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昂，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和程诺之间的事，根本就不是陪伴的问题！”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今天我是你，不论我和程诺之间有过什么，我都会陪在她身边，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

徐昂对程诺的心意，顾以言一直知晓，可当如今，徐昂真的以一副保护者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对程诺的占有欲到了何种地步。

“可惜，程诺是我女朋友！”

顾以言的话噎的徐昂无话可说，毕竟事实如此，可若是当初……

“早知道你会这样，当初我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将程诺让给你！”

徐昂紧紧盯着顾以言的眼睛，眼中迸发的坚定让顾以言有些悔怕。

即使顾以言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徐昂在程诺心里的地位，一直是他心上的一根刺。

他深知，如果当初徐昂不因为自己和程诺以往的纠缠而轻易放手，那么和程诺在一起的人未必会是自己。

因为程诺对徐昂的特别，抬眼可见。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放手了就是放手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徐昂，既然当初选择退让的是你，那么无论今天我和程诺之间发生什么，跟你都没有关系，你又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

顾以言将徐昂紧握自己衣领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掸了掸上面的褶皱，厉声说道。

他站起身，扶起半蹲在地的，因为自己的话陷入怔愣的徐昂，缓声说道：“别忘了，你是我兄弟，朋友妻不可欺！”

顾以言松开搀扶的手，弯腰捡起地上的手套，转身欲走。

就在他的手刚刚碰到推拉门时，背后传来的话，让他的动作彻底定在了那里，再也无法继续。

“可如今，你们分手了。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

徐昂紧盯着顾以言的背部，灼热的视线似是要将他烧穿。

徐昂慢慢悠悠的向顾以言走来，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却像石头砸在顾以言心中，砰砰作响。

顾以言回过头看向徐昂，他的身影在阳光中罩上几圈光晕，曾经明晃得笑容消失不见，只剩下紧抿的嘴角，彰显着主人的坚定。

徐昂停住脚步，隔着几步的距离站在顾以言面前，这在从前本该言笑晏晏的两人，终于因为一个女人，站在了对立面。

“那我们拭目以待！”

顾以言喉间干涩，他闭上眼睛，静默了好一阵，才堪堪发声。

他落在门上的手不再犹豫，滑开了门，走了出去。

徐昂看着顾以言近乎逃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不见往日的阳光，满是苦涩。

以言，对不起，但程诺，我绝不会再放手！

相比顾以言和徐昂之间有些悲凉的氛围，程家可谓是叮当作响。

客厅里随地可见的花瓶残骸，以及程欣手中正欲砸下的玉器，又好比程哲松眼中阴沉的怒火，还有孟蓓岚眸中深处的失望……

“你还要发脾气到什么时候！”

程哲松怒吼道。

可往日被他娇惯的程欣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回应他的只有玉器碎裂的声响。

程哲松看到旁边噤若寒蝉却又好像司空见惯的仆人，就明白这种事在程家经常发生，他们早已见怪不怪，只有自己这个一家之主还蒙在鼓里。

“凭什么！她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凭什么她能获得双年展的奖项，而我的作品却无声无响？！”

程哲松闻言眉心一皱，程诺获得双年展奖项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可他毕竟只是个商人，对那些什么画展都不了解，也就不明白这件事有什么值得程欣如此歇斯底里的。

“岚岚，你该好好管管她了，你看看她都成什么样子了，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这要是说出去，商业上那些合作伙伴怎么看我们程家？！”

程哲松不悦的看了眼程欣，眼神瞟到一旁孟蓓岚身上。

“哲松，我知道了，你别生气，欣儿也是一时情绪激动，我会好好管教她的。”

孟蓓岚轻柔的话语让程哲松堵塞的心绪得到了缓解，他轻轻拍了拍孟蓓岚的手背，转身出了程家大宅。

待程哲松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孟蓓岚转身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发泄怒火的程欣，眼中满是失望，也坚定了她的心。

“还没砸够么？”

孟蓓岚轻飘飘的一句话拦住了程欣高举要下砸的手。

她拎着花瓶的手似是脱力般下垂，满目委屈与不甘。

“妈……”

程欣松开手，任由花瓶滚落。似是撒娇般攀在孟蓓岚膝盖上，渴望得到安慰。

孟蓓岚怜惜的抚摸着程欣的头，开口说道:“欣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程欣侧贴在孟蓓岚膝盖上的脸陡然抬起，不可置信的看着孟蓓岚。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

孟蓓岚收回抚着程欣的手，神色淡淡的注视着程欣，开口道:“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说？我在程家俯首做低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着你长大了，你却半分用处也没有，什么事还得靠我自己周旋，甚至还得给你擦屁股。”

程欣瞪着眼睛，她着实不敢相信这是孟蓓岚说出来的话。

从小到大，她做的事无一不是以孟蓓岚的想法去做的，她事事以孟蓓岚为先，即使偶尔耍些脾气，也没见她像今日一般。

心中陡然升起的恐慌感让程欣心头一凛。

“妈，你想说什么？”

孟蓓岚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她的目光仔细扫量着程欣的脸，似是怀念，又似是讨厌。

“真像啊，你和程诺倒是真是像极了我和小柔！”

程欣不解，可她有一种预感，孟蓓岚将要说出口的绝对是一件大事！

可程欣等了许久，孟蓓岚也再未开口说出一句。

程欣抓着孟蓓岚的裤子，拧起一圈褶皱，她试探性的开口道:“妈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孟蓓岚从往事中回过神，程欣眼中难掩的探寻意味让她不禁暗叹，她终究还是太稚嫩了，枉自己教她这么久，竟是连掩藏都不会！

她站起身，无视面前程欣的目光，转身上楼。

“有些事，还不到你知道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