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欣的手缓缓拂过玻璃，程诺的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霹雳劈在了她的头上，画上扑面而来的冲击感让她扶着玻璃的手微微颤抖。

她不得不承认，论画画的天赋，她这一辈子都比不上程诺。

……可那又能怎样？！

谁压在她头上都可以，但程诺绝对不行！

程欣的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程欣脑中百转交集，她顺着画馆的长廊往自己的画室走着。

就在这时，前方的屋子里传来了程诺略带质问的声音。

“顾以言，你究竟要在这待到什么时候？！”

程欣闻言一愣，顾以言？！他也在？！

她敲了两下门，不等屋内人反应，便推门而入。

“程诺，你怎么还没睡？诶，以言也在啊？”

程欣脸上挂着笑容，语气中满是关怀的看向程诺，却在看到顾以言的时候，转而做出一副惊诧的神情。

“你来做什么？”

程诺见程欣推门而入，冷下一张脸，眼神微凉。

程欣见此，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眼中像是有泪水蔓延。

“我只是看这么晚了灯还没灭，关心你一下，就算是你不喜欢我，也不用这样不识好心吧！”

程诺讽刺一笑，好心？她程欣对别人可能有，但是对自己，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她眼神扫向一旁的顾以言，眼神微眯，这出戏，又是为了他吧！

“好啊，那你关心完了，能不能离开了？！”

程诺的话让程欣暗地紧咬着牙，要不是因为顾以言，我会容忍你这么和我说话？！

“以言，你看诺诺怎么和我说话的，好歹我也算是她姐姐啊！”

顾以言闻言不说话，只是坐在一旁看着。自从上次收购案的事件之后，自己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程欣了，可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反而心里每天想的都是程诺。

顾以言眼神游离在程欣身上，陷入了回忆。

自己当时是怎么喜欢上她的呢？

顾以言到现在也不得其解，那个时候自己身边女人无数，随便勾勾手指头，便有人投怀送抱，初见她的时候，好像是一场商业聚会吧。

那时自己刚刚接管顾氏，所以即使是很多无聊透顶的场合，也必须出场。

当时自己身边围了一群莺莺燕燕，搞得自己不胜其烦，就在这时，一身白衣抹胸裙的她就这么映入自己的眼帘。

与他人的浓妆艳抹不同，初见时的她只是略施粉黛，可谓是天然去雕饰。

那时候的自己心高气傲，以为她和别的女人并无不同，只不过是装出一副高洁的样子，引得自己注意罢了。

直到自己百试百灵的技巧在她身上毫无作用，才明白，她是真的和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

继而一颗心就这么搭在了她身上，直到她竟然在自己的穷追猛打下决然出国，自己才找了一个替身，也就是程诺。

想起自己之后和程诺发生的事情，顾以言不禁感叹道世事无常。

顾以言的眼神落在程欣身上的时候，她暗自得意的神情，让程诺心中一痛，可面上却保持着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可程欣的神情没能保持多久，她就发现顾以言看着她的眼神竟然不负以往的痴恋。

“程诺说的没错，既然你关心完了，怎么还不走？！”

顾以言的话让程欣和程诺皆是一愣。

“以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欣紧紧抓着手中的包，眼中泪水翻涌，梨花带雨，委屈的眼神让程诺起了一身的鸡皮。

程诺盯着顾以言，不断打量着他，刚刚顾以言的话是在说他不会再护着程欣么？

他不是喜欢她的么？他们俩个之间是不是有发生过什么？

“字面意思。”

顾以言毫不留情的话，让程欣瞬间泪如雨下。

她装作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悲凉的眼神让人心疼，可在场的两个人没有一个在乎。

“以言，我知道那件事之后你就对我有隔阂，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可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你不要把程诺牵扯进来呀，她是无辜的。你不该让她成为我们冷战的炮灰。这对她不公平。”

程诺有些哭笑不得，程欣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虽然她不敢说自己了解顾以言，但做这种事根本就不是他的风格。

能说出这种话试图挑拨自己和顾以言之间的关系，程欣是不是有点太低估自己的智商了！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顾以言和程欣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那么爱程欣的顾以言对她不假辞色，不念旧情。

顾以言眼神微眯，一双桃花眼中满是怒气，他和程诺之间好不容易才将将缓和的关系要是因为程欣这一堆话，回归原点的话，那他真的是追悔莫及。

“生气？程欣，你拿我顾以言当什么人？不过一个收购案而已，我还不至于小气到这种地步。”

顾以言手指轻敲着扶手，眼神落在程诺身上，嘴里吐出的话却实实在在的震惊了两个人。

“但我现在的确在追求程诺！”

程欣连装都来不及装，只得倏地低下头，掩盖住脸上嫉恨到扭曲的表情，但她的声音还是怯怯懦懦的，掺杂着哽咽声：“以言，你不会的，你只是在气我对不对？！你做的这些事情只是为了气我！要不然你为什么会同意程诺住在画展中心，你只是在做给我看，对不对！”

程欣不等顾以言回答，倏地转头含泪看向程诺。

她强忍着心头涌出的嫉妒与愤恨，目光略带希冀，语气中满是恳求。

“诺诺，你真的要和以言在一起么？”

顾以言心中一凛，余光扫向一旁表面强装不在乎，暗里却握紧了双手的程诺，缓缓开口。语速缓慢，语气却坚定不容置疑。

“那又怎么样，最后人们只会记得她是我顾以言的女人，谁还会在意那些！”

程诺闻言惊慌地抬起眼眸，顾以言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