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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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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雪

在最悲切的时候吃最喜欢的美食,那这美食也会瞬间变成人世间最难吃的食物。

“我们还可以去最好的医院。”陈拜星渴望奇迹出现。

“神仙来了都医不好!”陈真故作轻松。

更何况他们没钱。

“没钱就不配治病吗?”陈拜星哽咽。

陈真是确实吃得下,一大碗馄饨早已见底。

而陈拜星的那份馄饨一动未动。

陈真看着整整六年未见的女儿,只觉得又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是,六年未见,她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小不点,现在出落得亭亭玉立;熟悉的是,恍若当年,她依旧那么纯真、善良。

你抛弃了她,她却可以为了亲情,再次毫不犹豫地选择靠近你。

“我没告诉你姥姥真实的病情。”

言外之意:他希望陈拜星也不要告诉陈满满。

“你要替我收尸!”陈真毫不客气地要求。

陈拜星表面心平浪静地听陈真讲话,内心却早已经波涛汹涌。

“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陈拜星望着他,“我得随时知道你在哪里吧?”

陈真立马发了过来。

他没吃饱,起身自己再去点了一碗。

陈拜星取出几张钞票,把它压在陈真碗下。

陈拜星离开时,已经过了晚上九点,回到咖啡馆干完活,就将近凌晨了。

为了能赶回宿舍,她难得打了一辆网约车,却迟迟不来。

陈拜星歪斜着身体,两只手勾着蓝色书包的带子,右脚不停地踢着地上的落叶。

书包隔层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立刻掏出来,是司机发来的消息:路上出了事故,来不了了,抱歉。

她有点失落,却立马打字回复:开车注意安全,没关系的。

发完,她却着急地蹲在地上,手指不停地滑着打车界面。

气温很低,她快要冻僵在这了。

“陈拜星!”祝礼站在她身后,“你在干嘛?“

“别吵!我在找车呢!”说完,陈拜星疑惑地转过头来。

“祝礼?”

她站起身,蹲久了的缘故,她眼冒金星。

祝礼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她胳膊。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但是气氛却有点诡异。

“我记得,我家的咖啡馆不剥削劳动人民。”祝礼对陈拜星说。

他是在问她,为什么擅作主张?十一点多了才下班。

陈拜星心虚地假笑,然后转移话题,“谢谢祝礼同学!”

等轿车安安稳稳地停在安市一中门口,陈拜星跑下车。

“要进校门,给班主任打电话!”保安大叔义正言辞地对陈拜星讲。

校风开放,不代表学生可以夜不归宿、随意进出。

到点了,不行就是不行。

她还想拿奖学金呢!不想落人话柄。

“那怎么办?”祝礼想邀请她去他家,可毕竟是男女同学,她肯定会有所顾虑,他不能随便发出邀请,让她多想。

“爬墙!”陈拜星吐出两个字,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确定?”祝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胆大妄为。

找了高度较低的围墙,陈拜星先把书包丢了进去。

她后退几步,准备起跳。

陈拜星跑过去时,却被祝礼立刻拽了回来。

“你干嘛?”陈拜星瞪他。

“墙顶上有玻璃碴!”

正当她想办法时,巡逻保安的强光手电筒光线射了过来。

陈拜星拉着祝礼迅速蹲了下去。

这墙也不低,保安根本看不到,她怕是条件反射,祝礼轻笑了一下。

“完了!我书包!”陈拜星小声开口。

“后面有矮木丛,应该被它挡着,看不见。”祝礼分析。

陈拜星好奇地看着他,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聪明呗!”

陈拜星:“……”

等光线消失,陈拜星突然拿开自己如做贼一般的手。

抓人家手臂那么紧干嘛?吃人家豆腐吗?

站在外面,寒风呼啸,雨水点点,身体如安置在了冰窖,奇冷无比。

回到车里,陈拜星拘谨地坐着。

“去我家吧?不是很远。”祝礼语气郑重地讲。

中式风格的庭院,与世隔绝一般地坐落在未山半山腰。

进了院子,跟着祝礼从石子小径走进去,每走一步,脚边的感应灯就亮起。

天色已晚,陈拜星看不清院落布局。

只觉一阵阵花香扑入鼻中,沁人心脾。

“是梅花。”祝礼突然转身停住告诉她。

走在后面的陈拜星聚精会神地瞧着周围梅花。

“蓝色?蓝色的梅花!”她震惊极了,想跟祝礼确定是不是,却撞上了少年的胸膛。

这一刻,女孩的心跳漏了半拍,栀子花的清香瞬间盖过了梅花的幽香。

陈拜星慌张地连续后退了几步。

地上的鹅卵石被微雨沾湿,脚下一滑,竟向前跌去。

祝礼手快眼明地伸出双手扶住她。

一天晚上,丢脸两次。

夜色浓浓,女孩的绯红的脸颊,少年未曾看见。

陈拜星红着脸理了理衣服。

祝礼干咳了两声,打开手机灯光,走近。

“是蓝色的。”祝礼确切地告诉她。

陈拜星满脸不可置信。

祝礼看着她不相信的模样,解释:“L国引进来的品种,经过杂交,最终培育出来。”

洁净、通透,优雅中透着一股高冷,让人肆意沉醉,与常见的梅花完全不同,那么别具一格、却又那么孤傲张扬。

陈拜星走近眼前的一朵蓝色梅花,顷刻间,有一片鹅毛雪轻轻地落在它身上,她抬头,夜空中不断地往下飘着片片雪花。

下初雪了。

“进去吧!”祝礼说。

一进屋内,冷意全无。

“衣服,没穿过的。”祝礼递给她一套衣服。

来到次卧,陈拜星洗完澡,坐在床边。

没过几秒,敲门声响起。

“吹风机。”祝礼递给她。

做完一切,陈拜星躺在床上,依旧失眠。

自从医院回来后,失眠常常在夜晚如约而至。

“如果他骗我就好了,他只是生活有点不顺,他生病是假的,或者……这只是一场糟糕的梦……”

侧躺在床的一边,翻身望向窗外,泪水默默地从眼尾流出。

窗外的初雪从最初的片片鹅毛雪变成了漫天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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