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的声音从楼上传到楼下，多数房间都被免费拆迁出一个天窗或是落地窗。A/Z占了些许上风，朝保罗双脚一蹬将他胸口的骷髅标志落下几个痕迹。

可下一秒，就是保罗更加巨力地回击。将A/Z从宛如铅球抛到了雷神工业的训练区，这一下摔得A/Z脑袋有点迷糊。

空中也坠来一个人影，双脚踏地。身躯一震地面就陷进两厘米的凹陷，而保罗是只是一抖连屈膝的缓冲都没有做。

“你们总是借大义之名，去给自己的嗜血找补丁。然后一次又一次重复这个循环，直到耗尽我们这些人最后一滴血。”

A/Z挣扎扭捏地爬了起来，双手再度握紧了拳头。

一拳，一拳地打在了保罗的胸膛上，发出当当当的砸铁声。

“就算不耗你们的血，还有其他人的。”保罗手掌掸去胸口的扬尘，仿佛那刚刚的攻击不存在一般：“那些人哪个不是双手沾满鲜血爬上来的，而想要改变这一切你我双手只会沾地更多！”

“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我们这！那我们只能用浸满血的双手去捅破这个天！”

“包括我自己的血！”

说完保罗一手挥动打开打断A/Z如同雨点一般落下来的拳头，只是一巴掌就把A/Z扇飞，胸膛着地，下巴在地面上的摩擦中擦出火星。

“别幼稚了！”

保罗蹦到了A/Z身前，刚抬起的脑袋又被打回了地里。眼睛的面罩彻底破碎露出头盔内部那血污不堪的脸。

“你连自己为什么要反抗都不知道。为了哪些人去斗争，为了哪个未来去斗争，你连这个都没弄清楚，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的理念评头论足。”

“成熟点吧！”

从地上挣扎着伸出了个手，拿着一个石头宛如一个孩子一般用他那颤颤巍巍且稚嫩的手，打在了保罗的脑袋上，接着无力地倒了下来。

“杀了我吧。”

保罗听见这句话，头盔下的脸因为揪心地难受从而眉目挤在一块宛如一个平静的湖面里，扔下了个石头泛起层层涟漪。

“我没想过夺走你们的生命！我没想过最后是这样的结局！”保罗将自己的头盔摘下来扔到一边。

可以看出他那平时轻松快意但严肃时又不乏威严的脸上，如今却红了眼眶。

“我本想让你和你的人活在地球上。这辈子不用参与这些破事，不用再打打杀杀，平平淡淡地活完这一生。至少不用像我这样身不由己！”

“我本想让华莱士还有他的队友和你一起远离那个营地，就算恨我也好，就算咒我也罢。至少你们能活下来！”

“活下来......。”说着保罗的眼角不断流淌着涓涓的热泪。

“为什么活下来的偏偏是我啊！”保罗长啸道，而A/Z在头盔下也难掩悲伤的热泪。

回想起在麦拉芬蒙河前的遭遇，回想起在东线的云淡风轻。仿佛就像童年时期的一场梦里，在你到达某个年岁后就会忽地发现自己回不去。

而到了那个年岁，一切看似没有选择的选择，最后也是自己走出来的。

苟活着，苟活着。

为了心里所谓的念头苟活着，为了那些不在乎你的人苟活着，为了那些还爱着你的人苟活着。

然后盼望着死亡降临。

两个悲剧构筑的穿越者啊，有无数个选择奔向那个世人口中圆满，美好，幸福的生活。可总是有这，那的事情，逼迫着他们与那种生活背道而驰。

“我必须维系！维系这个破烂不堪的超级地球。如果它崩塌，那些那些牺牲就全白费了！”

“难道现在牺牲就不浪费吗？靠这战争消灭多余的人口，似乎只要人少了一半什么矛盾都可以解决了。”A/Z笑着讥讽道。

“但是谁知道，只要把头顶那百分之0.1的解决掉就可以消灭这些问题。”

“人口从来不是问题！上面的人吃了太多才是问题！”

“但没有吃这些东西的人，哪来给你做事的官。”保罗这时也蹲坐下来说：“你指望人能自己管辖好自己，人人平等？你指望人能克服自己畜生的那一部分？”

“我告诉你不可能！”

“单就是一个工作，上班觉得自己累，躺平又希望别人来牵住自己的狗绳。嘴上说着平等，内心想地全是三六九等，你我都不例外。”

“就这样的人类，就这样奴才。一边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自由，一边又想着规训这样的自由。”

“说白了！你现在想要反抗，难道不就是因为你不是食利者吗！？”

“反抗了，你成了新的食利者你能做到，能和我不同吗？你能确保新的反抗不会产生吗？”

这时A/Z挣扎着从地面上起来，这时他站在了光里并且说出了自己的话：“我绝对不会变成你一样的角色。”

“我不会把牺牲当成一种理所应当，我的道路不会用浸满血的双手去开拓。”

“当新的反抗者出来，认为我的观念是错误的，认为我的观点是不够完善，那么这个时代就进步了！”

“时代是会进步的，无论你怎么做你都挡不住这个洪流。当一个政权不把他们的人民当人，那么人民就会奋起去打倒它！”

“呵。”这时保罗轻蔑一笑：“可是我们失败了！A/Z我看了这个世界尘封的历史，我们失败了！而这个就是这个世界人民的选择。”

“总会有人因为贪欲坏了整锅粥，总会有个体导致整个集体万劫不复！”

“那就再来！一次又一次！”A/Z说。

“历史是螺旋上升的，总有一天我们会彻底越过野蛮的螺旋。”

“那展示给我看，展示给我看你们这些新一代所选的路！”保罗将头盔重新扣上自己的面容。

“还有飞鹰那两个人不是我主动招的，是他们自愿的。别赖我身上。”

A/Z扭动着自己刚刚愈合好的骨头，咔，咔作响接着也对保罗说道：“那也别给我的船上塞女人。她们不是什么宠物，我也没心情去搞什么情情爱爱的。”

“呵。等你做出了功勋。我想不给你塞，其他人也会争着往你这边送。”

“去看看我们这帮人的世界A/Z。”

“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我们今天的问题是无解的。”

“在此之前！”

“我会配合你的计划。”A/Z主动应答道：“只要你还干人事。”

“呵。理解万岁。”