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丝毫不信任的模样让顾以言有些许的受伤，他敛了眼中的情绪，开口解释道：“先带你去医院看看脚伤，你今天太多动作，万一出点什么状况该怎么办。”

程诺闻言心中提起的石头落了地，又对自己刚刚恶劣的态度有些不好意思。

一路上，两个人都静默不语，心思各异。

去过医院，看完医生。

顾以言将程诺送到画展中心，

“放手！”

程诺浅棕色的瞳孔里满是无奈与丝丝的心烦，她一只手抓着行李，眼睛紧盯着顾以言抓住自己行李的手。

顾以言双目越过程诺，看向门口的邵清，眼神微眯：“不放！”

程诺回头看了眼邵清，又转回头皱着眉看着顾以言，语气不耐：“顾以言，你能别像个得不到玩具的孩子一样么？！赶紧放手！”

“孩子？！”顾以言不敢置信的看着程诺，随后又压下自己心里的酸涩感，凉凉的看了程诺一眼：“那和我睡了这么久的你，算不算诱拐未成年啊？！”

“你！”程诺感到荒谬不已，“顾以言，你还真是会歪曲事实啊！”

就跟程欣一样，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门口的邵清见程诺和顾以言二人僵持不下，走上前去。

“程诺，你怎么才来？！”

邵清扯过程诺，一只手牢牢抓住行李箱的把手。

“顾少爷，该放手了！”

顾以言嗤笑一声，讽刺的看着邵清：“你说放手就放手？你以为你是谁？！”

他的话并没有让邵清有什么情绪波动，他只是神色淡淡的看着顾以言，薄唇微微嗡动，发出来的声音只有顾以言能听清。

“顾少那天的话，邵某记忆犹新！”

“……”

邵清威胁的眼神让顾以言心情愤懑，还掺杂着丝丝的紧张。

一想到自己在繁华那天顺嘴说出的话，他就有些悔不当初。

顾以言扫了一眼不明所以的程诺，紧紧抓着行李箱的手慢慢松开。

“邵清，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我想你懂得，其实你这家画展中心位置不错！”

顾以言紧紧盯着邵清，话里的意思，摆明了是在说，要是程诺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那邵清的画展中心可能也就不复存在了。

邵清闻言嗤笑了一声，拉过程诺的行李箱，站直了身子，松开刚刚握着程诺手腕的手，推了推眼镜，眼间满是冷寂：“顾家家大业大，又怎么能看上我这个破地方？！我和程诺还有很多事要办，顾少请自便！”

邵清话中有明显的送客意味，可是顾以言丝毫不以为意，反而顺手拿起程诺那副未完成的画，大步上前，反手拉着程诺，就往画展中心走去。

程诺被顾以言猛地一拉有些趔趄，等她站稳了，一把拽住往前走的顾以言，甩开他的手：“你又要干嘛？！”

程诺感觉顾以言就是在无理取闹！特别是最近，好也是他，坏也是他，自己真的搞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了。

“顾以言，是杀是剐，你能给个痛快话么？究竟是要怎样，你顾大少爷才肯放过我！”

程诺眼中缓缓漫上的泪水，让顾以言有些不知所措，他真的没想怎么样她，只是不想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哪怕是公事，也会让自己觉得心情烦躁。

“程诺，我没想怎么样……”

“那就麻烦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你知不知道，只要你一出现我的世界就变得一团糟！”

程诺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

顾以言怔愣在原地，他想不明白，程诺明明是喜欢自己的，那又为什么在自己一再靠近的时候，非要把自己往外推，竖起高高的城墙。

顾以言永远不会明白，什么叫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迷茫的神情落在程诺眼里，引得她一阵苦笑。

“顾以言，在你没想明白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之前，不要再来找我了……”

程诺从顾以言的手中拿过画，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朝楼梯走去。

而跟在后面的邵清脑中闪现出一张脸，突然觉得顾以言这副失了糖果的神情与那个男人有几分相像，竟好心安慰了一句：“真心难得，也容易失去。如果没想明白，就别去撩拨，免得最后伤人伤己，追悔莫及。”

邵清拖着行李箱跟在程诺身后，两人言笑晏晏的模样映在玻璃镜面上，顾以言紧握着拳头，心情混乱复杂。

真心……自己想要的？

在画展中心被冷气吹的浑身冰凉的顾以言迷茫的走了出去。

室外得暖阳照在身上，他微眯着眼，回头看了眼画展中心的大楼：“程诺……”

顾以言似乎是确定了些什么，他转身离去时，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接下来的几天里，顾以言就像是长在了画展中心，每天都会按时报道，早中晚饭外加下午茶，还有不定时的浓汤。

不过很可惜，他做的这些东西，大多数进了邵清的肚子。

“万一他这次真的是真心的呢？！”

邵清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爱心汤”，眼中满是兴味，似笑非笑的看着紧握着笔的程诺。

“邵先生，您这话说出来自己相信么？”程诺握着笔的手微颤，本该落在纸上的动作偏偏就那么僵在了半空，她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笔，轻声呢喃：“他那种人的真心，能有几分？”

但是顾以言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就在他磨刀霍霍打算再做些什么事时，有一个人一直在观察着这一切。

程欣从没想过，再见到顾以言会是这种情况。

顾以言对程诺的殷勤看在她眼里，恨在她心里。

凭什么一个两个都向着程诺那个女人！邵清这样，顾以言也这样！

明明这些都该是自己的，就算自己不要，也轮不到程诺！

程欣透过玻璃窗，看着每天准时准点出现在这里的顾以言，咬紧了牙根，自从上次收购案的事情过去之后，顾以言一次都没有联系过自己，哪怕他如今天天来这儿，竟然也没有说来看看自己！

程欣手中紧握的画笔因为她的力道，“啪嚓”一声断成了两截，扭曲狰狞的表情映在玻璃上，平白令人生寒。

她双目紧紧盯着程诺所在的方向，语气中满是狠戾：“程诺，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