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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奇怪的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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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奇怪的举止

义父当然不明白她的心思,点点头道:“再忍忍也好,我在都城,可以找找过去的门生,对少主终究还是有点帮助的。”

诺颜无言。她现在是熠瞳的妃子,却在同义父谈论帮助他人夺取他的江山。

罢了罢了,这江山本来也不是他的,他们爱怎么斗怎么斗吧,她只做个局外人好了。

宫中不便久留,义父义母又嘱咐了一番注意身体之类的话,便依依不舍地辞别出宫。

午饭和晚饭都是独自吃的。据凝霜说,皇上今日同萧贵妃一道用的晚饭。诺颜本来是不关心这些事的,凝霜主动替她打听了消息回来,她也就无可无不可地听着。

这回萧贵妃没有请他,他自己跑到人家那去,该是不会再来甘泉宫了吧。他还没有对萧相发难,这段时间本就该对萧贵妃好点。再说,经过了昨晚的事,他对自己的心恐怕也冷了不少。

诺颜甩甩头,把满脑子的熠瞳甩至脑后。推说累了,早早地上床睡觉。

在床上翻来覆去躺了很久,才要迷迷糊糊地睡去,突然见到熠瞳无声地进入房间。诺颜吃了一惊,睡意霎时消失无踪。他来干什么?还鬼鬼祟祟的,连个灯都不要。

门外传来凝霜压低的声音:“皇上,当真不要烛火吗?里面太暗了,看不清楚。”

熠瞳也压低了声音,对着门外讲:“不必了,别惊动了娘娘。你们也休息去吧,不必进来服侍。”

“是。”

诺颜躺在床上没有动,也没有吭声。他以为她睡着了,她就真的装作睡着了吧。经过了昨晚,为什么他还要回到甘泉宫,为什么还要体贴她,这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熠瞳却未如往常一样在她身旁躺下,他只是坐在床前,默默地看着静静地躺在黑暗中的诺颜。

他轻叹:“我以为,我们还能回到当初。却原来,那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即便回到当初,占据在你心中的,也还是他。”

起身从橱中拿了件衣服出来换上。光线太暗,诺颜看不清他换的是什么衣服,只模模糊糊从衣服的样式看出那不是夜行衣。他轻轻打开窗户,从窗口飞身掠了出去。

诺颜忙从床上爬起身,跑到窗前。

窗外只有无边的黑暗,熠瞳的身影早消失不见了。

诺颜心中奇怪,这么晚了,他还跑出去干什么?若说是想去调查敌情什么的,连个夜行衣都不穿,也未免太轻敌了。

但奇怪归奇怪,她并没有动身跟踪他。他要做的事显然跟她无关,她的好奇心还没有强到那种程度。况且他早就跑得不见影了,她想跟踪也无从跟起。他和风影一样,耳力强着呢,每次她行动再谨慎也会被他们察觉。

诺颜疑惑地回到床上继续躺下,心中琢磨着熠瞳刚才说过的话。

他定然以为她喜欢的始终是风影。她把他当作风影的时候跟他亲密无间,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偏又被他的暴行伤害,从此对他冷若冰霜,也难怪他会误会。

误会就误会吧,在理清自己对他的情感,理清跟他之间的恩恩怨怨之前,她不想解释。

一个声音对她说,他是个卑鄙的小人,不值得你爱。另一个声音对她说,你的心明明因他而动,跟着心走吧。

诺颜捂住耳朵,辗转反侧了很久,才终于沉沉睡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室中只有她一人。下意识地看了看旁边的床铺,整整齐齐的,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爬起身再看了看窗户,窗户也关得好好的。

难道她昨晚看错了,或者是她在做梦,熠瞳根本就没来过甘泉宫?

凝霜和莹露听见她起床的声音,端着洗漱用品进来服侍。

诺颜问:“皇上呢?”

凝霜抿嘴笑道:“皇上一大早就上早朝去了,这会子怕是该下早朝了呢。”

“他昨晚真的住在这儿?”

“是啊。他知道你已经睡了,吩咐我们不许吵醒你,连灯都不许点。皇上真是体贴娘娘。我服侍了皇上好几年,从来没有见他这么关心人。”

凝霜仰起脸欣喜地看着诺颜,皇上对娘娘好,她是打心眼里高兴。做奴婢的谁不希望自己的主子有地位呢,何况娘娘人这样好。她从来不端架子,跟她们说话总是和颜悦色的,就是独自一个人待着的时候神情太冷峻了点,老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不知道娘娘的心事,没办法替她分担,只好把甘泉宫里里外外打点清楚,尽量给娘娘减少点麻烦。

莹露却是不以为然地说:“皇上什么都有,对娘娘好点算什么。要患难之时才见得了真情呢。”

凝霜惊讶地看着她,这小妮子太大胆了吧,竟敢公然对皇上不屑。

诺颜只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她明白莹露的意思,她是在提醒她,流萤才是真正对她好。自从那次派她去找流萤,回来之后她就象变了个人似的,常常神游天外,偶尔还闹闹失踪。

诺颜猜她可能是抽空到宫外去了。去过一次宫外,有了经验,不必麻烦她这个娘娘她也能找到出宫的方法。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出去,上次义父说过,流萤现在已经不在都城。

诺颜自己烦心的事正多着呢,也就懒得去操她的心。偶尔凝霜抱怨说莹露行踪不明,她还替莹露遮掩,打消凝霜的疑心。

熠瞳仍是每晚都到萧贵妃处用过晚饭,然后到甘泉宫来留宿。每晚他都等到夜深人静,诺颜睡着了之后才进入甘泉宫,在床边默默地坐一会,自己悄悄地换上衣服离开。

每天早上诺颜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去上早朝了,床上总是一如既往的整齐。难道他不需要休息吗?直到有一天,睡到中途醒来,朦胧看见熠瞳侧身躺在窗前的躺椅上,她才解开心中的这个谜。

原来他每晚回来后都是睡在躺椅上。他既然不愿和她待在一块,又何必要来甘泉宫。

接连好几天,夜夜如是。诺颜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打算跟过去看个究竟。

知道跟在他后面定然会被他察觉,诺颜决定事先埋伏在他必经的路上。连着看了好几晚,她知道每晚他都是向着同一个方向去的。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晚诺颜睡觉的时候特意用被子蒙住了头,整个人被被子罩得严严实实的。

熠瞳如常来到床前,坐下来端详了片刻,叹了口气说:“你连让我偷偷瞧瞧你的睡颜都不愿意吗?”又悲又怨又怒的口气。

没有掀开被子,更没有多作停留,熠瞳起身离开了房间。

诺颜舒了口气,探出脑袋。暗自庆幸自己的计策可行,同时又为他刚才的话而难过。自己是伤了他的心了。

第二天晚上,到了就寝的时间,诺颜装作上床睡觉。待房中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将一个枕头塞在被子里面,看上去像是她在蒙头大睡的样子。

然后换上一套深色利索的衣服,从窗口来到室外,再回身细心地将窗户关好。循着熠瞳平日离开的方向,找了棵枝叶繁茂的大树,纵身跃到树上,在树冠中隐藏好。

此处离甘泉宫并不是太远,正好可以看见她出来的窗户。

在树上等了很久,等得眼皮都快打架了,窗户还是关得好好的,纹丝不动。诺颜暗暗抱怨,熠瞳是存心在折磨她吗?

心中七上八下的直打鼓,难道他发现被子底下的不是她了,或者昨晚伤了他的心,他今晚不来甘泉宫了?

正在胡思乱想,窗户却如愿地缓缓地打开了,接着熠瞳熟悉的身影从窗内轻飘飘地出来。诺颜精神一振,他到底还是出来了。

然而熠瞳的行动实在太快,她还没来得及跟上去,他已经从大树前闪身而过,眨眼间不见了踪影。诺颜懊恼地跺了跺脚,踩得树叶簌簌直摇。连事先埋伏都无法跟上他,他的功力实在太强了,难怪不用换夜行衣。

心中又不免嘀咕,以他的本事,三年前明明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杀死风影,为何他还要留着他?若说是因为三年前他的箭法太差劲,这实在说不过去。而且,那晚在寒蕊宫,他也没有为难风影,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他并不愿伤害风影?

诺颜虽然跟不上他,不过多少还是有点收获,树上看得远,知道他去的大体方位。从他的去向来看,那一带正是宫中最冷僻的地方,寒蕊宫也在那附近,还有塔楼,也是同一个方向。

突然想起来了,他身上穿的衣服正同在塔楼上吹箫时穿的一模一样。前几晚在房中她看不太清楚,但是刚才,她明明白白看见,那个迅如闪电的身影将长衣带出一抹飘逸。

心突突直跳,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敢深想的念头出现在脑中。他每晚每晚来到甘泉宫留宿,每晚每晚换上便衣跑出去,只是因为心中存了一个人,只是为了怀念当初的美好吗?

脑中转着念头,足尖在树干上轻点,身子便如轻烟一般飞离了树梢。

她没有直接去塔楼,再次来到寒蕊宫。寒蕊宫一如往常那般凄清,杂乱的野草踩在脚下软绵绵的,草丛中不时有一只受惊的小动物窜过。

穿过门廊,来到后院。有什么尖利的东西硌了脚,脚底生疼生疼的。低头一看,原来是块碎裂的石头。记得后院虽然荒凉,但是并没有什么乱石,风影那天刺穿的石头在另一侧。

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碎石的来源。院中一块正对着窗口的原本平整的大石现在已经变得四分五裂,满目疮痍,地下零零碎碎布满了从大石上裂下来的碎石。

那晚熠瞳回到甘泉宫,手上布满了伤口,血迹湛然,有些伤口上还残留着石屑。

诺颜走到大石跟前,轻轻抚摸着石头的开裂处,以及石上隐约可辨的血迹。要心中有了多大的怨和恨,才能发出这般毁灭的力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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