人,只等先行军传来捷报,他们便会带着剩余部队迁徙,举国迁到楚国。

途径树林,这只军队才看到太阳。在阳光的照射,这只军队现出全貌。五万人的队伍,大多衣衫褴褛,手持木枪;少数人身着皮革,手持红色砍刀;队伍最中间的一位将军,身披银白色宝甲,手持钉耙,坐下一头青牛,亦是披着皮革。这位将军神色颇为自得。

队伍后方运输着粮草,不断有人留在军队走过的路旁。队伍正前方,几十名衣衫褴褛的佝偻汉子,被绳索套着,拉着车。车上有十几位身着皮革的士卒有说有笑。

“这次去楚国可是立功的机会…”“得了吧,楚国再怎么样也不会弱到哪儿去。”“你懂个屁,我有内部消息!”“什么消息?”说话那士卒抬头望向四周,几人会意,都凑了过来。

“楚国机关术消失了,现在他们完全就是一帮废物。咱们可都是被王上赐福过的战士,如果能在这场战事里出风头,那进入宫廷修习机关术不是没可能!”“放屁!机关术那么神圣的东西,怎么可能交给我们这种人?”“你算个什么东西?才活几年?没见识的狗东西,老子的消息能有假?你懂个屁!知道什么叫…”

话未说完,旁边一人直接将那人踹到地上,嘴里骂道:“你是哪来的砸中?我大哥说话就听着!再敢多说一句话,老子就替大哥撕烂你的嘴!”旁边几人见状都跟上去补了几脚,在那人身旁献殷勤。

被围在中间那人摆摆手,满脸得意的说道:“老子打听到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内部消息,你们爱信不信。只不过到时候,别说兄弟不照顾你们,好歹在一块儿住过几天,老子可是讲义气的。等到时候论功行赏,你们可别因为怕死没捞到好处,就来怪老子。”“那是。”

“说实在的,大哥,小弟第一眼见你就知道,你不是这池中之物啊!小弟读过几年书,对官爷的规矩有些了解。若是大哥不嫌弃,小弟愿认你为义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在这无比和谐的氛围里,这些刚认识不到三天的士卒结为异性兄弟,发誓同甘共苦,要在这乱世里建功立业,尽管这些兄弟都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和谐的场景,在这五万人的大军里,不断上演。兄弟间的交谈,推心置腹,感人肺腑。

而此时,就在这支军队百里外的山巅,兀良奈顺着七彩祥云的指示,在这里修整军队。兀良奈坐在一块巨石上,身旁几位部落首领皆是席地而坐。修习机关术后让他能看很远,天上的七彩祥云,使得原本各怀鬼胎的部落收了心。

兀良奈看着百里外那只军队,心中有些激动。他们顺着七彩祥云走,没敢走太快,军粮已经快吃完了,牛羊也早已吃尽,连马匹也吃了数百头。

跟着七彩祥云走,每日行军速度不能说很慢,但相较于离开草原时,是慢了不少。可即便如此,军中粮食消耗反而增加。众多首领聚在一起讨论,不敢缩减用度,生怕是长生天给予的考验。原本这几日就要粮绝了,可赶巧,这就遇到了现成的。

几名斥候跪在兀良奈身前,轮流汇报打探来的情报。“大汗,百里外那只军队如您所料,未有设防,顺着项元帅开辟的道路向楚国的方向前进。”“大汗,他们沿途设人,很散乱,而且没有派人巡查。”“大汗,这些人大多瘦弱不堪,而且狂妄自大。听他们的意思,是要攻打楚国。”

兀良奈及几名部落首领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就这么一支军队,攻打楚国?这中州人都这么傻么?”“大汗,我部请求先行进攻,替各位探探这只‘强大’的军队的实力,以免让各部儿郎受伤啊。”“哎,这种军队,当然是我们来。如此强大的军队,我部下儿郎当然要先会会。不然,让各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可怎么办,啊,哈哈哈!”“…”

兀良奈摆摆手,示意安静,几位部落首领很快安静下来。兀良奈开口道:“这几天受长生天的指引来到此处,看到旁边的楚国,感慨颇多啊。”几位首领收起笑容,神色严肃。兀良奈起身望向楚国,几位首领跟着立在他身后,“早年未曾接触机关术,见此国,觉得不过如此,虚名罢了;直到修习机关术,再次看到这个国家,不得不感慨,自己犹如那井底之蛙。”

兀良奈顿了顿,说道:“未曾与他们交手,单看那山河之象,便让人心生敬畏。靠的越近,便越知道,那项庄的威名,绝非虚传,更别提他手下那些良将。若是我们未能得到长生天的指引,会不会像那群乌合之众一样,做那蚍蜉撼树之举?”

几名首领思考片刻,直冒冷汗。离开草原,年轻人对机关术的敬畏之心绝对会下降,甚至消失。一旦没了敬畏,他们会不会变得狂妄自大?会的。若是期间在中州打几场胜仗,他们会不会想着攻打楚国这片肥沃的土地?当然会。

到那时,他们这些做首领的,会不会被认为是老顽固,被手底下的人赶下台?很有可能。

兀良奈转身观察几位首领的脸色,过了一会儿,他神色平静的说道:“这场仗,要打,还要赢,为了活着;但往后,一定要与楚国打一仗,要挑弱的打,还要输,输的自然,但不要造成太大伤亡;要让小子们知道天高地厚。”

几位首领应声道:“是。”兀良奈转身望向那支其乐融融的军队,微眯双眼,沉声道:“至于现在,引得深一点,不留活口,要大胜。”

兀良奈得天地赐福,仅一个月,便已是四品,手下将领最弱者,已达一品。

在中州那只军队又走了十里之后,围在中间的那名将军大致看清楚国当年立在山口的牌匾。大致扫了一眼,确定没有人看守,这名将军下令休整,两个时辰后进军。

在下令休整后,那名将军迅速进入修炼状态。他是联军中一国国王的第三子,受机关术赐福,得修行之权,不过五年时间,就已入一品之境,在周边各国威名远扬。不乏有大国向他抛出橄榄枝,想让他去做将领,可以获得比自己国家还要大上不少土地,人更多。

可这位天之骄子并不愿意屈居人下,十岁时便说出“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之言,他有信心,在有生之年里,能建功立业,一统中州。那名将领修行片刻,便站了起来,难掩激动之色。

这是他第一次同千年古国交战,他有预感,突破就在这场大战中。周边的大国都被他打了个遍,同他们打仗,已经不能再让他提升实力了。这位将军喃喃道:“这次,定要让项庄项梁那等沽名钓誉之辈知道,什么叫王者之师!”

以他为中心五米内没有人。毕竟这等神人,连直视都是种罪过,更何谈接近?那名将军感觉更是自然。

休息了片刻,这位将军忽然听到林中有极其细微的脚步声,很快又传来不知如何形容的脚步声,声音极大,并不像是人类。这位将军还未喊出口,便感觉后脊发凉,抽出腰间宝刀向后砍去,没中,疑惑间想细看后方山道,边开口提醒,却是无声,意识定格在这一刻。

百里之外的兀良奈手持弯弓,下令出击。很快,山林里一条条黑色的战线冲向那支正在说笑间的军队。兀良奈闭上双眼,喃喃道:“狂妄,自大,皆是罪过。愿长生天引领我们,不必遭受此罪。”

道旁,几名在车上说笑的士卒,听到脚步声后,不禁警惕起来,眯眼看向山林里,待看到黑色的身影接近时,急忙大喊,甩动前方长绳,示意那些士卒冲锋。

还未来得及反应,几名骑着战马的士卒便从山林中冲入人群,那些在最前方的人没来得及反抗,便被战马撞飞,战马从战车间的缝隙穿过;上方士卒手持长矛从侧方插过,一连串的士卒被直接穿过,他们还未反应过来,军队已被冲垮。

紧接着,山林中冲出更多的人,那些骑兵足有百人之多,那些未曾见过马的士卒,当场被吓得呆在原地而被杀的不在少数。

还没一个时辰,中州来的这支军队便被打垮,在七彩祥云的指示下他们开始庆祝这场胜利,并向自己的信仰献祭。

张天衡背着他狂奔许久,又看到一座城池,将雨墨放下后自己进入看了一圈,很快又回到旷野。相较于进之前,张天衡神色更为平静,他只是坐在雨墨身旁,静静等待雨墨醒来。

一直等了三天,雨墨才醒来。雨墨坐起,张天衡在身旁闭目养神。他放眼四周,见身处旷野,仅有百里外一城,知道已经远离死骨山脉,松了口气。

雨墨看向张天衡,没计较之前他扇自己脸的事,问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张天衡眼角一抽,睁眼看向雨墨,没好气的问道:“那你又看到了什么?”雨墨哑口无言。

沉默许久,雨墨问道:“为何不进城?现在应该没有清醒的人了。”张天衡没回答雨墨的问题,起身望向那座城,半晌,说道:“你自己去看看吧。”雨墨满脸疑惑,但还是伸出手两根手指竖于脸部正中间,闭上双眼,

没多久,雨墨睁开眼,满脸懵逼的问道:“他们在做什么?”张天衡神色平静,“你应该也能感受到,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雨墨眉头紧锁,忽然想到什么,“时间定轨了?可为什么我们这么正常?”

张天衡沉默片刻,说道:“你身份特殊,我身上有契约,当然不会跟他们一样。先前的推断应该错了,那座城里,有毫不掩饰身份的修士,而且很,。但他并没有发现我的行踪。”雨墨迅速起身,“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受时间影响,而这里的修士却会被他们的争斗影响,发现不了我们?这么说的话,我们不能在这待了,要赶快离开。”

说着,向那座城走去,相对前几日赶路的速度来说,很慢。雨墨向前走去,发觉张天衡没跟来,不禁回头道:“走啊!”张天衡沉默片刻,说道:“这地方离边境很近了。不论之前说的哪个方案,我都没打算经过死骨山脉,现在亦是如此。”

雨墨满脸疑惑,“你想说什么?”张天衡依旧没说话,雨墨看着他,忽然神色大变,走到张天衡身边,低声道:“你遇到项梁了?”张天衡说道:“远远的看上一眼,确定一下身份。原本以为不会被发觉,毕竟这里的时间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他,我以自己的极限距离再加上机关术远远的看了一眼,他察觉到了。那时他站在一座山头,身旁无人,回头对我笑了笑。”

雨墨跌坐在地,喃喃道:“这可怎么办?”呆愣许久,雨墨抬起头,看向张天衡,“你为什么这么平静?就一点也不怕?”张天衡蹲了下来,微笑道:“我怕什么?刚出生碰上迁都,再往后记忆出问题,然后是梦境…我早就疯了,还会怕什么?”

雨墨沉默片刻,微笑道:“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言罢,二人都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南方,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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