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我看到小柔的时候，她好像过得不是特别好，似乎身体也不大好，脸色也有些苍白。”

“你在哪儿看见的？”还不等程诺开口，程哲松就急切的问道。

程哲松的急切语气让孟蓓岚有些黑脸，但是她掩饰得很好，她脸上满是关切的神情，细细思索道：“我也记不大清楚了，再说，哲松你也应该知道，小柔她……一直都对我有意见！”

孟蓓岚强压委屈的样子令程哲松有些为自己刚刚的话感到不好意思，毕竟自己现在是孟蓓岚的丈夫，如此关心何毓柔，让她的脸往哪放呢？！

不过……程哲松一想起何毓柔赢弱的身体，便也将这些抛到了脑后，关心前妻，也不能说明什么吧？！只不过是自己心地好而已。

程诺对程哲松面部表情的变化嗤之一笑，他和孟蓓岚母女真不愧是一家人，都这般不要脸！

程诺无视孟蓓岚的神情，眼睛紧紧盯住她，想从她那里得知关于何毓柔的近况。

“就在市中心的广场，不过那时她身边有别的男人，举止有些亲密，我就没上前。”

孟蓓岚着重加重的几个字如她所愿钻进了程诺的耳朵。

程诺眉头一簇，男人？！何毓柔的圈子简单的不能不再简单了，别说男性朋友，就连女的都少得可怜，又怎么会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男人举止亲密？！

孟蓓岚的话有几分可信？！

程诺眼睛一刻不离孟蓓岚，试图看出她话的真假，可惜孟蓓岚从开始到现在都是那副神情，连眼神都没变过。

孟蓓岚没有忽视掉程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眼底深处是满满的不屑与算计。

“诺诺，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还会造谣骗你么？”

孟蓓岚从不放过任何一个上眼药的机会，她面带受伤的望着程哲松。

语气中满满都是被质疑，被冤枉的辛酸。

程诺漠然的看着孟蓓岚演戏，果然，程哲松的话都如她所料，二样不差。

“程诺，蓓岚一片好心，你别不识好歹！”

“程总，这二十多年来，数不清多少次戏码到最后你都只会说这一句话，您说着不腻，可我听都听烦了！”

程诺面露讽刺，嘴里的话毫不留情的砸向面色晦暗的程哲松。

本来就已经没剩什么感情了，再差还能差到哪去？！

程诺如是想着。

“诺诺，我知道你不喜欢妈妈和我，但是你怎么能这么和爸爸说话？！”

门口沉默不语的程欣接到母亲的示意，连忙开口。

但她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顾以言。

程欣的话让程哲松感到欣慰，心中对程诺的嫌恶之情更是加深，同样都是自己的女儿，怎么就一个如此善解人意，另一个就这么顽固不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程诺，小柔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程哲松的话彻底点燃了程诺的怒火，她离开顾以言的怀抱，上前一步，直视着程哲松的眼睛，一字一句顿道：“子不教，父之过！程哲松，先不说我对你的态度有什么不对，只论教育这方面，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妈？！最起码她还教过我礼义廉耻，你呢？！你这个口口声声自称为爸爸的人教过我什么？！”

她眼神扫过孟蓓岚和程欣，面露厌恶：“也教过的，我怎么忘了？您这辈子做的最好的是就是瞒天过海，在您的妻子等你回家的时候，和另一个女人上床，生子，还施施然的带回家里，最后抛妻弃子！”

程哲松被程诺说的哑口无言，面红耳赤，但还是疾言厉色叱骂到：“你！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不孝女！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小柔生下你！”

程诺忍着心中泛上的疼痛，冷着脸受着程哲松的恶言，只是在他说完之后，轻飘飘的扔下一句：“你是不是忘了，我妈生我的时候，你根本不在！”

程诺脸上勾起一个讽刺的微笑，语气微凉：“我妈难产的时候你在哪儿，还用我提醒你吗？”

程哲松无话可说，因为他那个时候，正陪着孟蓓岚，他满心期待的是孟蓓岚腹中的孩子，又怎会去管何毓柔和程诺。

孟蓓岚见程哲松沉默不语，连忙解释道：“诺诺，你误会哲松了，那时候是我身体不适，哲松担心我，他根本就不知道小柔和你正命悬一线，你爸爸是很爱你的！”

孟蓓岚的话让程诺哑然失笑，爱我？！

他要是爱我二十多年前会任由妈妈将我带走，没有丝毫犹豫？

他要是爱我这二十多年会对我不管不问，任我自生自灭？

他要是爱我，会无论是非对错，不管青红皂白都只向着程欣说话？

……

本来不想插手程家事的顾以言到现在也看不下去了，他一把揽住浑身冰凉的程诺，心中满是心疼，面色冷凝道：“程哲松，程诺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在说话前，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

程哲松被顾以言的话堵着一口气，脸上表情说不出的扭曲。倍失面子的他只能恨恨的盯着程诺。

“顾以言……”

程诺的声音因为刚刚情绪的紧绷有些嘶哑，她从小到大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这些本该由家人给她的安全感，温暖，关爱，兜兜转转却全是别人给的！

程诺忍着鼻头的酸意，手紧紧抓着顾以言环抱着自己落在腰间的手臂。

她朝顾以言露出一个微笑，顾以言的拥抱给了程诺勇气与力量，她拍了拍顾以言的手臂，示意他松开。

程诺俯身抱起脚边的巴洛克，扫了一眼似乎还想辩驳的程哲松，有些心累，她不想和这帮人理论了，因为在他们的心里，他们永远都是对的。即使他们错了，也是对的！

“顾以言，我们走吧。”

程诺牵着顾以言，朝门外走去，无视掉还想说些什么的程哲松和孟蓓岚，只是对挡在门口的程欣说道：“程小姐，麻烦让一下。”

程欣楚楚可怜的望着程诺身后的顾以言，可顾以言也只是扫了她一眼，就跟着程诺走了出去。

忽然想起什么的程诺停住了步子，拉住不明所以的顾以言，回过头，看向程家人：“程哲松，如果可以，我情愿不是你的女儿！”

说完，也不管程哲松变得有些晦暗不明的脸色，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