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随着外面那个院子的游戏玩家们被安排完，我们也被直接带到另外一个房间里休息之后，便和其他三位临时队友约定了时间，在第一时间选择下线的王牧，才摘下自己的游戏头盔，立刻闻到了一股堪比一大堆当年大学宿舍同学一个月没有洗的袜子，直接放在自己鼻子旁边的腥臭味，让猝不及防的他，好悬没直接眼白一翻，昏迷过去。

哐当！

而后，第一时间摘取了身上的智能穿戴设备，便径直扑到了窗前，打开了原本紧锁的窗户透气，这才对着外面长长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的王牧，这才转身走进了卧室自带的洗手间。

半个小时后，终于将整个身子洗刷了三遍的王牧，把原本床上还在散发着臭味的被褥直接打卷，放到了客厅外面的阳台上，这才脸色有些苍白的走了出来，准备去外面吃些东西补补身体，顺便在购买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以及一套崭新的被褥。

因为，不知不觉中，现在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就在这里吧。”

走出了这个曾经因为昔日的学区房政策，创下过一个天价，哪怕是现在早就过去了那个让人心惊肉跳的时代，但因为住在这里的大部分住户，都是附近天海实验中学的老师，导致房价依旧很是坚挺的小区，心中还有些反胃的王牧，一眼就看到了马路对面那一个灯火通明，门口还放着两个崭新开业花篮的羊肉汤馆。

只是，也许是刚刚开业不久的缘故，虽然开店的这一对年轻夫妻，把它们收拾的干干净净，可里面的客人依旧很少，显得十分的清静。

“老板，大碗，加一个羊头，外加五张薄饼。”

推门走了进去，已经在外面混了不少年的王牧，先是扫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饭菜价目表，这才开口喊了一句，找了张空桌子坐了下来。

“好了，你稍等。”

因为没有客人，不得不正在后堂看着手机视频休息的年轻老板。头也不抬，直接答应了一声，便开始忙活起来。

不一会儿，那位负责上菜的年轻老板娘，用木盘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白水羊头则是单独盛放在盘子上，放到了王牧的面前。

也是王牧算是他们这个新店大客户的缘故，年轻老板娘笑起来很好看，一双眼睛弯弯的，眼角还有说不出的风流妩媚之意。

“老板娘，能不能顺便帮我把羊头上的肉撕下来，给卷到薄饼里面？”看了一眼放下托盘，却没有直接回去，依旧站在旁边是满脸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年轻老板娘，心中莫名一动的王牧，便笑眯眯的提出一个还算合理的要求。

“当然，没问题。”

听到王牧这么一说，年轻老板娘很是爽快的答应了一声，便极其熟练的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两个塑料手套戴上，很是娴熟的忙活起来。

“撒一下开胃的调料，羊舌头也放进去，腮帮子上的肉也要，肥皮不要，眼珠子也不要，羊脑子放在汤碗里。”

就这样，随着王牧那不紧不慢的的话语，他的面前很快就出现了一个鼓囔囔的羊肉包饼。

“好吃。”

笑着伸手接过来的王牧，大大的咬了一口，便一脸都是我很满意的翘起了大拇指。

羊肉微微有些膻味，却被似乎很懂行的老板娘用椒盐遮盖了一下，就只剩下肉香了，再配上极其开胃的炒干辣椒面，堪称王牧这几年在天海市区里吃得最爽的一口食物。

只是，到了替他卷第二个饼的时候，就变成了眼角有点警惕之色之色的年轻老板了。

虽然，他的手艺更好一些。

但是，这位原本在后堂的年轻老板，替代在前面招呼客人的老板娘，给某个年轻客人卷饼的行为，就像才刚刚抹到了太阳穴上的薄荷油，让原本在游戏里有了平步青云感觉的某人，还是深深地感到了一丝抹蜜的残酷。

这一股子有些莫名的恶意，是游戏带给他的，也是现实带给他的。

在游戏里，你可以坐在凉爽的房间里，一脸悠闲的喝着茶水，静静看着那些大人物老老实实在太阳底下暴晒，又能如何？

可是在现实中，为了庆祝你在游戏里的胜利，你狠下心来，也不过是多吃了吃一个羊头。

可是人家，已经在游戏中呼风唤雨的人家，现实中却已经能够开着自己的豪车，就能在这里畅通无阻，继而亲眼见识到天海的丰饶，富足，和华丽。

而且，他们能能享受的一切，相对于现在的王牧，最多也就是落一个能在路过的时候。很是羡慕的亲眼所见，罢了。

但是，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考验人心性的关键时刻。

就像当年，那位大名鼎鼎的霸王项羽，在见到秦皇车驾的时间，与另外一位绝世枭雄，见到秦皇车驾的时间基本相同。

而且，还都是看风景的路人。

但是，项羽能目光坚定的说：彼可以取而代之。

可是，刘邦只能满眼羡慕的说：大丈夫当如是。

当然，还能有另外一个选择。

那就是除了他们两位之外，其他只能作为一个背景板出现，不被人知道姓名的路人之一！

这，还真是……。

想到这里的王牧，忍不住有些哑然失笑的摇了摇头，便抬起脑袋看着已经替自己处理好白水羊头，便做到自己对面一个能遮挡住后堂的座位上，露出一脸很公式化笑容，扫视着周围的年轻老板，呲牙一笑：

“麻烦了，老板。”

“不客气。”

看着冲自己说了一句话，便把自己所有视线放到面前吃食上，但相貌英俊的连，自己心中都忍不住有些妒忌的年轻客人，脸上笑容刹那间便缓和了几分的年轻老板，笑着回了一句话，便重新站起了身子，走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看来，刚才的自己，确实是有些多心了。

……

潼关。

地处黄河渡口，扼长安至洛阳驿道的要冲，是进出三秦之锁钥，所以东入中原和西进关中、西域的必经之地及关防要隘，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素有“畿内首险”、“四镇咽喉”、“百二重关”之誉。

因此，大唐特意在这口里驻扎了一万英勇善战，且每年两年都换防一次的皇家禁军。

因此，这里对来来往往行人的核查，也是十分的严格。

甚至，在每一个城门处，都有一位四阶元罡境界的的千夫长，亲自坐镇在城楼之上，预防突发事情的发生。

“那一辆马车，已经出城了。”

比如现在，正在城楼主房间里闭目养神的某位千夫长，突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冷声问道。

“是的，大人。”

一个早就守在门口的亲卫，赶紧躬身回答道：“那辆马车在二十分钟前就离开了关口。只是，他们并没有走崤函古道，也没有通过黄河渡口前往风陵渡，而是直接上了一艘客船，顺流而下。”

“顺流直下，有些意思。”

听到自己属下这么一说，这位有些黑面的年轻千夫长，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莫名的轻笑，再次开口问道：

“他们一行有多少人？”

“一共八人。”

这位从家里带出来的亲兵，再次躬身：“除了那位老管家狄洪，以及叫做乔泰、马荣的两名护卫外，还有因为包船的缘故，刚好偶遇在了一起，便约在一起同行，前往蓬莱的一行四人。”

“偶遇？”

“是的，大人，那四人的主事人是一位被称作翁先生的老人，据说是狄大人在朱雀大街边的棋友；他们从长安就选择了包船直下，只是在渡口刚好碰到了正准备过河的狄大人一行人，便直接邀请……”

“棋友？那还真是好巧呀。”

黑脸千夫长再次发出了一声莫名的轻笑：“不管如何，既然家里来信让我照看一下。小三，你下去召集百骑，今天我们就换一个巡查路径，直接沿河直下。”

“喏。”

门口的那位亲兵大声答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狄仁杰，果然是名不虚传。”

听着自己亲兵远去的脚步声，这位也慢慢站起身子的黑脸千夫长，语气竟然有了一丝莫名赞叹：

“别人都以为他要么渡河，借助家族在并州的势力，拦住从长安追过来的敌人，或者直接联系我，在崤函古道来一个后发制人，可没想到……”

“看似一个偶然间的顺流直下，自己要了安全的里子，却又给了对方想要的面子。怪不得今天没有一大早出城，真是神来之笔。”

阿嚏！

不知为何，正坐在一艘顺流直下的船舱舷窗前，正在和对面那一座因为后世某一件奇事。得以大名鼎鼎，鼎鼎大名的风陵渡，擦肩而过的王牧，突然身子一抖，打了一个莫名的喷嚏。

“怎么啦？身体哪里不舒服？”

注意到王牧的表情有些不对，也没有出去观赏两岸风景，而是留在船舱里看书的人踪灭，放下手中的书册，满脸关心的问道。

“有点小兴奋，导致现实中没休息好。”

因为是上了一个夜班，就直接过来干私活，这才偶遇了老同学，中了那份大奖的王牧，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听到王牧的回答，人踪灭很是理解的一笑：“正常，我当年第一次知道要在明天做大手术的时候，也是睡不着觉。”

“你真是医生呀。”

听到人踪灭的话语，终于想到了某一个关键点的王牧，有些诧异的睁大了自己眼睛。

“是呀，就是因为如此，我在给那位冯家子弟的母亲做手术时，对方担心我手不稳，这才送给我一道功法秘籍的。”

说到这里的人踪灭，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也正是因为如此，害的我不得不用保守疗法，把手术推迟了一个月。”

“哇，那你岂不是赚发了。”

想到自己当时竟是被对直接强行往肚子里塞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东西，这才有现在这一身修为的王牧，是满眼的羡慕：

“那这一个月，那位大家族子弟肯定还会让人，过来亲自指导你，顺便送你一些可以加速修行的丹药吧。”

“也算是吧。不过，最后的手术效果是真得不错。正因为如此，那个感激不尽的大家族子弟，才又给我找了这么一个任务。”

说道这里的人踪灭，眼中竟然露出了一丝莫名的无奈：“原本，我是不打算同意的，好在手下的几个研究生还算争气，给我腾出了不少的空闲时间，再加上我也想看看大名鼎鼎的长安城，究竟是何等的大气象。”

“哎！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

听到人踪灭最后的这一句话，似乎想到了什么的王牧，忍不住很是惋惜的哎呀了一声，露出了有些沮丧的表情：

“可结果，也是时间急迫的缘故，那位老师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然直接把我扔到了狄大人的大门口。导致，连一点在城中游玩的时间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