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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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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栀子四下望了一眼,空着的桌子不在少数,只觉的眼前的妇人有空桌不坐,偏偏与自己几人搭坐好生奇怪,但也不好拒绝,微微颔首,说了句:“请便。”

秦家娘子坐下,也不叫伙计煮面,一双眼睛毫不避讳的在栀子脸上扫视,看罢,心中觉的满意,于是寻了个由头便与栀子搭话。栀子礼貌的回了几句,秦家娘子不肯作罢,开始细细的询问栀子家中境况。

栀子越发觉的眼前的妇人好生奇怪,叫过小二付了面钱,对周婶子道:“你快着点吃,我们要赶着出城。”说着话,起身拉着果子避到店外去。

“姐,我觉的这个妇人好生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她。”果子凝眉想了想,“是了,她是周婶子的亲戚,有一回娘使我去给周婶子送吃食,这个妇人就在周婶子家中,只是前年的事情,我方才一时没有想起来。”

原本就是亲戚,却又装作不认识……栀子晓得周婶子贯会耍心眼,也不知这次要出什么幺蛾子,不由得面色微沉。她往面馆中瞧了瞧,那妇人正与周婶子说话,样子不亲密可也不是生人该有的生疏样子。

栀子寻了一个面馆中的伙计,数了五文钱与他,交代他帮忙听一下周婶子与那妇人说话。伙计平白得了钱,欢欢喜喜的去了,不多时就出来与栀子回话。

“那两人好似在谈论小娘子……”伙计只十五六岁,倒底不好意思,只低下头去,“右面那个妇人我识得,她可是这北街上有名的悍妇,她家的儿子我也识得,畏畏缩缩的,小娘子进了这样的人家,将来的日子不好过。我看小娘子是有主意的,这才多嘴说一句,小娘子莫怪。”

伙计的话说的这样清楚,不只栀子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是一向迷糊的果子也听明白了。

栀子谢过伙计,拉起果子就走。

果子一面走一面回头望面馆的周婶子,口中迟疑着:“我们将周婶子丢在面馆不好吧?”

栀子心头的气直往上涌,口中哼了一声:“不是还有那亲戚在吗?丢不了!你呀,怎的跟娘一样呢,什么人都同情!”

果子立时住了口。

两人出了城,寻着胡仲伦。胡仲伦套好牛车没见着周婶子,便开口询问。果子小心翼翼的看姐姐一眼,解释道:“周婶子惹了姐生气,姐将她丢在城里了,不愿与她一同回家。”

周婶子平日话里话外都是瞧不上胡仲伦的,是以胡仲伦一向也不喜周婶子。这时听了果子的话,他也不去同情周婶子,二话不说赶了牛车就走。

走了一阵,他又觉的这样丢下周婶子只怕会连累兰家名声受损,于是劝道:“周婶子年纪大了,主家将她丢在江陵,她回去与人一说,村里人反倒会认为是主家的不是,平白坏了主家名声的。主家倒不如将她带回去,再当面与她慢慢计较。”

果子本就不放心将周婶子丢在江陵,自是表示赞同。

栀子这时气也消了一半,想想胡仲伦的话倒也在理,便道:“我们回先前的地方等她一阵,若是她寻来,我们就载她回去,若是她没有寻来,那也怪不着我们。”

路上,果子听胡仲伦一口一个主家,心中只觉的别扭,道:“你何须在我与姐姐面前这般称呼,直接唤名字就是了,在娘跟前还是如从前那样唤一声婶子即可。”

“那怎么行?”胡仲伦想着自己如今的身份,心中只是沮丧。

“你这人真是固执,让你怎么称呼便怎么称呼呗?”果子嗔道。

胡仲伦的脸瞬间便红了,只是他在前驾车,栀子与果子坐在后面无法看见。

几人回到先前的地方,周婶子正搭着手四处张望,看见牛车过来,扭动着身子爬上来,啐了一口:“你这两个死丫头,说好在面馆外等我,一转眼竟然先走了!要不是我机敏,晓得到这里来寻你们,不是就走散了?”

栀子本来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被撩了起来,她想当面质问周婶子,但想到胡仲伦还在车上,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压了下去,转头看也不看周婶子一眼。

回到家中,栀子遣走胡仲伦,掩上院门,指着周婶子道:“你立时从我们家中搬出去!”

周婶子吓了一跳,想起一路上栀子对她冷淡的态度,便疑心是不是让栀子察觉到了什么,于是陪着小心道:“你这丫头,今儿是怎么了?我又没有得罪于你,你何苦这般凶?”

栀子气的直咬牙:“今儿在面馆中与我们搭坐那妇人是谁?我可跟面馆的伙计打听清楚了,你休要说不认识!你竟然领人来相看我!”

周婶子自知抵赖不过,努力挤下两滴泪:“你这丫头不识好歹,我这般做也是为着你好……”

栀子最是讨厌周婶子动不动就用眼泪博同情,不耐的打断她:“你那一套在我这没用,马上搬走!”

说罢,拿起装着碎布头的包袱,拉着果子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两人在院中说话声音极大,吴氏立在门边听的清清楚楚,虽不明白倒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到女儿说周婶子引人相看,心中也起了气。要知道,讨论亲事,不管男方还是女方,若是一边同意让另一边相看,就等于是低了头,将来这亲事就是成了,被相看的那一方一辈子都势必被人压着一头。

周婶子抬眼看见了吴氏,立刻扑进门去,掩上门哭道:“栀子娘,我这也是一片好心啊……”她将引秦家娘子相看的事情说了一次,又道,“我想着如今你家不比从前,秦家这样殷实的人家已是难寻,这才起好心与秦家再提一次,哪知秦家娘子提出相看,我想着偷偷看一次也不打紧……”

吴氏恼了,一改往日的和气,说话严厉起来:“秦家娘子本就是悍妇,栀子爹这才没有同意这门婚事,这你是知道的。如今你不与我们商量,又引她来相看,你让栀子以后如何做人?这事就此作罢,你以后休要提起!”

“都是我好心办坏事,没想到这一层,你们若是不同意,我自不会再提!你也知道,我无儿无女,这些事情难免糊涂些,可我也是好心啊……”看吴氏真的恼了,周婶子不管如何心疼那即将到手的谢媒钱,还是分得清能留在兰家养老比谢媒钱重要,是以好言好语的分辨,说自己也是好意云云。

在周婶子的巧舌之下,吴氏到底心软了,周婶子适时道:“哎——瞧我这事办的,栀子如今也恼我,要将我将外面赶……”

吴氏消了气,反倒来安慰她:“你先住着吧,栀子就那脾气,过两日想通了,明白你也是为着她着想,自然就不会赶你了。”

第十三章 周氏牛皮糖

更新时间2010-7-31 16:03:48 字数:3261

有了吴氏的许诺,周婶子心中有了底,但晓得栀子是个厉害的,这事定然不会这样轻易罢休。她回到房中琢磨了一阵,方才想出一个主意——装病。

她趁人不注意,悄悄去灶间寻了一块姜,舂成汁水抹在脸上,使得一张脸蜡黄,看起来像是病了许久似的,涂罢,又收拾出一个包袱摆在桌上,弄出一副预备要搬走的样子。见差不多了,她气定神闲坐到桌边扶着头一声紧着一声的呻[yín]。

吴氏听见呻[yín]声,小跑过来查看究竟,待见周婶子脸色蜡黄的趴在桌上呻[yín],一下子就慌了,一面高声唤栀子果子过来帮忙,一面扶周婶子上chuang歇着。

栀子与果子赶过来看见这情形,也是吓了一跳。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網⑩友⑩整⑩理⑩上⑩傳⑩

“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哎——许是今日进城赶路累着了,浑身都疼,没一处好的。哎哟,疼死我了——”周婶子听栀子问她,呻[yín]声立时大了三分:“栀子啊……容我再住几日吧,等我好些了,就搬回去住……”

栀子已经走到床前,浓烈的生姜味道呛得她差点流泪,心中正疑惑,这时又见周婶子不说自个儿哪里不舒服,只说搬走之事,心中立时就清明了。她在心中哼了一声,关切的道:“娘,我看周婶子病的不轻,不如让胡仲伦去请大夫吧。恩,邻村的大夫医术不精,未必治得好周婶子这病,不如请江陵城里保和堂的徐大夫来瞧瞧。”

保和堂的徐大夫,每次出诊需二两银子的出诊费,十里村无人请过,却又人人都知道其出诊费——因为贵,在十里村人心中,请的起徐大夫的人家,都是非富即贵的。

周婶子听到“保和堂”几个字,心一下子就被揪了起来,她晓得栀子是说到做到之人,若真让栀子将徐大夫请来了,她又无病,岂不是要白白花了二两银子冤枉钱?二两银子,能让她心疼好几年,顾不得再呻[yín],半支起身子:“我这病就是累着了,无须请大夫,养几日自然就好了。”

吴氏与果子都不放心,坚持让请大夫。

栀子心中越发肯定周婶子只是装病,是以附和着吴氏:“是啊,有病一定得请大夫,这样拖着怎能行?”

周婶子心中恨的牙痒痒,偏又不能说自个没病,只得一再说不用请大夫,说到最后,也察觉栀子是在耍弄她,便道:“栀子娘啊,我手边没有现钱,一时拿不出出诊费……”

栀子生怕自个娘承诺借钱与周婶子,不待她说完,便道:“没现钱有什么要紧,婶子不是有五石麦子存在我家柜子里吗?隔壁村的大夫好说话,用麦子抵出诊费他也愿意的。”

一番暗中较量,吴氏到底让胡仲伦去隔壁村请了大夫。

周婶子损失了银钱,而栀子也不能再提让她搬走之事——因周婶子病着,自然没有将有病之人往外撵的道理,栀子倒不怕别人说闲话,就是自个娘那里说不通,她明示暗示好几回,说周婶子是在装病,可她娘只是不信。

最最让栀子咬牙的是,周婶子借着有病,让果子在她跟前端茶递水的服侍,晚上还要宿在她房中供她使唤。

这日,栀子寻了个娘与妹妹不在的空当,对周婶子道:“你若是真想住在我家,我也不赶你,可你须得答应我两件事情,一是不准插手我家的家务事,二是不准折腾我娘与妹妹,更不能从我娘手中骗银钱。你若是再在我娘面前出幺蛾子,我就是不顾名声也要将你轰出去!”

周婶子见栀子发狠,担心做的太过当真被撵出去,也心虚起来,当下没有说什么,到了晚上就不再让果子宿在房中,第二日“病”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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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文铜钱买来的碎布,拼接之后凑出了二百来个香囊钱袋的料子。栀子将所有料子分了类,整块软绸、湘稠、蜀锦料子,栀子交给吴氏——吴氏针线功夫最好,让她绣精致繁复的图案,走精品路线。拼接出来的,栀子索性走前世流行的撞色风格,间或绣些简单的卡通图案,吸引她们这般大的小娘子的目光。

一个月下来,母女三人一共做得了三十五个香囊钱袋。期间墩儿娘来过一次,栀子以地里有活未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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