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样的一张脸。

右边明眸皓齿，皮肤白皙，吹弹可破，宛如天上的仙女。

右边皮肤溃烂，冒着黑气，里面还有脓水流淌，像是地狱的罗刹。

很难想象，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样貌居然能出现在同一张脸上。

“被吓到了吗？”凌灵淡淡开口问道，透亮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情绪。

反正所有见到她脸的人都是这个反应。

凌灵也早已见怪不怪了。

顾长风点了点头，“说实话，还是有点。”

他没有说谎，见到这张脸确实是吓了他一跳。

凌灵接着又把面纱给围上，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接着一个人自顾自的朝着他们今天的营地走去。

按照往日里那些人的行为来推断的话，顾长风肯定会疏远她。

索性不如自己离开的好。

“等一下。”顾长风的声音忽然从她的背后传来。

凌灵有些诧异的回头，不明白顾长风追上来干嘛，嘲笑她吗？

这种事情倒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凌灵没有说话，而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顾长风的下文。

“那个……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其实我也只是有些好奇。”顾长风开口道歉。

凌灵的身子僵硬了一瞬，这是在和她道歉？

凌灵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第一次有人见到她的脸，不是嘲讽和谩骂，而是道歉。

凌灵的心里有一阵暖流经过，尽管她知道这可能只是顾长风的同情。

但饶是这一点点的善意，也是头一次从别人的身上感受到。

“你……不害怕吗？”凌灵问出了自己的心里很在乎的一个问题。

“害怕？为什么？”顾长风有些不解道，“应该不是你自己自愿变成这个样子的吧。”

“那我为什么要害怕呢？”

顾长风的反问，让凌灵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从这个青年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如她一开始所说。

这个顾长风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凌灵没有再说话，可那有些郁闷的心情此时也好了不少。

就连回去的步伐都轻快了些许。

而顾长风见凌灵没说话，还以为是自己惹怒了她。

连忙跟在她的屁股后面道歉，小声的给自己辩解。

等到两人回到了营地之后，顾长风和凌灵才又恢复了冷冷淡淡的模样。

龙武等人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感觉应该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于是他们再次发挥了装傻充愣的本事。

这两尊大佛，他们一个也惹不起。

不如当个睁眼瞎。

直到第二天，龙武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中午的时候赶到了武阳城。

看着数丈高的城池，还有城门前，巨石上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武阳。

顾长风只能说，气派。

这个武阳城比起洛水城来说，要气派多了。

甚至顾长风等人进入城门的时候，还遭到了城卫军的盘查。

他进洛水城的时候，城门口也就两三个守军，哪有这么成建制的队伍在。

进入了武阳城后。

凌灵不出顾长风意外的提出了离开队伍的想法。

龙武还想要挽留，但他拦不住一个去意已决的修行者。

在凌灵走后，顾长风也表示自己要在武阳城里面逛一逛。

凌灵走了，龙武没拦住，更别提修为更强的顾长风了。

好在，顾长风表示自己随便逛逛就去王家和他们汇合。

不然的话，他都不知道回去该怎么和张琛交代。

与龙武等人分开之后，顾长风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城内闲逛。

比起洛水城，武阳城确实要繁华许多。

就好比一线城市和三四线城市的区别。

顾长风一路上过足了眼瘾。

有好多他在二十一世纪的蓝星都没见过的玩意儿。

顾长风边走边看。

虽然武阳城是座大城，但也没见到几个修行者。

顾长风也不得不否认修行者确实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而他能成为其中之一又是何其幸运。

“拦住她！”

就在顾长风心有所感的时候，一道怒吼声从人群里面传来。

接着他正前方的人堆里面，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钻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纸袋子。

而小乞丐的身后，则是两个手拿棍棒的男人紧追不舍，一脸的凶神恶煞。

他们的方向正是顾长风这边。

为了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在小乞丐靠近他这里的时候，他果断让开了路。

两人视线交错间，顾长风只看见了一双明亮的眼睛，不染污浊，宛如宝石。

匆匆对视一眼之后，小乞丐继续逃亡，顾长风是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逛着街。

直到，他想买个热腾腾的包子的时候，却发现龙武给他的钱袋子不见了。

是掉在哪里了吗？

顾长风陷入了回忆。

很快，他就把目标锁定在了那个小乞丐的身上。

怪不得，那小乞丐看了他一眼。

这是把我当傻子了？

顾长风麻了，自己居然给一个小乞丐给偷了钱包。

龙武他们要是知道了的话，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顾长风长长的舒了口气。

那小乞丐会被人追杀，也不是没有理的。

本来他想想算了，这么大个地方找个人，挺麻烦的。

但是看着包子铺老板那鄙夷的眼神。

好像在说，亏你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玉树临风……的究极大帅批，连个包子都买不起？

我去，这是个男人都忍不了吧。

顾长风扭头就走，朝着小乞丐逃走的方向追去。

可惜人海茫茫，就算顾长风有心想找到小乞丐，此刻也有些无力。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眼睛一亮，那两个追着小乞丐的男人正在往回走。

“哼，那小妮子每次都往王大锤的地盘跑。”

“谁说不是呢，这次算她运气好，等下次见到绝对要打断她的腿。”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路过了顾长风的身边。

殊不知顾长风已经把他们的对话全部听了去。

王大锤？

小妮子？

难不成那个小乞丐是个女的？

顾长风在心里暗暗猜测，把目光投向了那两个男人来时的方向，接着迈开双腿走去。

我管你王大锤还是李大锤？

敢偷我的东西，紫金锤都保不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