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吃饭，顾以言出门接电话时隐匿在关门声中的那一句“徐昂”，是一个人吧？！

不然徐昂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买顾以言的画像呢？

“嗡嗡……”

放置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声惊醒了陷在思索中的程诺，看到来电显示，她疑惑地蹙了蹙眉。

“妈，怎么了？”

“囡囡啊，妈妈有件事想和你说。”

程诺愣了愣，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要在电话里说？

“嗯，我听着。”

“囡囡啊，刚刚医院给妈妈来电话说，我需要再去医院复诊，医生说上次复诊的结果，好像不大好，需要确认一下。”

程诺闻言非常着急，急忙说道：“那你快去复诊啊，我陪你去吧，这样我也能放心点！”

“不用不用！”何毓柔连忙拒绝道，又觉得自己情绪太明显，缓了语气说道：“妈妈自己一个人就可以的，别耽误了你的事业！妈妈打这个电话的意思呢……”

程诺不明白她妈为什么欲言又止，便出口问道：“怎么了？”

“囡囡啊，你那还有没有钱啊？妈妈这去复诊的钱不够啊！”

程诺楞了一下，不够？她前两天刚刚把那张支票给她让她去看病，怎么会不够呢？！

“妈，我不是前两天刚给过你一张三万五的支票么？！”

“囡囡啊，什么叫前两天啊，都过去那么久了，妈妈这又是看病，又是买药，又是干嘛的，哪够啊！你是不知道现在这医院什么都贵，妈妈连住院都不敢住！”

程诺皱了皱眉觉得很奇怪，可听着何毓柔的话，还是软着语气说道：“那你大概需要多少钱？”

“医生说也不多，复诊费再加上接下来的几个疗程的治疗费，大概十万吧！”

十万！程诺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天价数字，不由得有些惶然，看什么病需要十万？！

“妈，你去的什么医院啊，你别被人骗了！”

电话那旁的何毓柔听到程诺的话冷下了语气，说道：“妈妈去的可是大医院，不会被骗的！医生对妈妈很照顾的，他们医院用的都是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医生也都是很有经验的！”

何毓柔的话让程诺皱紧了眉头，她说道：“妈，你把医院名字告诉我，我去查查这个医院……”

“囡囡，你这话的意思是妈妈还会骗你吗？妈妈虽然不是什么名校大学毕业的，但好歹也有些文化，怎么会连医院是真是假都分不清！”

程诺抿着唇，寻思了一会，说道：“妈，你让我想想，这笔钱太多了，就算是拿，也得要时间啊！”

何毓柔见程诺松口，自叹道：“那你好好想想吧，实在不行，就这样吧，我能在病魔手下捡回一条命是幸运，哪能次次都能治好！”

程诺握着电话，满心纠结。

如果医生说的是真的，那妈妈的病必须治！如果是假的，自己就可以去警察局告他们涉嫌诈骗！可无论如何这十万块钱都得先凑上，以备万一！

程诺思索半晌，自暴自弃的回到卧室将自己反锁在里面。

孤零零待在茶几上的手机不停的震动，可是屋里的程诺根本就听不见！

她将自己蒙在被里，久久不动，整个屋子一片寂静，除了断断续续从被里传来的程诺的呜咽声。

躺在床上的程诺将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才发觉原来她认识的人这么少！

大学时期的室友因为顾以言的原因都生疏了，那个明艳爽朗的北方女孩顾芊芊，那个胖胖的软糯的米贞……

就连他们结婚，自己都没有去！自己又怎么好意思张口去借这个钱？

除了他们自己熟悉的人就剩邵清了。

邵青已经帮了自己那么多，不论他存的是什么心思，他也说过帮自己还顾以言的债那是最后一次。

再说即使他可以帮自己，自己又怎么能再麻烦他，人情债是还不完的。

还有谁呢？

程诺的脑中闪出顾以言的脸，她自嘲一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告诫自己，别傻了，你不过是他情妇中的一个，如今更是没什么关系，人家凭什么帮你？！

再说，顾以言是什么样的人，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为什么就是看不明白呢？为什还会对他心存幻想？！为什么不能忘记他？！

程诺就在这种自我忏悔中慢慢睡了过去，不顾泪水洇湿的枕头和眼角残存的泪水。

徐昂从和邵清程诺分开后，整整一天，脑海中都是程诺的脸，他从邵清哪里拿到了程诺的电话号码，本来是想着约她见面，可程诺的电话一直处在无人接听的地步，徐昂非常烦躁。

“喂？！”

徐昂呆呆的看着显示正在通话中的手机，不敢相信自己拨了这么久没人接的电话，竟然就这么接通了？！

“你好，你是哪位？！”

程诺迷茫的看着电话，不明白自己只是睡了一觉，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未接电话，还都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打过来的！

自己接通之后，那面没有声音。

正当程诺要挂掉的时候，略微有些耳熟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喂，程诺小姐，我是徐昂，我们今天刚刚见过面！”

程诺楞了一下，徐昂？他找自己做什么，难道是那副画？！

“徐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徐昂也不知道自己找程诺究竟想说什么，只能打着幌子到：“我有些关于画作上面的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能见面谈么？！”

徐昂心情略微有些忐忑，直到听到电话里传来肯定的答案，他心中的大石才安稳的落了地。

“那好，今天下午五点，我去你家楼下接你吧，你的地址？！”

“不用了，徐先生，你只要把见面的地方告诉我就可以，我自己去就可以。”

徐昂有些失望，虽然他已经知道了程诺的地址，但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程诺，他很快收拾好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