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厂房倒不如说是一座堡垒，贵族二号手臂微型电脑闪过数道代码，映射在她的面盔上闪过。那沉闷的门终于是发出了一声吱嘎巨响，只是大概率是旧了。要A/Z与四号合力才能把这约莫有四五十厘米厚的门给掰开。

头盔的探照灯一打开，在那狭长的走廊终于多了些光芒。贵族二号扫视了一下四周，视线放在眼前那又一刀门上。她判断道：“任务目标发现。更新任务目标，摧毁机器人数据库。”

“这就是机器人的数据库？”A/Z的目光也放在那门上，没有什么扫描设备，连终端都没有都不知道怎么进去。

“没见过世面的小子。”贵族二号嘀咕道，脑袋望向上那宛如保险门一样的设施耸了下肩，“看样子这里的机器人没什么文化。”

“怎么了？”

“这里他们用的是全机械结构的门。”贵族二号说着，手指指向那在门口上一个个可以拨动的数字转盘，“密码足足十二位数。即便靠穷举法，靠我们这小小的微型电脑算不过来的。”

解释完她一摆手潇洒地转身，嘴里还恼道：“没想到，在这里栽了。耻辱啊。别愣着，回去取铝热剂破门。”

“所谓傻逼克高手。可能就是这般了。”科塔娜这时从A/Z的视线里蹦了出来，看着那墙上的巨门若有所思。

“密码114514314159。”科塔娜报道。

“那可是十二位的密码。你就这么解出来了？”A/Z诧异道。

只见科塔娜得意得指着自己的脑袋说：“一个问题到了一两万年后那还是问题吗？”

“六号，你还愣着干什么？”贵族二号见A/Z没有跟上回首问道。

这话一出，机械结构发出了哗哗的响声。随着A/Z转动转盘，与门口一样厚重的门就这么自动地给打开了。相较于外边长廊的暗无天日，里面的长廊灯火通明透出一股诡异。

“你怎么知道密码的？”贵族二号问。

“在支援结束后，我读取了还没死透的机械统帅数据碰巧得知了密码。”A/Z搪塞道，面不红也心不跳。

听着A/Z的解释，贵族二号这个情报人员竟也不起疑。只是重新端起枪，瞄向内部那灯火通明的长廊在通讯里朝贵族一号报告道：“成功找到堡垒入口，申请一下步指示。”

“进入内部搜索高价值线索，炸毁堡垒。”

“了解。”说罢，贵族二号脑袋朝着A/Z和四号一扬，“听到命令了吗？走吧。”

走入那长廊，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场景A/Z仿佛似曾相识相识。唤醒了那遥远的关于某部电影的记忆。而果然眼前出了一道蓝色的激光，不按套路出牌。

上来就变成一道密密麻麻的筛子，只听贵族二号一声叹息：“小儿科的玩意。果然，自从闹出那个大新闻后，每个存放服务器的堡垒都不好闯了啊。”

说完她的眼眸眼眸看向了四号示意让他先走一步，贵族四号颔首，往墙的两边按上了巴掌大的小包接着与A/Z两人后撤一步。往天花板上按了个圆盘，这东西A/Z记得，若没记错的话就是消音炸弹。

无声的爆炸夹杂着火光，A/Z三人踏了进去。问起为什么要悠哉游哉，贵族二号诧异道：“那点声响，虽然不大，但你不会认为机器人就比人类痴傻吧。”

“既然潜入不可能了，不如让它们上门打一场来得痛快。”四号摩拳擦掌道。

“呵，把所有人杀完。就没人知道我们潜入了吧。”A/Z调侃道。

这话引得四号朝其竖起了大拇指，即便头盔隔着他都能感觉贵族四号眼眸里透出宛若见到知己的目光。

就在A/Z还想要说什么，贵族二号忽地举起了拳头几人停下。打入内部那宽敞后，眼前见到哪是机房啊。那是和生化斯坦一样的血肉工厂，泡在罐子里的除了脑袋，那脊柱那眼眸细看之下都不是原本的零件了。

“队长，发现了点新发现。”贵族二号说着，打开了头盔的记录仪。

“A/Z。”这时伊森的通讯闯入眼帘，“我发现了你们位置。那里不是你们能搞定的地方，等我。”

“怎么了？”

“若我从生化斯坦套来的资料没错的话，机器人里可是想要干一件大事呢。”科塔娜忽地蹦出来，“讽不讽刺，人一旦变成了机器人，又会想要费劲心思想要变回人。”

变回人类？那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里的大脑不是用作给机器人的改造的？而是说......。

随着A/Z继续的深入，这心里的猜想是愈发浓烈。那生产线上的被机械臂拎着走的机器人相较于外边的骨头架子，这个机器人的骨骼结构与人类无异了。顺着产线走去，它们又被附上一层人造的皮肤。不知往哪里送去。

机器人的思考能力会随着时间流逝逐渐退化，变成那彻头彻尾的机器。而程序就是它们的本能，若没有强烈的执念支撑，迟早会时间的长河中变成行尸走肉。

虽然说意识有备份，随时造出一个新的你出来。可问题就在这里，那从里到外翻新一遍的船还是原来那艘船吗？那重新制造出来的你还是你吗？

关于死后到哪里去的这个问题，人类有所谓的灵魂之说作以宽慰，那么对于机器人呢？

“看起来那卡尔将军的余孽势力还在啊。”贵族二号喃喃道。

“那卡尔将军不是说鸽派吗？这又有它有什么关系？”A/Z想。于是拐了个弯子向贵族二号问：“卡尔将军的势力？什么意思？”

“这都不知道？”贵族二号扶额，“罢了，也不是什么机密。”

卡尔将军是亲人类的，可它的手下真的亲吗？那又是另说，机器人往往都是理性的。有了理智的机器人，更是，毕竟它们不需要吃，不需要穿。但是偏偏它们是机器人的壳子塞进了人类的灵魂。

而既然是人类，那么私心就是避免不了的问题，又没所谓的共同的宏大理想去支撑。卡尔将军仁慈，没有搞那一套上下尊卑的程序控制。这也就导致有人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做坏事。

若布洛克手下是被报仇信念所绑定的铁板一块，那卡尔就是一锅各类理想乱炖的粥。铁板可以有杂质，可粥不能有老鼠屎，这就是区别所在。

沉默中A/Z叹了一气。在行走路上忽地贵族四号拦在A/Z的腹前，他宛如一只受惊的猛虎忽地俯下了身子。

“它们在看我。”

它们在看我？什么东西在看.....。脚步声的停滞，使得这里死一般的寂静中有了吱嘎的声响。随着声音看去，原来是头顶上那颗人头忽地颔首下来，眼珠子死死瞪着A/Z。

宛如扔出河中一颗石子，以这个机器人为圆心形成一个扇形。偌大的生产线无论是有皮肤的还是没皮肤的机器人，都忽地一齐坐了起来。有点脑袋都转了一百八十度，笑唇上配着瞪大的眼睛显得诡异无比。

通风管上也传来哒哒的声音。也不知是心理的紧张传来的幻听，只听有人在带着颤抖的音色复述这一句话。

“来了，来了，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