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ath，我们是一类人。”

Avery笑看着程诺，重复着已经不知道说过几回的话。

“空有的誓言就像烟火，就像你一样，程诺，承诺，誓言，也只不过是刹那美丽，转瞬即逝，除了绽放时的惊艳，又有谁会记得你呢？！我们都一样，终将被人怀疑，被人抛弃，被人遗忘。然后苟延残喘，自己逼疯自己！”

Avery的声音就像迷.药，程诺看着Avery不断张张合合的唇，双目逐渐变得空洞。

“被人遗忘么？”

程诺呢喃着，可也仅是一瞬，程诺就恍然回神道：“不会的！他们会记得我的！”

Avery闻言眯了眯眼，扫了一眼露出一道鞋影的门口，轻声哄到：“不，你会的，没有人可以忍受一个累赘，随时可能伤人或者自伤的病人！你不是正常人，你有病！很严重的病！”

“我有病么……”程诺眨了眨眼睛，突然有些不确定。

“你有的，你和我一样，有着抑郁症，只不过现在还没被发现而已，等你被发现的时候，你就会被抛弃，你的家人，你的朋友，甚至你的爱人！都会抛弃你！”

“不会的，我没病！我没有！”

程诺有些癫狂，她双目赤红的看着Avery，嘴里不断重复着：“不会的！不会的……”

而Avery只是静静的看着程诺的模样，余光却不自觉的瞟向门口。

终于，在程诺近乎崩溃的自我折磨中，那扇管撒很难过的门终于被人由外一脚踹开。

而Avery也被冲进来的人一把扯到了一边，笑看着来人将程诺抱进怀里，低声安抚着。

“啧啧，真是让人羡慕呢！”

Avery冷眼看着握在程诺手臂上的那只手，眼神一凉。

而程诺则是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喏，看来你桃花运不错呢！”

Avery抱着臂斜眼看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男人，挖苦道。

“以言……”

程诺看着门口望着这面的男人，喃喃道。

语气中含着丝丝的乞求，以及难掩的苦涩。

可门口的顾以言只是原地不动的冷眼看着程诺被冲进去的人抱在怀里。

“诺诺，你怎么样？没事吧？！”

来人双眼紧张的看着程诺，在看到程诺的目光中，咽下了喉中的微涩敢，朝门口吼道：“顾以言，你特么站那儿干什么呢？没看到程诺在叫你么？！”

顾以言眯着眼看着来人落在程诺身上的手，泛着凉意。

程诺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顾以言，她从地上起身，跌撞的朝顾以言跑去。

“顾……以言……”

程诺颤巍巍的伸出手，试图去抓住顾以言的袖口。

“真是一出妾有情，郎无意的好戏呢！”

程诺刚刚伸出去的手，就被Avery的冷讽的话语吓的缩了回去，只能等着两只怯生生的眼睛看着顾以言，想从他眼中得到些什么。

而在听到Avery的话的时候，顾以言眼中就闪过了一道冷光，也伸出手一把拽住了程诺缩回的手臂。

顾以言将程诺挡在身后，对上对面两个人同样冰冷含怒的眼神，沉声道：“程诺是我的女人，无论她怎么样都与你们无关！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轮得到你们来教我怎么做！”

顾以言忽略了旁边还是个孩子的Avery，看向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半蹲在地上的男人。

“徐昂，我还真的不知道，你竟然对程诺有这么深的心思，远隔重洋，你竟然还能追过来！”

徐昂白程诺挣开的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低着头，沉声道：“你想多了，凑巧而已。”

“是吗，但愿这样，”

顾以言眯着眼深深的看了眼他曾经最好的兄弟，转身拉着程诺离开了画室。

“以言……”

程诺站在床边，看着自从拉着她进到卧室就没有什么动作的顾以言，迟疑的开口。

可她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无措的站在顾以言面前。

“你不信我。”

顾以言低着头，程诺没有办法从他平淡无波的语气中听出他的情绪，只能是无力的辩驳着。

“没有的，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

程诺加重了语气，企图来打消顾以言的疑虑，可也只是与心愿背道而驰。

顾以言抬起头，一双满载情谊的桃花眼中，如今承载的都是痛苦与自疑。

“如果你真的相信我，为什么在Avery问你的时候，你不反驳，为什么你还会被他的话影响，为什么会变成刚刚那副模样？！”

程诺呆看着顾以言，杏眼中藏着的是难言的痛苦，她也不知是自嘲，亦或是对顾以言的冷讽。

她嘴角牵起一抹笑，却带着凉薄。

“顾以言，在你问我这些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你刚刚就站在门外，在Avery问我那些话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进来？！你为什么没有反对？为什么推门进来的是徐昂，为什么不是你，不是你这个和我有着法律承认关系的丈夫？！”

程诺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波动也越来越明显，她瞪着眼睛看着顾以言，眼中是不用掩饰的失望。

顾以言有些词穷，他看着程诺，欲言又止。

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他就站在门外，却没有推门而入。

也许是不敢，是害怕吧。

顾以言自认他是爱程诺的，要不然不会和她结婚领证，放弃了游戏花丛的机会，心甘情愿的吊在程诺这棵树上。

但他不敢，不想，不愿看到程诺地阿奴昂的模样，她害怕如果程诺真的有抑郁症，他该怎么办？

他也只是个普通人，他知道自己也许现在能接受，可以后呢，时间长了呢？

顾以言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长情可以，可如果真的如Avery所说的那样，那他哈程诺的余生该怎么办？

他不怕自己受苦，却怕看到程诺痛苦，愧疚。

程诺看着沉默的顾以言，满心疲惫。

当初回国就没想着和顾以言在健民，更遑论现在这种被法律承认的关系，可一切事情丢着阴差阳错的发生，她和顾以言也成了如今的模样。

“顾以言，我们在一起真的是正确的决定吗？”

顾以言心跳一顿，不可置信的看着说出这话的女人。

“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呢？！”

顾以言的语气满含愤怒，可程诺已经不想再去考虑了，她早就在刚刚顾以言的沉默中缓和了情绪，如今也只不过是木然的神色看着顾以言，一字一句说道：“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