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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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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头去除草,很是诧异,“你自个儿下地?”

栀子“恩”了一声便走了。

吴氏望着女儿的背影,心中酸涩,叹道:“短工请不起,长工不敢请,倒连累栀子受累了。”

周婶子奇怪,问明白缘由,笑道:“你家要请长工,我倒有个人选,你看德三家的小子胡仲伦怎样?半大小子,做活不比大人差,又无需给工钱,每日管三餐饱饭就是了。而且胡家小子也是村里的,每晚可以回家住,根本无需宿在你家,自然不怕别人说闲话,你看怎样?”

吴氏仔细一琢磨,也觉得胡仲伦是难得的好人选,迟疑着道:“只是,不晓得德三会不会同意?”

周婶子撇了一下嘴角:“胡家小子在家中也是闲着,如今到你家来做活,他家省了一个人口粮,有什么不愿意的?我去帮你问问,保管德三会同意。”

“这事,我还是与栀子商量之后再定吧。”吴氏还是有些犹豫。

周婶子看了吴氏一眼:“这倒是你的不是了,请长工要越快越好,你想啊,栀子已经到了定亲的年纪,这样见天在地里做活,不几天一个娇滴滴小娘子便会弄的手粗脚大,三年守孝期满,哪里还有好人家会相中她?”

这一下就说到了吴氏的痛处,她原来想着两个女儿年纪小,不忍心早早将她们嫁出去受婆母的刁难,哪曾想家里会败落,现在正后悔没有趁着家境好时替女儿早早定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听了周婶子的话,立时道:“正是这个理,就有劳婶子了。”

周婶子出了门直奔村东头的德三家去,走到半道她又改了主意,折身去山坳中寻栀子。她深知栀子此时正为雇长工的事情为难,如果直接将事情替栀子办妥,栀子只当是吴氏的主意未必承她的情,倒不如此时装作去与栀子商量趁机让栀子明白这主意是谁出的。

她到地头的时候,栀子正凝眉站在地边张望。

栀子记得清楚,这块地中的杂草她只锄了一半,方才她到地中一看,又如昨日下午一般,剩下半块地的杂草被人拔的干干净净。这肯定不是见鬼了,而是有人趁她回家之后帮她除草。只是,谁会这般好心?

周婶子瞧见栀子这般立着,以为她还在为雇长工的事情发愁,心中暗自高兴,几步迎上去:“栀子,下地可是你一个小娘子做的?快随我回去吧,我保管你明日就有得用的长工。”

栀子将方才的事情放到一边,奇道:“婶子有什么好主意?”

周婶子提了胡仲伦,又将方才对吴氏说过的理由说了一次,末了见栀子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欣喜,便问:“你难道觉得有什么不妥?”

栀子觉得周婶子说的理由确实都让她心动,只是胡仲伦的年纪这一点上让她很犹豫,她晓得胡仲伦长的高大其实也就十四五岁,以她前世的那些法律条文来判断,她雇胡仲伦就算是雇童工。但转念一想,这时代不是前世,且她自个儿也不过十四岁一样还是需下地做活。这样一想,便道:“那就有劳婶子去帮我们问问德三叔,要是德三叔同意,婶子跟他说,我们管三餐饭,且跟我们同吃,一年八百文工钱,活多时还会雇短工帮忙一起做。”

短工每日工钱五到十文不定,长工一年大多只需付给一石米或面做酬劳,大齐一石是一百八十斤,一石另五斗麦子才能磨成一石精面粉,相当于一亩地的收成了。粮价一向没有定数,换成银钱大概正好八百文钱。栀子省的给米面麻烦,索性就提出给八百文做酬劳。

周婶子讶异的张了张嘴:“真真是不会当家的,半大小子管饭就是了,哪还有给工钱一说?”

栀子笑笑:“做活就得给工钱,请婶子这就去问问吧。”

周婶子撇了撇嘴:“对他人倒是大方,怎的对我就这般斤斤计较?我这般尽心帮你,你什么时候少我一点饭食钱?”

这……真是!栀子有些无语,自拿了锄头去除草,锄了一会抬头见周婶子还站在原处,大有不回答她不罢休的架势,便道:“我怎的与婶子斤斤计较了?婶子要是觉得我收你的饭食钱太贵,婶子搬回自个儿家中住便是了。”

一句话堵的周婶子说不出话来,在心中暗骂了栀子一回,才讪讪的离去。

第十章 羞涩少年

更新时间2010-7-27 14:27:06 字数:2302

栀子很想知道是什么人帮忙锄草,到了晌午回家之时,她扛着锄头走到土路拐弯处便藏到路边的树丛中,等了大概两刻钟,估计那人也该来了,便折身回到地头。

到了地头果然看见一个穿着青布衣衫的人蹲在地中拔草,只是那人背对着她,她看不见其面貌,便问:“请问你是......”

那人似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忙站起身来,却又未回头。栀子见自己吓着了人,不再说话,几步走到那人跟前。

原来……是胡仲伦!

“怎么是你?”

被栀子撞见,胡仲伦反而不好意思,双眼躲躲闪闪不敢直视栀子。

“谢谢你这两日帮我家拔草。”

胡仲伦总算开了口:“你不用谢我,反正这两日我也无事可做,昨日看你们连麦苗与杂草都分不清,就想帮帮你们。”

栀子觉的这样肯吃亏帮人的已经不多,越发有意雇请这个腼腆的少年,在心中算了算时间,估摸着周婶子已经去过德三家了,便问:“周婶子与德三叔说的事,你可愿意?”

胡仲伦抬起头来,极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与爹都愿意,只是……我爹说我做活抵不上大人,用不着给工钱,若是实在要给,给二百文就够了。”

栀子笑笑:“工钱的事情无需再说,就按我先前定好的算。我要家去了。对了,你吃过午饭了吗?要是还没吃就跟我一道去我家吃吧。”

胡仲伦老老实实的答道:“我们家中行的是一日两餐饭的规矩,这个时辰还不到饭点。”

“哦。”栀子没有多少惊讶,乡间穷苦人家大多都是一日两餐,想了想,道:“你来我家做活,迟早要习惯我家一日三餐的规矩,左右都是要习惯的,不如从今日开始吧。”

胡仲伦犹豫了一下,道:“好。只是,你……能不能不要将我帮你家拔草之事说与其他人听?”

“为什么?”栀子很是奇怪。

胡仲伦脸微微红了红,低声解释:“就是怕人知道,会说我另有企图。”

栀子心道:往日没有搭过话,倒不晓得这胡仲伦竟是这般害羞,遂笑了笑:“好,我不说就是了。”

胡仲伦见栀子应下,走过去将一捆放在路边的柴驮到背上,跟在栀子身后往兰家去。

吴氏几个见栀子与胡仲伦一道回来,都觉的奇怪,栀子只说是路上遇上便邀胡仲伦来家吃饭,吴氏也就没有多问。

胡仲伦是男子,又是外人,不便一起用饭,吴氏匀出一份饭菜,在偏厦另给他摆了一桌。

用过饭,胡仲伦也不歇息,将先前背来的一捆柴码到兰家偏厦的柴垛上,对吴氏道:“婶子,这捆柴就当今日的饭钱。”不等吴氏回答,扛了偏厦的锄头往外走,“我这就去地中锄草。”

待胡仲伦走了,周婶子笑道:“你们看,我看人准吧?这胡家小子就是个勤快人,你们雇了他,一定不会后悔。”∫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吴氏也很满意:“德三家教严,仲伦这孩子确实不错。”

有了胡仲伦帮忙锄草,栀子反倒不便去地中做活了,只留在家中同吴氏果子一起做香囊。这样过了几日,墩儿娘又来了一次家中,以一个香囊十文的价格买走了所有香囊。一下子得了三百文铜钱,吴氏自是高兴,道:“从前做香囊只是打发时间,如今每日认真做,收入倒也不少。”

栀子摇摇头:“图案简单些,一个香囊也要花三四日的功夫绣制,还要贴上布料钱,算起来做香囊并不挣钱。”

吴氏不以为然:“我们只有这手艺,不做香囊做什么?能挣这些钱贴补,我已经很满足了。”

栀子想了想,与吴氏商量:“娘,我想去一趟江陵,看看城里的铺子都卖些啥。看有没有卖的上价钱,又比我们做香囊省事的物事,若是有,我们便可以不做香囊卖了。”

吴氏只是不同意,“虽说乡下人家不讲究,可你一个大姑娘也不好见天的往城里跑?而且你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

周婶子坐在屋檐下搓草绳,听了吴氏母女的话,心里琢磨开了:前次她替秦家跟栀子提亲,兰福禄当时二话没说便拒绝了,当时她也没做多想就原话回了秦家。如今兰家败落,栀子比不得从前金贵,她又动了心思撮合这门亲事。要是这门亲事能成,不仅可以得十两银子的谢媒钱,而且孝期一满栀子就会嫁去秦家,没有栀子在,那她在兰家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哪晓得秦家娘子前次被拒绝觉的落了面子,她前两日托人去问时竟然拿乔,非要相看了之后才做决定。

周婶子这两日正在为如何不让兰家察觉,又能带秦家娘子来相看之事发愁。栀子这时提出要去江陵城,正可以让秦家娘子偷偷的相看,是以接口道:“我这两日也正想去一趟江陵,栀子不如与我结伴去吧。”

吴氏被栀子缠的无法,听周婶子会同去,便吐口同意了。一旁的果子看着眼热,提出要一道去。栀子想果子从未去过江陵,有心带她同去,两人又求了吴氏一回。吴氏这次没有怎么拒绝,笑笑就应了。

第二日,栀子还是赁了秦家的牛车去江陵,临出门才发觉无人会驾车,想了想,便去地中将胡仲伦叫回来驾车。

到了城外,胡仲伦瞥了一眼自个儿辍着补丁的青布衣衫和沾着泥的草鞋,对栀子道:“我就不与你们一同进城了。”

果子头一次进城,心中高兴,话也比平日多了,听了胡仲伦的话便问:“难得来一趟江陵,你怎么不随我们一同去逛逛?”

胡仲伦看了果子一眼,迅速将目光移开,嗫喏着解释:“我从前时常随爹来江陵,觉得江陵也没什么意思,所以不想去了,倒不如我留在城外看着牛车。”

果子只是不解:“牛车留在这里,那我们岂不是只有走着进城?”

胡仲伦脸红了红:“进城逛,走着反而比坐在牛车上有意思。你们去吧,我真的不去了。”

栀子想起前世许多男人都不愿意逛街,以为胡仲伦也是因为这样才不肯去,便不再强求,从钱袋中取了五个铜钱递与胡仲伦:“要是我们中午还未回转,你便自个儿寻地方吃东西。”

胡仲伦只拿了一个铜钱,“用不了这许多,只需一个铜钱买炊饼就是了。”

周婶子本就不愿意胡仲伦跟着,这时又着急进城,见栀子还欲再说,直接从栀子手中再拿了一个铜钱塞入胡仲伦手中,“这一个铜钱是与你买水喝的。”

说罢拉着栀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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