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啊，你觉得你和以言的结婚日子定在那天好啊？”

“喝口水。”

顾以言时刻注意着程诺，见她被噎到连忙递了杯水过去。

直到程诺缓了过来，才略带犹豫的说道：“顾夫人，是不是太早了？”

程诺这句话说出来，整个餐桌陷入一片沉默。

良久，阮若滢才开口道：“诺诺，你……是不是没想好和顾以言在一起？”

“不是的，顾夫人！”程诺连忙解释道，“我只是……只是还没做好结婚的准备！”

程诺偷偷瞟了眼顾以言，他面无表情的脸色让她有些不安。

阮若滢听到程诺的回答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不愿意就好。

“那既然这样的话……”

“先订婚，日期定在九月十九，订婚宴场地以及要邀请的宾客这些事情就由妈和爸负责。”

顾以言出言打断了阮若滢的话，语气坚决不容一丝质疑。

“顾……”

程诺想要反驳的话被顾以言起身的动作憋回了口中，她没有错过顾以言眼中压抑着的怒气。

程诺朝顾家三人抱歉一笑，起身追了出去。

“顾以言，你站住！”

程诺看着前面大步疾行的顾以言，高声喊道。

眼见顾以言停住了步子，程诺连忙追了上去，站在他身前。

“我刚刚的意思不是……”

程诺解释的话刚出口，就消音在顾以言突如其来的拥抱中。

“程诺，跟我结婚就那么难为你么？”

顾以言闷闷的语气让程诺有些不适应，她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安慰的在顾以言的背上抚了两下。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太快了，而且我妈还不知道我们的事。”

顾以言的身子一僵，何毓柔今天的话还回荡在他耳边。

他试探性的问道：“如果你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会怎么办？”

程诺闻言愣了一下，轻笑道：“你别杞人忧天，我妈不会不同意的！你怎么会这么问？”

面对程诺的询问，顾以言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隐瞒道：“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如果这样，你要怎么办？”

程诺好像想到了什么揶揄道：“顾以言，你不会是在吃我妈的醋吧？”

顾以言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渐渐松开了抱着程诺的手臂，双手抓着她的胳膊，眼中的复杂在对上她的那一刻恢复了平静：“程诺，我不会给你离开我的机会的！”

顾以言的目光太过执拗，程诺有些不敢与之对视，她佯装无意的错开眼，转身看向落地窗外：“顾以言，你这话已经说了好多遍了，用得着一直强调么？！”

顾以言没说话，只是看着程诺的背影，目光幽深。

强调那句话不过是他在自我安慰罢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要失去程诺的恐慌感。

顾以言心中无奈，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未体会过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这辈子怕是真的栽在程诺身上了，不过因为是她，他心甘情愿！

至于何毓柔……

顾以言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希望她能识时务。

顾以言的沉默，让程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就这么站在廊中，相对沉默着。

程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呼吸猛然急促了起来。

她怔怔的看着玻璃倒映出的顾以言模糊的面容，心下大惊。

为什么顾以言会觉得何毓柔不会同意他和自己在一起？

而且刚刚顾以言的话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他已经确信何毓柔不会同意一样！

除非，何毓柔已经和顾以言见过面，而且表明过她反对的态度！

想到这儿，程诺紧紧攥住垂在身侧的手，身形有些晃荡，失力的靠在顾以言胸口。

顾以言能和何毓柔说些什么，就算程诺再傻，也能猜到一二。

她不敢想象何毓柔听到这事的神情！

程诺甚至在心中祈祷，祈祷这些都是自己在多想，也许顾以言只是随口一问，根本什么事都没发生，何毓柔也还什么都不知道！

“你和我妈……见过面了？”

程诺小心翼翼，略带颤抖的声线让顾以言有些心疼，他知道以程诺的聪敏，答案早就知晓，之所以问出来，不过是想自欺欺人罢了。

“嗯。”

听到顾以言的回答，程诺的身体不自觉抖了一下。

顾以言见到后，上前两步从后面抱着程诺的腰仅仅把她搂在怀里。

“不过除了我们在一起这件事，我什么都没和她说。毕竟她是你妈妈，有些事，还是要你和她说的。”

顾以言的话是真是假，程诺心知肚明，顾以言的用意她也一清二楚。

“顾以言，你不是从来都不屑说谎的么？！”

程诺平静好心绪后，看着玻璃上反映出的顾以言不甚清晰的面孔问道。

“嗯，所以我说的事你都要相信！”

顾以言想起遇到程诺之后自己说过得谎，不由得抿唇一笑，自己怎么这么晚才意识到自己喜欢程诺呢？

“谢谢你。”

程诺身体向后贴靠在顾以言胸口，头倚在他颈侧，轻声道。

“不过，顾以言，九月十九是不是太早了？”

程诺怕顾以言误会自己的意思，接着开口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怕来不及！”

顾以言故作高深道：“你想想九月十九是什么日子？”

程诺闻言一愣，什么日子？顾以言生日还早着呢啊？！

顾以言从玻璃上看到程诺一头雾水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你连你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么？！”

顾以言的话一下惊醒了还处在迷茫的程诺，她恍然大悟，心中充斥着感动，却又有几分复杂。

顾以言，你知道么，我从来不过生日的。

但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玻璃上两人相拥的画面。

心中泛上一抹希冀，也许这次的生日，可以掩盖那一次生日会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